“咳咳,城主大人,該休息了,明日還有貴客要招待。”


    那人咳嗽兩聲,希望王書之有些自知之明。


    更是希望不要一味的沉浸在那美色之中,好生管理一番青鴛城。


    此人名叫莫如雲。


    是王書之的父親,王從衡的貼身管家。


    自從王書之父親死後,便留下來照顧著這個看著長大的小屁孩。


    可是慢慢的,一切都變了。


    莫如雲越發越覺著,那世俗的酒色將王書之掏了個幹淨,甚至連那心裏的魂兒,都變了黑。


    莫如雲越發想念王從衡在的日子裏,青鴛城才能真真躋身於江南三大城之一。


    誰也不讓的地位。


    可一輪到王書之當上青鴛城的城主,一切都變了天。


    城主的百姓民不聊生,夜夜哀哭著王書之的所作所為。


    不僅如此,他也見著了王書之心裏最黑暗的一麵。


    他不知道,為何小時候心地善良的王書之會變成如此。


    王書之頭也沒迴的大喊道。


    “沒事,莫叔,您老要是累了就去睡吧,我再和我的美人兒玩玩。”


    王書之一邊道,一邊用手指勾著那佳人的下巴,一手作爪裝。


    豬嘴唿之欲出的就要親上去。


    惹得眾佳人嘻嘻笑弄著。


    莫如雲哀歎一聲,搖了搖頭,大步邁了出去。


    莫如雲一走,那主廳的門就被關了上去。


    裏麵傳來一陣陣淫樂不堪的聲音,在城主府中不斷迴蕩著。


    莫如雲踱步至後府堂,那聲音才慢慢減了下去,聽不太到。


    他縱使有一身強大修為,卻不能將青鴛城的人們挽救於水火之中。


    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唉,難斷,真難斷。”


    莫如雲背著手,看著那流雲般的夜色裏,月盤隱沒在漆黑如墨的雲海之中,不斷的變化著身位。


    夜,悄悄的就過去了。


    天邊第一道夕陽照在了白今歌的臉上。


    她被這些許的太陽弄的有些心煩,睜開眼睛醒了來。


    忽地,覺著手心一痛。


    一看,那手中的疤痕雖然已經結了痂,但還是有些微微發紅。


    她倒隻是皺了皺眉,沒有表現的太過於痛苦。


    古靈精怪的小腦袋瓜裏想著。


    這便是踏入武道的第一步。


    她悉數整理好衣衫,推開檀木門。


    刺眼的光迎麵而來。


    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展宜年此刻早已經醒了過來,站在最高的地方不斷磨練著劍招。


    白今歌倒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想要偷偷從背後竄出來,嚇他一跳。


    展宜年當然早就知道了白今歌的存在,嘴角微微揚起弧度,默不作聲。


    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忽地,白今歌一撲出來,展宜年向後退卻一步。


    手往白今歌的額心一彈。


    白今歌裏麵痛叫了起來,揉了揉紅腫的額心。


    眼角還帶著一絲晶瑩。


    展宜年這才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


    走到白今歌麵前。


    忽地,白今歌跳起來彈迴了展宜年的額心。


    然後吐舌微微一笑。


    “師父也是這般沒有防備。”


    展宜年愣了愣,摸了摸額心的溫熱。


    也是笑了笑。


    師父麽,也是一個不錯的稱唿。


    “昨晚教你的劍招,還記得嗎?”


    白今歌點了點頭。


    昨日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靠著這一手劍招,成為了這大千世界裏的一位劍仙。


    踩著那神武在九霄之巔遨遊,好不威風。


    為此自己還傻笑了一番。


    展宜年當然不知道這妮子犯了什麽傻。


    又彈了一下白今歌的額心。


    “想什麽呢,在那兒傻愣著。”


    白今歌被這一彈也是醒悟了過來。


    “師父,我昨晚做了夢,夢到自己成為那無量劍仙了!”


    展宜年怔了怔,微微一笑。


    “是麽,什麽樣的絕世劍仙?”


    白今歌露出一抹豔羨的神色,眼裏滿是星河滾燙。


    “隻見我踏著那三尺流雲飛劍,遨遊至九霄雲巔,背負著手,羅裙衣擺在身後不斷飄著,世人尊稱我為。”


    “凡劍仙尊!”


    這四字尊號一出,展宜年的心神忽地有些發怵。


    他甚是感覺這般尊稱真有那征道的神念在裏頭。


    震顫了一番自己的識海。


    二人說了一番,便去寨子裏吃了一頓飯。


    之後道了別。


    展宜年打聽著走到了穆金鷹的房裏。


    此刻的房中,那三人也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人是穆金鷹,一人是嶽力熊,還有一人。


    不用猜展宜年也知道了幾分。


    那陰柔偏嬌的臉上,有些蒼白,但卻是真正的絕色男子。


    便是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詩,剛好稱讚的便是此人。


    “這位是我二弟,花明蛇。”


    那花明蛇點了點頭,作揖了一番。


    展宜年也是半彎著腰,抱拳狀。


    忽地,穆金鷹臉色有些嚴肅。


    展宜年三人也是端正了身子。


    “此次行刺城主府,這般不能有任何差漏,隻要一個環節出錯,我們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不僅如此,這天鷹寨裏的所有人,都會死。”


    穆金鷹露出的那般神色,根本不像是假的。


    展宜年當然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嶽力熊和花明蛇二人對了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我再說一遍此次行刺的全部,首先是我們三人進入宴會,三弟會在府外帶著一眾兄弟接應我們。隻要展少俠將王書之的項上人頭取下,我們就會立刻行動,發出鷹啼。此時,三弟就帶著眾弟兄一起衝進來,殺個片甲留。”


    幾人都對此次行動沒有太多的異議。


    隻是漏了一個環節,那便是展宜年去說服那九境的高手。


    穆金鷹當然知道。


    展宜年自己也知道。


    這事的功成與否,全壓在展宜年一人的身上。


    房裏,眾人都默了聲,沒人在吭聲。


    夜色很快蒙上了青鴛城。


    以往冷清的城門,如今居然熱鬧非凡了起來。


    一道紅布從那城門口一直延伸到城主府內部的主廳之上。


    可見此次來人的身份有多麽尊貴。


    與那熱鬧非凡的城主府不同的是,除了城主府內燈火通明,千千闕歌。


    那周圍的房屋,都是熄了燈的,沒有半絲煙火。


    城中的百姓也知道了,今日的天,必會變了,那城主的位置,也會易主。


    城主府門口也喜慶的貼上了許多紅色的帆布。


    甚至門口的守衛也多了幾分。


    裏麵嘈雜著。


    展宜年穿著與穆金鷹他們一般的官服來臨場麵。


    三人一道走進去。據說由於王書之沒見過嶽力熊幾次,展宜年便能用嶽力熊的身份偷偷混進去。


    那城主府的護衛也是沒什麽懷疑,見到沉著臉色的穆金鷹,立馬將三人放了進去。


    展宜年進了那城主府,迎麵而來的奢靡酒色氣息讓他有些犯惡心。


    他根本不會迎合那逢場作戲的手段。


    主廳此時已經坐滿了人,長桌上坐著差不多幾十人。


    有些是護衛,有些是穿著官服的人員。


    穆金鷹悄悄在展宜年耳邊道,一邊指著王書之身旁的一個沉著臉色的老者。


    “那便是九境高手,莫如雲。你要多加注意。”


    展宜年頷首點了點頭,拿起酒盅喝了起來。


    令他吃驚的是,那一堂之上的位置坐著的,並不是王書之。


    而是一位穿著華貴名服的中年老者,頭發已經摻了些花白,不過那臉上奸笑的模子樣,與王書之如出一轍。


    穆金鷹看出了展宜年的疑惑,緩緩道。


    “昨日聽小道消息說,那人是太史都統的副尚書,林從石。”


    “便是那王書之勾結的幕後黑手?”


    “對。”


    忽地,展宜年覺著這名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兒聽過一般。


    太史都統。


    自己唯一見過太史都統的人,便是祝靜程和程鼎。


    可這林從石的名字,為何如此之熟悉?


    宴席緩緩的舉行著,王書之一看便是喝過了頭,叫門口守衛的侍衛也來此喝酒。


    喝的亂醉如麻。


    展宜年對著穆金鷹使了個眼色,這正是行刺的好機會。


    王書之雖然還沒倒下去,卻已經有了幾分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叫了個幾位佳人在林從石身邊伺候著。


    那姓林的老頭也是一臉色欲熏心,不斷的把玩著佳人胸脯前跳動的飽滿。


    和王書之有說有笑。


    莫如雲忽地站起身來,走到那王書之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王書之顯然不耐煩了起來,嘴裏叫罵著什麽東西。


    莫如雲眉角有些微微皺著,不過幾時,便大步一邁,踏了出去。


    展宜年緩緩瞟著此人的背影。


    莫如雲真是九境高手,那般潛入無量大海的心悸,就是最好的證明。


    展宜年探出去的心神一下子收了迴來。


    眼下,便是最好的機會。


    待莫如雲出去了有些時日。


    展宜年對著身旁的花明蛇和穆金鷹使了個眼色。


    便從座位上站起,端著酒杯佯裝著敬酒的模樣。


    走到那王書之跟前。


    狠狠的讚美了一番,說他玉樹臨風,與世無雙。


    弄得王書之是滿臉喜笑顏開。


    那林從石更是沒管這邊的事,一心沉迷在那佳人的胸脯裏。


    忽地,展宜年露出腰間丈青楓。


    “唰”


    的一聲拔出,如同驚雷乍現。


    隻見一道青光劃出,王書之還咧著嘴喜笑顏開的腦袋,順勢飛了出去。


    滾了幾多圈,眼睛眯著。


    那神情,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般。


    忽地,身旁那佳人一下子尖叫出了聲。


    穆金鷹和花明蛇也動起了手來。


    將爛醉如泥的護衛殺了個片甲不留。


    穆金鷹立刻鷹啼一聲。


    隻見城主府外的一道眾弟兄立馬舉刀殺了進來。


    眾人被這一聲尖叫立馬迴了神來。


    林從石也是看到眼前一幕,不住的驚恐著。


    把那佳人向前推著,好擋著讓自己逃跑。


    忽地,展宜年一腳踏在了林從石的腰上。


    “哎呦!”


    “我道你這名字為何這般熟悉,原來是當初祝靜程說的那兩人之一。”


    聽到祝靜程這個名字,林從石眼神中的恐懼不斷的放大。


    “你是何人!為何知道祝靜程!”


    “謔,我今日還以為,隻能殺個狗官,沒想到,還扯出來了權鬥啊,真是可喜可賀。”


    手中淌血的丈青楓卻是慢慢揮了起來。


    林從石不斷掙紮。


    “你可知道我是...!”


    那誰字還沒出口。


    林從石的頭顱,也滾了下來,與王書之一起,滾到一邊。


    忽地,一陣心悸的危機感瞬間迎上的展宜年麵門。


    “大膽,竟敢公然行刺城主府!”


    莫如雲額上青筋暴起,狠厲手段浮在手上。


    對著展宜年,便是一套至狠的殺招。


    展宜年手中丈青楓盡數擋下。


    “王書之的為人,你作為那奴仆會不知道?這般維護這人畜不如的東西,你也是一位稱職的仆從?”


    展宜年顯然對那莫如雲的招式架下有些吃力。


    忽地,一個不小心,被莫如雲一拳打飛而出。


    摔碎了那長桌上的酒盅佳肴。


    吐出一口鮮血。


    展宜年眼神微寒,雖然模樣有些狼狽,但是手中懸著的丈青楓氣勢,卻是絲毫不減。


    “王書之已死,你即便是殺了我,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莫如雲顯然有些猶豫不決。


    可展宜年卻沒有任何後顧之憂,銜金芒如龍般狠厲而出。


    帶著陣陣寒蒼。


    對著那莫如雲的麵門,便是一刺。


    那股氣勢,甚至連莫如雲都有些心悸。


    眉角拉扯了一番。


    冷哼一聲。


    右手作掌狀,一掌迎上了丈青楓的不堪劍芒。


    “砰!”


    隻見一聲巨響,展宜年又倒飛而出,再次摔了出去。


    口中鮮血不斷的吐出。


    甚至腳步也有些不穩起來。


    這便是境界的差距。


    兩個照麵,就將展宜年打了個半死。


    一旁與護衛作鬥的穆金鷹也是拉緊了心弦。


    看著那塵煙四起的地方。


    不知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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