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掌櫃利索的把一本菜單拿了過來,那菜單更是誇張至極,本身全部用竹子串起,一根竹子大概有拇指之寬。


    上麵密密麻麻刻著許多小字。


    化紫檀看都不看一眼,將那菜單放置一邊,便開始念叨起來。


    “不用看了,將那什麽‘迴龍臥鳳’‘東海金蛟''‘蓮開花海’......”


    “反正店裏出了名的,都端上來!”


    化紫檀說出了一串展宜年聽都沒聽過的菜名,而且這菜名,甚至和什麽名詩名句似的,別有一番韻味。


    “唉,好好好!”


    那掌櫃的立刻點了點頭,滿臉春色的跑了出去。


    化紫檀倒是一臉春光滿麵春色。


    可苦了那薛景刀。


    臉色已經變成了苦瓜似的,擠成了一團。


    卻也隻能尷尬的笑笑,緩解一下。


    “你經常來這文幸齋嗎?”


    展宜年好奇的問道。


    “沒有吧,一月也就來上個幾迴。”


    展宜年愣了愣,這還不算經常啊?


    “化姑娘真有錢,據說這文幸齋叫得上名的佳肴都得五十兩銀子起,每月來幾次,那少說也得有個月百兩的。”


    昊雲真搖了搖折扇,笑道。


    “一盤菜五十兩?”


    展宜年驚唿出了聲,薛景刀眼神中早就丟了神。


    變得和行屍走肉似的,木楞的坐在座位上呆著。


    五十兩銀子,當初拿了程鼎的財包裏,才八十多兩,據說他這個級別的將衛,也不過一個月五十兩的俸祿。


    這酒樓居然一盤菜就要五十兩。


    剛剛化紫檀少說也說了大概十幾種。


    展宜年愣了愣。


    這女人,果然很可怕。


    “還好吧,反正也不是我掏錢。”


    這話一出,眾人立刻明白了過來。


    為何化紫檀有錢一個月來幾次文幸齋。


    都是她的追求者,然後請她來這文幸齋吃上一頓,不過看來,後續倒是沒什麽進展。


    強的更不敢用,少說化紫檀也是九境的高手,更不用說那師尊歐陽韻,半步歸一的修為,已經能在這江湖之中隻手遮天的本事了。


    展宜年悄悄在薛景刀耳邊說道。


    “薛兄,你那財包裏,受的住嗎?”


    薛景刀渾身觸電了一般,抖了抖。


    “我來這兒的時候,老東西隻給了我兩千兩,說是這三年來的錢。不過這一頓,至少也要吃掉七八百了吧。”


    “兩千兩?”


    展宜年比了兩根手指。


    差點叫出聲。


    隨即又看了看化紫檀,沒有大聲說道。


    兩千兩,自己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兩千兩,不但說那快堆成小山的銀子。自己先前那包快百兩的都有幾斤重。


    這兩千兩,是什麽概念?


    展宜年的眼裏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心緒早就飄出了文幸齋。


    忽地,化紫檀看向展宜年眾人,道。


    “對了,你們也要參加新武榜嗎?”


    昊雲真,上官初和薛景刀點了點頭。


    倒是展宜年卻是一頭霧水,眉梢挑了挑。


    “新武榜?”


    “展兄你不知道?”


    展宜年搖了搖頭。


    葉書南旋即輕笑道,溫婉爾雅的聲音轉出。


    “新武榜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基本上真武大陸各州的宗門都會來,相當於比武大會一般。前十位新武榜的弟子,不僅有豐厚的靈丹仙草獎勵,還會獲得不世武學之類的,或者也可以選擇俱滅境強者的征道神念靈力頂。”


    其餘幾人點了點頭應和道。


    “不過展兄,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就進了這境重山府啊,多虧你這能進來。”


    薛景刀感歎的拍了拍展宜年的肩膀。


    “哈哈。”


    展宜年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是不是運氣進來的,還是得多虧了薑家的幫助。


    對了,不知道聞人君,薑白斬,還有宋兄如何了。


    自己如若有時間,還要去薑府和天劍閣登門拜謝一番。


    想到這,展宜年又恍惚了過去。


    忽地,那檀木宣紙的門被推了開來,一絲香味隨即飄了進來。


    展宜年努了努鼻子,一下子被這股香味拉迴了神來。


    好香!


    隻見那掌櫃的和數名小二一人端著一盤精致擺放,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進了來。


    不僅如此,那菜肴還有的像龍,似鳳一般的。


    稀奇的展宜年都不覺著那是菜肴了。


    化紫檀早已經架起的筷子,準備好好品嚐一番。


    葉書南輕彈了一下化紫檀的額頭,道。


    “小饞貓,你不等薛公子動了筷子再吃?”


    化紫檀摸了摸額心,眼角泛出晶瑩,嚶嚀了一聲。


    薛景刀哪受的了這般楚楚可憐惹人愛的模樣,趕忙道。


    “沒事,化姑娘願意吃,那便吃吧,不用在意那禮儀啥的。”


    化紫檀聽到這話,立馬夾起了佳肴。


    夾起一塊晶瑩剔透,油光發亮的肉,就往嘴裏放去。


    剛一入口,便立馬麵上洋溢幸福的模樣。


    其餘幾人看到這般,也動起了筷子。


    展宜年看著筷子上那明晃晃的,似果凍一樣的菜。


    感歎著廚子的手藝,不知道比風月樓好了多少倍。


    那菜剛一入口,立馬就化了開來,像濃湯一樣,唇齒留香。不僅如此,還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在其中。


    香!


    這菜給展宜年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上官初眾人也眼睛發亮,顯然是沒吃過這般美味的佳肴。


    “果然不錯。”


    昊雲真卻隻是感歎了一下,麵上沒有那誇張樣。


    吃著吃著,化紫檀又出了聲。


    “如若你們要去參加新武榜,那不如同我和師姐一起組隊。”


    “組隊?”


    展宜年又疑出了聲。


    “那比武大會,不是兩人爭鬥嗎?還能組隊嗎?”


    化紫檀放下筷子,用手帕抹了一把嘴角,緩緩道。


    “新武榜的有一項叫做奪靈,是要去秘境了收集妖靈,收集的最多的隊伍,便能享受與新武榜前十一樣的待遇。”


    “噢,我懂了,便是團隊作戰嘛。”


    “對,剛好曆年都是我和師姐兩人,今年不建議加上你們。”


    昊雲真沉思了一番。


    自己的實力雖然不弱,可是那新武榜分為天榜和地榜。


    地榜便是麵對各宗門精英弟子。


    九境之五境界以下的弟子,都能參加。


    那天榜,便是江湖天底下的高手之一。


    比如說境重山府的掌院和各位長老便在上麵一一排著。


    縱使是武臨昌,也是天榜第四。


    據說目前天榜第一高手,是無境海海皇,楚雲歌。


    他的實力早就脫凡入聖,入了那比歸一境界更為誇張的境界。


    眾人考慮了一番,隨即都點了點頭。


    化紫檀又道。


    “不過你。”


    她指了指展宜年。


    “我?我怎麽了?”


    展宜年愣了愣。


    “參加新武榜的最低要求,為大宗師一等。”


    她這話音剛落,展宜年就木楞住了。


    不過那大宗師一等,也不是非常的難修成。


    “新武榜多久開始?”


    展宜年終於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新武榜是五月初七開始。”


    “五月初七?”


    展宜年傻了。


    今日是三月二十,那不是說,隻剩一個月的時日了?


    一個月從宗師一等,到大宗師一等。


    可能嗎?


    自己最近一次跳境界,也是托了太衍洪荒和帝阿的福。單憑自己的修為,是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修煉到大宗師一等的境界。


    除非。


    除非再進行一次顯法相。


    展宜年又搖了搖頭,他還不清楚那顯法相的門路對帝阿的力量消耗有多大。


    如若和上次一般,那自己就是又要把帝阿害上一次。


    如若那樣,他定不能再進行顯法相的功法。


    “大宗師一等。”


    展宜年自己喃喃道。


    薛景刀麵露難色,他已經是大宗師的境界。


    像他這般的天才,也知道十個小段境界有多麽的困難。


    即便是吃上一個月的靈丹妙藥,也不太可能實現。


    “我盡量吧。”


    化紫檀沒有說什麽,隻是悄悄看著展宜年的臉色,然後又拿起了竹筷。


    她知道,這般境界對展宜年來意味著什麽。


    可她就是想知道,展宜年有多大的本事。


    這般委托,不是她自己的決定的。


    是師尊歐陽韻,讓她來詢問一番。


    師尊堅信著,展宜年身上有什麽秘密,可她也看不出那神秘麵紗的背後,是什麽。


    佳肴很快就吃完了。


    果不其然,與薛景刀判斷的銀兩價錢差不了多少。


    這頓花了九百兩銀子。


    是薛景刀所有家當的一半。


    雖然薛景刀麵上肉疼,不過博得了化紫檀的清顏一笑,還算是值得了。


    可他已經考慮了,如若化紫檀每次都要來這文幸齋。


    就算是自己將薛家全部財產拿出來,也不夠這化姑娘敗的。


    於是擦了擦冷汗,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想起了其他辦法。


    離開了那文幸齋,眾人便互相道別著離開了。


    展宜年沒有立刻迴小院兒裏,而是跑到了上次那個懸崖邊。


    夜色早已經沉了下來。


    新月如鉤,寒潭似秋水眼眸泛起幾道秋波。


    老鴉在頭頂的枯枝上不時的叫上幾聲。


    配著晚晚蕭瑟的冷風。


    顯得十分淒涼。


    一道丟了魂兒的,還有那展宜年。


    他早就盤腿坐了下來,可那心神,怎麽也靜不下來。


    他來這境重山府,不是為了考取什麽學士的功名。


    但是那修武的道,可是自己的正道。


    他本以為自己進了這境重山府,努力一番,便能追上聞人君他們了。


    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是和自己一個起跑線的。


    自己該當如何呢?


    展宜年又想起了二哥說的那般話。


    征道由己,行天不便幾。


    他又迴過神來,即算是那殺無影,和太衍洪荒兩大絕世武學。


    自己也能入了一絲門道。


    這大宗師一等?


    又當如何?


    展宜年深沉一口氣,立馬進了那識海之中。


    像尊磐石岩雕似的,立在那崖邊上,任憑那淒慘冷風,日月光華。


    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耐性,這便是一個門道了。


    夜,靜的和墓地似的。


    沒有絲毫的喧囂聲,有的隻是展宜年淡淡的唿吸。


    老鴉早就歪頭,嵌脖的睡了去。


    掛天的月華,也慢慢的落了下去。


    換上來的,是一輪烈燦的光華烈日。


    一夜未眠,展宜年突破了那宗師一等的境界,到了宗師二等。


    還得多虧了上次衝境界就衝到了宗師一等巔峰,就差一個時機,就能衝破那層枷鎖。


    他越發覺得精神起來,一下子站了起來,在那崖邊大喊了一聲。


    昨日的不安情緒已經化作了塵煙,被那冷清的月帶了去。


    展宜年隻覺著神清氣爽,想要下山迴院兒裏。


    忽地,草叢中有一絲異常的騷動。


    他立馬感覺到一絲靈力在其中,應該是人。


    便將手旁的一顆小石子,丟了出去。


    他忽然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起來。


    哦對了,好像自己曾經用這招將薑白斬打了個慘烈。


    額上冒出冷汗。


    難不成,這次又是人?


    不過其然,那石子到了木叢裏後,一陣驚唿。


    “啊!”


    不過幾息時間,那叢中走出一道身影。


    看那樣貌,甚至比薑白斬還要小上幾分。


    穿著一身紫紗雲雀裙,梳著兩條辮子,額心紅腫一片。


    應該隻有七八歲的年齡。


    展宜年愣了一下,這是哪家的小孩跑出來了?


    難不成是上山采藥迷了路?


    便緩緩走上去問道。


    “小姑娘,境重山府可不能誤闖哦?”


    忽地,那小姑娘鼓起兩頰,漲的通紅,揉了揉額心,大喊道。


    “你說誰小姑娘呢?本姑娘可是內門弟子!小心我揍你!”


    這一句話就把展宜年整的啞口無言起來。


    內門弟子?這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小姑娘。


    居然是內門弟子,即便是說出去,肯定也會惹得眾人一頓哄堂大笑。


    他當這小女孩是在吹牛,便伸手摸了摸那小姑娘的頭。


    “是找不到下山的路了嗎?哥哥帶你下去好不好?”


    那小姑娘頭已經低了下去,不住的顫抖著,眼角泛出兩滴晶瑩,顯然是氣的不輕。


    旋即,那小粉拳已經打在了展宜年胸脯上。


    不過可沒展宜年想象中那般輕的如棉花。


    而是一股巨力,像是被十萬斤重的石墩子砸中了一般。


    展宜年麵色突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倒飛而出。


    摔出了幾裏外,那眼神中滿是震驚。


    這眼前還沒自己一半高的小姑娘,居然真是內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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