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仰頭朝天,豪邁長笑,那笑聲似要震碎雲霄,穿透眾人耳膜,“今日,魏某不求千金堆砌的重酬,隻求此劍得主能助我問鼎劍譜,哪位絕世公子有這膽量、有這能耐,敢來一試鋒芒,接下這劍中王者?”那唿喊裹挾著深厚真氣,如洶湧浪潮,一波一波衝擊著山莊每一寸空氣,在場之人無不心潮澎湃。


    “此劍,歸我了!”溫壺酒身旁,一道清脆嗓音恰似銀鈴乍響,打破短暫靜謐。


    “噓,小祖宗,別嚷嚷。”溫壺酒瞬間神色大變,猶如驚弓之鳥,趕忙弓身壓低聲音,眉頭擰成麻花,滿臉無奈與焦急,額角青筋都隱隱跳起,“你這要求,可太讓舅舅為難了。你呀,毛遂自薦可不成,要不,讓你弟弟上?他那劍術,如蛟龍出海,卓絕非凡,武力更是超凡入聖,行走江湖,誰能不服?真要上場,勝算才大呐。”


    眾人本都篤定,料想又是那位先前連奪雙劍、風頭無兩的驕子要再度出手,成餘長老坐在那兒,臉色陰沉得仿若墨雲壓頂,似能滴出水來,周身氣壓低得旁人都不敢近身。就在這緊繃時刻,他身旁一青年恰似一道利劍出鞘,挺身而出,身姿挺拔如鬆,神色堅毅若岩,雙眸中透著灼灼戰意,朗聲道:


    “長老,吾等劍客,求的是劍心純粹、不染雜質,要的是公平對決、問心無愧。若憑權勢奪劍,即便握在手中,用著也心虛氣短,日後修為怕是要陷入泥沼,再難寸進,那才是畢生憾事,玷汙了手中劍呐。”語畢,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閃電,“嗖”地一聲,縱身一躍,衣袂烈烈作響,穩穩落在高台之上,手中水月劍恰似寒潭凝冰,寒光閃爍,好似在訴說著主人的決心。


    “無雙城弟子宋燕迴,攜此劍求名劍山莊賜教,求一戰,願以劍問道,證我無雙城威名!”


    話音剛落,一位衣衫略顯淩亂、發絲肆意披散,渾身酒氣繚繞仿若酒仙臨世的男子,晃晃悠悠踏上高台,手裏拎著個酒壺,那壺身還刻著歪歪扭扭不知名的紋路,他腳步虛浮,似是對周遭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渾然不覺,仿若置身自家酒肆,愜意非常。


    “敢問閣下何人?劍在何處?”宋燕迴劍眉一挑,恰似寒鋒出鞘,目光銳利如蒼鷹鎖定獵物,緊緊盯著眼前醉漢。


    男子打了個酒嗝,濃鬱酒氣彌漫開來,眯著眼,晃了晃腦袋,好似要把混沌思緒理清,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幾分,拱手笑道,那笑容帶著幾分憨態與不羈:“在下百裏東君,姓百裏,名東君。”此語仿若一顆巨石砸入平靜湖麵,激起千層浪,四下嘩然,眾人驚唿聲、吸氣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嘈雜浪潮。


    成餘長老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無雙城向來不懼各方才俊名號,哪怕北離八公子在前,憑借深厚底蘊、精妙劍術,也有十足底氣一爭高下,可這鎮西侯府的百裏公子,那可是江湖中公認“惹不起”的存在,背後勢力錯綜複雜,自身又身負奇能,此番現身,變數陡生。


    “既來比試,又是劍鬥,你的劍呢?”宋燕迴追問,手中水月劍微微顫動,恰似感應到主人急切戰意,劍鳴隱隱,蓄勢待發。


    “他的劍,在這兒呢!”百裏玄然仿若鬼魅夜行,悄無聲息卻又精準無誤地現身高台,與此同時,台下湧出一群人,身影匆匆,神色各異,有不甘、有豔羨、有懊惱。


    眾人定睛一看,剛剛的那一柄赫赫有名、曾經是昆侖劍仙的佩劍九九玄陽劍,雖然品次降低了,但也是仙宮名劍的底蘊存在。


    一柄剛剛被奪了的雲天的劍,就這麽送給了一旁的人使用,心真是大。


    百裏東君剛接過劍,興許是酒勁未消,腳步踉蹌,身形左搖右擺,恰似風中殘柳,差點摔個跟頭,看得台下溫壺酒直搖頭,抬手扶額,滿臉苦笑,那嘴角弧度滿是無奈,暗歎這小子真是添亂,可眼眸深處,又藏著對其莫名的期許。


    在這劍拔弩張的仙宮品劍會場,氣氛猶如暴風雨前的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宋燕迴,無雙城年輕一輩中的劍道翹楚,向來心高氣傲,目空一切,自恃劍術超凡,在江湖新銳中鮮有敵手。


    此刻,他那如隼般犀利的雙眸,死死鎖定在台上身形搖晃的百裏東君身上,在他看來,那醉態哪是什麽酒後疏狂,分明是對他赤裸裸的輕蔑與挑釁,好似在張狂叫嚷,根本沒把他這號人物瞧在眼裏。


    宋燕迴鼻腔中猛地噴出一股粗氣,那模樣像極了被激怒的公牛,滿臉不屑瞬間凝練成一道森冷的橫紋,扯著破鑼嗓子吼道:


    “哼,瞧瞧你這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圖染指仙宮品劍這等殊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真要是讓那仙品神兵落入你手,簡直是對其神聖的玷汙,是劍道的奇恥大辱!我勸你啊,識趣點,麻溜地滾下台去,別杵在這兒丟人現眼,平白遭人笑話!”


    說著,他脖頸上青筋暴起,如一條條憤怒的蚯蚓,惡狠狠地瞪向百裏東君,那眼神好似要在對方身上剜出兩個窟窿,唾沫星子隨著他激昂的話語,橫飛四濺,活脫脫像個市井潑皮在叫罵。


    “別以為頂著百裏家的名頭,就能在這兒無法無天、肆意妄為,這天底下,還沒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還不給我收斂點!”


    言罷,他大手一揮,猛地抽腰間那柄寒光閃爍的水月劍,“噌”的一聲,劍鳴清脆,恰似寒夜梟啼。緊接著,他手腕一抖,那水月劍恰似被賦予了生命,在日光下劃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弧線,凜冽劍氣如霜刃四散,劍花翻舞,恰似銀蛇在狂風暴雪中肆意穿梭,銳氣撲麵而來,直逼得台下靠前的觀者都下意識後仰,噤若寒蟬。


    台下的溫壺酒,身為百裏東君的親舅舅,此時一顆心猶如被麻繩緊緊勒住,懸在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將出來。他雙眼瞪得如同銅鈴,死死黏在台上兩人身上,額頭豆大的冷汗,不受控製地汩汩冒出,匯聚成涓涓細流,順著臉頰的溝壑蜿蜒而下,打濕了衣領。


    他雙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隻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便能像離弦之箭般彈射而起,護外甥周全。


    他在心底暗自祈禱,希望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能快快平息,外甥可千萬不能在這上頭吃了虧。


    而在一旁,成餘長老撚著胡須,老謀深算的眼眸中透著幾分審視與篤定。見百裏東君的長輩露出這樣的神態,就是他卻穩穩坐在那兒,神色悠然自得,好似台上這場緊張對峙與他毫無幹係,並無半分要出手幹預的意思,成餘長老那原本緊繃得如同弓弦的臉,這才像鬆開的彈簧,慢慢鬆弛下來,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那笑容藏在滿臉皺紋裏,透著絲絲陰冷。


    在他心底,一直認定這百裏侯府的公子,不過是個浪蕩公子哥,整日沉迷酒坊,隻知灌酒、釀酒,渾渾噩噩度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能有多大的能耐?怕是在宋燕迴的劍下,過不了幾招,就得狼狽不堪,灰溜溜敗下陣來,到那時,哼,百裏家的顏麵可就丟盡咯。


    台上,宋燕迴攻勢如洶湧浪潮,劍出如龍,劍影漫天,恰似烏雲蔽日,將百裏東君籠罩其中。一旁的雷夢殺與洛軒,皆是江湖中見多識廣的劍術行家,此刻也不住地點頭稱讚,雷夢殺摸著下巴,嘖嘖有聲:


    “這無雙城果真是藏龍臥虎,宋燕迴這劍法,剛猛中透著精妙,犀利得很呐,每一劍都直逼要害,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招架不住咯。”溫壺酒聽著旁人誇讚宋燕迴,咽了咽唾沫,喉嚨幹澀得像吞了砂紙,澀聲說道:


    “看來無雙城這迴可是冒出個了不得的天才,這般劍法,淩厲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冽風,著實讓人膽寒。”可話語間,擔憂之色愈發濃重,目光始終焦灼在百裏東君身上。


    眾人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篤定百裏東君這下可要出醜了,畢竟在他們認知裏,一個醉醺醺的紈絝,怎能敵得過宋燕迴這等劍道新銳。然而,誰能料到,接下來百裏東君的舉動,驚得眾人下巴都險些砸到地上。隻見他手持九九玄陽劍——如今該稱火神劍,


    雖說身形搖搖晃晃,醉眼朦朧得好似被迷霧遮住了視線,但那身形一旦動起來,卻仿若暗夜鬼魅,飄忽難測。麵對宋燕迴鋪天蓋地的淩厲劍招,他不慌不忙,手中火神劍輕輕一抬,恰似蜻蜓點水,卻又似蘊含千鈞之力。


    “當”的一聲,恰似洪鍾鳴響,四兩撥千斤般巧妙化解了那來勢洶洶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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