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懷安記得路,要不過迷宮時就真的被追上了。


    懷安一頭衝出地牢的門口,來到了陰元之水的湖邊。來不及去尋找鏡麵公子的蹤跡了,懷安一下子跳上了木船,快速離開。


    片刻後,那名凝神段中期的高手,帶著數百名護衛也趕到了湖邊;但一時找不到船,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懷安的身影漸漸遠去。


    直到現在,懷安才算是逃出了一條生口。


    懷安跌坐在木船裏,終於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就差一點點,自己就得被追上了。不過還好,他們沒提前準備好渡湖所需的木船,讓懷安終於甩開了他們。


    懷安坐在船裏撕開了自己的上衣,那裏已經被血汙染,大片的血跡把衣物和皮膚粘在了一起。在撕下衣服的時候,把懷安疼得齜牙咧嘴。


    上衣一撕開,立馬又有鮮血噴湧出來,傷口又裂開了。


    懷安咬著牙,把上衣撕成一條條,細心地把傷口包紮起來,這讓傷口流出的血不再那麽多,不過這包紮的布條很快就被染紅了。


    懷安做完這一切,立馬無力地躺倒在木船裏。現在的他基本已經油盡燈枯了,失血的眩暈感更加沉重,幾乎讓他睡著。


    但懷安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睡,懷安拚命支起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對岸,心中想著暫時退出夏侯府,養好傷後再迴來的計劃。


    花月還在井口等著懷安,要想讓花月帶著一個重傷的人,穿過著重重防護的夏侯府,平安地帶懷安出去,這實在是有點難於登天。


    正想著,木船突然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


    懷安拚命撐起自己的身體,下船上岸。不過這時,懷安還不忘將那木船削下一角,雕刻成玉瓶模樣,用它們來取了三瓶的陰元之水。


    這陰元之水極其珍貴,那木船的材質更是,所以懷安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這等好東西在自己的眼前飄過。


    做完這些並不費時,陽雪的鋒利完全能切割那木船的材料。


    放好陰元之水,懷安便朝那超長的甬道衝去。一路上懷安並沒有碰到人,很順利地來到那個井水口下方。懷安深吸一口氣,借著井壁借力,一步步衝向地麵。


    在出井口的時候,那三名守衛一眼不可置信得看著這個突然從下麵衝出來的家夥。在這個如此嚴密的地牢裏,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闖進去後,還能活著闖出來。


    但現在這個人很明顯不是夏侯家的人,但他卻從井下突然衝了出來。實在是讓人無法置信。


    在那三名護衛還沒迴過神的檔口,懷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周圍的樹叢裏。


    在他們約定的那顆樹後麵,花月正無聊地坐著,在等著懷安。


    但懷安的出現還是把花月嚇了一跳,那猙獰的傷口和微微淌出的鮮血,再加上蒼白到嚇人的臉色,簡直就像剛從地獄迴來的惡鬼,連生命的跳動都已經微乎其微。


    懷安在看到花月的那一刻,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一把暈了過去。


    花月急忙上前扶住懷安,但懷安有點重,直接倒在了花月的懷裏,連帶著花月一起壓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那三名地麵上的守衛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們朝懷安這邊追來。花月來不及責怪懷安占了自己的便宜,隻是手忙腳亂的將懷安反背在背上,朝著來路退去。


    懷安的意識已經完全昏迷,根本不知道此時花月的吃力。不過這要是和懷安此刻身體內的糟糕情況比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花月沿來路,一直退到了懷安擊殺夏侯府護衛的那個小院。在到達那個小院所需經過的,那個守衛森嚴的大門口,花月用了和懷安一樣的辦法混進去了。


    而這一次,又恰恰是王家的那個小姑娘——王駱,活潑可愛又不失機靈。


    當花月從車底鑽出來時,一雙鞋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花月心裏一驚,來不及多想,一手軟劍就已經送了出去。但來人並沒有接招,她後退了半步,直接躲過了花月的軟劍。


    “怎麽,就這麽想殺死我嗎?看你這狼狽的模樣,不會是剛做了什麽壞事逃過來的吧?”


    花月一聽聲音,一抬頭,果然是那個明豔得像個小妖精的女人,王駱。


    “要你管,要不想死就滾一邊去,小屁孩。”


    花月白了她一眼,沒再理她。轉身從車底,再把重傷昏迷的懷安給拉出來。


    這個時候的懷安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乎已經沒有了血色,隻是偶爾有那麽一絲脈搏跳動,顯示這個人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沒咽下。


    在懷安被拉出車底的時候,王駱顯然也被下了一跳,不自覺地驚叫了一聲,但隨後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花月輕輕撫過懷安沒有血色的臉,眼裏的東西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地落了下來,滴落在懷安慘白的臉上,像一朵朵即開即逝的花。


    突然,花月感覺有人在後麵,輕輕捅了下自己的肩膀。花月疑惑地轉過頭,一臉不解,這個女人還想說什麽風涼話?


    “那個,要是不要介意,就先隨我到小院裏躲一下吧。我們王家也算略通醫術,我爺爺興許能幫忙看一下他的傷勢。”


    王駱神情哀傷,輕輕說道。


    花月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剛才還在滿口風涼,現在怎麽大發慈悲,收留他們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好事,懷安現在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夏侯府,能夠借王家的小院躲一下,自然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懷安現在確實需要有人幫忙看一下傷勢,現在的他,隨時都可能死去。這是花月根本不願想的事情。


    花月朝王駱點了點頭。兩個人一人抬起懷安的肩膀,一人抬起懷安的腳,懷安的頭正好靠在花月的胸脯上。這個時候要是懷安還清醒,估計他的鼻血早已經流出來了,不過,現在這個人臉色蒼白,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而那股侵入體內的妖紅的光,還在懷安的身體內四處遊走,隨時都在帶走懷安的生機。


    夜幕開始降臨,昏暗的帷幕下,各處不安的躁動越來越強烈,一股滔天的怒火,正在夏侯府的內部燃燒,一路朝著府外蔓延,就連懷安躲身的安靜地小小庭院也不能幸免。


    這終是一場焚天的火,把一切相關的人,都燃燒殆盡,才有可能會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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