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沒有再理會這股威壓的影響,而是獨自轉身朝赤蓮湖裏走去。在赤蓮湖裏,其實並沒有水的存在,而是一層厚厚的堅硬的土層。


    至於那不遠處傾泄而下的陰元之水瀑布,則在接觸湖底的土層後盡數消失在土層內。


    說起來,應該是這陰元之水形成了這片死土,同時也澆灌著生長在這死土上的赤蓮。千百年了,不曾斷絕。


    懷安走到湖裏,漸漸與岸邊越來越遠。眼到之處,每個赤蓮上都內含九顆赤蓮子,隻是這些赤蓮子還沒有成熟,還被包含在青白色的皮膜裏。


    懷安底下身子,從身上拿出一枚空的玉瓶。懷安開始用南初的刀刃在堅硬的死土上打砸,想要挖出一小塊死土,裝進這玉瓶裏。到時候若是再將一顆赤蓮子放進去,隻要時時以陰元之水澆灌,那估計就能再長出一株赤蓮了。


    懷安想把這株赤蓮帶迴幽夜,就移栽在自己小時候練功的小院,到時候估計師父也會欣慰的,畢竟這赤蓮渾身是寶,若是再結出赤蓮子,那也是幽夜的財富。


    懷安一絲不苟地做這件事,這是在懷安心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它從懷安看到這滿湖赤蓮時就悄然湧進腦海了。


    這死土非常地堅硬,南初使勁劈砍才弄出一點點土屑。懷安小心翼翼地圍攏這些土屑,用南初的刀刃盛起,再傾倒在玉瓶內。


    死土其實並不是說死掉的土,而是這種土的腐蝕性極強,基本沒有東西能在其上生存,故稱死土;甚至把活的植被放在死土上,那也會被死土迅速腐蝕成灰。


    所以人一般是不能直接接觸死土的,否則也會和那些植物一樣,慢慢化成灰燼。


    但懷安的南初刀並沒有關係,南初的材質特殊,並不懼怕死土的腐蝕性,所以懷安可以用南初刀來收集死土,並裝上玉瓶。


    懷安將玉瓶裝到一半的時候,剛弄出來的土屑已經沒了。懷安本來還想再次動手,但岸邊隱隱傳來的吵鬧聲吸引了懷安的注意力。


    因為懷安正低著身在赤蓮湖中,身子被赤蓮遮蓋,所以一直沒被人發覺。懷安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細聽,這時原本微小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嚴老鬼,你可別貪得無厭,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想要一半。”


    一個蒼老但依然中氣十足的聲音嚷叫道,似乎是在指責一個人。


    “難道為了這赤蓮子,夏侯家內部還產生內訌了?”


    懷安心裏嘀咕,不明所以。


    “嘿嘿,老魔頭,是你貪得無厭吧,倒還賴在我身上了?真是不知羞恥。”


    那個被稱為嚴老鬼的出口反駁道,聲音尖利,似乎有著無盡的諷刺。


    “羞恥?你……你這種人還配說‘羞恥’這兩個字?”


    老魔頭冷笑了兩聲。


    “你怎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就你這模樣,還配說羞恥?我都沒臉說。”


    被嚴老鬼稱為老魔頭,顯然也是有些生氣,語氣裏一時間多了很多陰陽怪氣。


    “你沒臉,你當然沒臉,你有臉就活不了這麽久了。早死得翹翹的了。”


    嚴老鬼依舊出口諷刺。


    “你……你胡說,我有臉。你嚴老鬼沒臉。……都不知什麽歲數了,還他媽覬覦人家小姑娘。那小姑娘雖然長的好看,但你不想想,你配嗎?”


    老魔頭顯然有些著急,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於是開始掀對方的黑曆史了。不過嚴老頭也不甘示弱,立即反駁他。


    “呦,愛情是沒有年齡限製的,我就喜歡,怎麽了?你咬我啊?我就喜歡小姑娘,我還喜歡大姑娘,難道你不喜歡女人嗎?你真是虛偽透了,真給我們夏侯家丟臉。連姑娘你都不喜歡,你就一輩子光棍吧。”


    說完,嚴老頭還幹笑了兩聲,似乎這番說辭把他自己都說笑了。


    “但……但你是強來,人家小姑娘又不喜歡你,也不願意,……說到底,你就是不要臉。”


    老魔頭好像不大善長言辭,老是有些口吃,且說得很不理直氣壯。


    吵架嘛,不就是吵個理直氣壯嗎?聲音大的,說得溜的,就有理啊。所以老魔頭這裏就越來越顯得氣勢弱。


    老魔頭的氣勢一弱,嚴老鬼顯然更加囂張。


    “誰說人家小姑娘不同意,她跟我不比跟那廢物好得多嗎?我是老了些,但我足夠強啊,她就得屬於我啊,怎麽你有意見啊?她之後還粘著我呢,還嬌滴滴地說情話呢。老魔頭,你有過女人嗎?”


    這時候,即使是懷安這個局外人,都聽出了嚴老頭話裏的嘲諷之意。


    顯然老魔頭也聽了出來。


    “你……你,你無恥,你不要臉,你……”


    老魔頭被氣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揭他從沒碰過女人這個短,雖然別人不知道什麽原因,但嚴老頭卻知道。


    嚴老頭冷笑一聲。


    “你什麽你,你你你你你,你連說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還好意思說我啊。”


    老魔頭再也忍不了了,他第二大討厭的,就是別人學他口吃,這也是他的一塊心病。


    “你你……我,我要殺了你。找找……找死嗎?”


    老魔頭顯然急眼了,那嚴老頭也就不再說他,但哼哼唧唧的樣子,極其蔑視。


    懷安本來想偷偷伸出頭來,看看那兩個老活寶究竟長啥樣。


    但又怕一探頭就會被他們發現,所以懷安隻是低著身子,憋住笑聽著他們的爭吵。


    在他們停火了好一會兒後,那邊似乎又熱鬧起來了。似乎很多人湧了進來,各種不同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是嗡嗡叫的蜜蜂一樣。


    懷安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王成義的聲音,估計他已經離開這地牢了。


    不過從那些人的聲音中,懷安也是知道了,這赤蓮子馬上就會成熟的消息。


    同時也知道了剛才吵鬧的那兩個活寶,一個叫夏侯嚴,一個叫夏侯邴。


    夏侯嚴顯然就是嚴老頭,一個老色痞;而夏侯邴就是老魔頭了。


    兩個人都是夏侯家一直隱藏的底牌,一直躲在這地牢中修煉,從不出到地麵上,一切供給都由上麵派人運送下來。


    至於那個老魔頭說的女孩子,則原本是夏侯家一個護衛的老相好,但被嚴老頭強占後,就拋棄了那護衛而跟了嚴老頭,並為了表忠心,最後親手殺了那名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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