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此時肩頭處如針刺一般疼痛,就好像有一種被火燒焦的感覺,不禁咬緊了牙關隱忍著,可是時間稍久,那種疼痛感就像鑽進了心裏一般,緊緊捂著胸口,發出一聲悶哼。


    敖澤看崔斯特如此難受的樣子,忙問道:“崔兄有何感覺?”


    崔斯特悶聲道:“就像有一團火,從肩頭竄進心口,如火燒一般難受。”


    敖澤向崔斯特肩頭看去,隻見那裏微微有一股白色煙氣升騰而起,那些細軟的毛發也顯得有些焦黑,真的就如被火燒了一般,心想,這陽光真的就這樣厲害?便向崔斯特道:“崔兄要是堅持不下的,就先穿上衣服吧。”


    崔斯特卻咬緊了牙關,忍著疼痛,道:“我還能堅持。”


    敖澤道:“崔兄悠著點,莫要逞強,千萬不要為此傷著了身子。”


    崔斯特點點頭,道:“我曉得。”


    敖澤見崔斯特如此堅持,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走到了一旁,躺在牛車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看著崔斯特痛苦的表情,心中卻想,看來自己去尋那落日餘燼還是對的,單單是這普通的陽光,都有如此效力,那落日餘燼蘊含的至剛至陽之氣,肯定能幫自己祛除體內的那團死氣。


    此時,這村子中安安靜靜,隻有遠處林子中有一些鳥在嘰嘰喳喳地追逐嬉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讓人好不羨慕。


    躺了一陣子,敖澤突然想起,今晚應該又是月圓之夜了,便連忙坐起身子來,向崔斯特道:“崔兄,今晚應該是月圓之夜吧?”


    崔斯特道:“是的。”


    敖澤道:“崔兄自己當心,要是堅持不下的話,就歇息一陣,還不知道對今晚的變化有沒有影響哩?!”


    此時天氣並不熱,甚至還有一些寒意,但是崔斯特額頭上卻已是出了一層細密汗珠,可見其是忍受著多麽巨大的痛苦,這時聽到敖澤話,又道:“我再堅持一會兒,趁著現在陽光正好,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要是真的能阻止異變,也去了一個隱患。”


    敖澤見崔斯特如此決絕,又道:“那崔兄小心些,有些事情隻能慢慢來,莫要強求。”


    崔斯特點點頭,就這樣又堅持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太陽西斜,陽光也不那麽足了,此時崔斯特也不覺那麽難以忍受了,身子中的那種意識被擠壓的感覺也減淡了許多。


    又過了一陣,陽光黯淡,崔斯特竟覺著有些冷,知道那陽光已經在自己身上不起什麽作用,便穿了衣服,向敖澤道:“敖兄弟的法子還真有些用。”


    敖澤道:“崔兄現在感覺怎樣?”


    崔斯特沉思了一下,道:“剛開始時,覺著那陽光如針刺一般,而且腦海中就像有個人在與自己增強自己這具身體一般,現在覺著就沒有那樣的感覺了,好像那人沉睡了似的。”


    敖澤道:“看來這樣還是有些效果的,今後崔兄可能要多曬一些太陽了。”


    崔斯特卻道:“隻是這裏多陰雨,今天能有如此晴朗的天氣,純粹是罕見,今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天氣呢。”


    敖澤道:“希望今後都是晴天吧。”


    兩人說了一些話,天色也將晚,兩人又去尋了一些幹柴,村子裏的人都已經搬走,留下了許多用不上的東西,所以沒多久,就尋了一大堆幹柴,堆在一起,點起火來,不一會兒火焰升騰,照得四周明亮如白晝一般。


    吃了一些幹糧,就見天邊一輪圓月,散發這清冷的光芒,慢慢地從東方的天邊升起。


    崔斯特看看那圓月,歎了一口氣,從身上的背包中取出鎖鏈,套在了自己身上,又向敖澤道:“得會兒還要敖兄弟幫著看護一下,莫要讓我做出什麽不好事情來。”


    敖澤道:“崔兄放心,不會讓你出事的。”


    崔斯特挪了挪身子,離火堆遠些坐著,怕變身人狼的時候,會掙紮道火堆中。


    敖澤看著崔斯特如此沉悶的樣子,心道,這麽多年,崔兄四處遊曆,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隻可惜自己卻沒有救治的辦法。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圓月升至半空,敖澤見崔斯特也開始顯得焦躁起來,臉色通紅,不住地吞咽著口水,緊緊這握著雙手,像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崔斯特隻覺身子中有一個人擠了進來,更有一個一絲在自己腦海中在冷笑著,想要將自己擠出去,崔斯特知道,這又是要變身人狼了,長久以來,自己都非常疑惑,這種變身人狼的行徑到底是什麽病灶,不過,先前白天之時,自己被陽光照射的時候,感覺到又有另外一個意識在自己體內,這才想起來這是不是那意識在搞怪,若能殺死或者將那些意識從自己體內驅除出去,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忍受那變身時的痛苦?


    不過,自己對抗那變身人狼時的那意識,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就怕哪一天自己堅持不下的時候,被那意識占據了身體而徹底失去理智,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這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那就等於自己放出了惡魔,這外麵平靜的世界,就將像這個村子一樣,被襲擾,而最終又會流離失所,不知道何處何從。


    現在,崔斯特的身子已經開始變化,身上長出了一層灰色的毛發,而骨骼也在不斷地膨脹,整個人就好像要被撕裂開了似的。


    敖澤在一旁看著崔斯特此時的變化,心中甚是奇怪,這樣的變化到底是怎樣的原因,以前隻是見過妖怪之類的生靈能變化成人,不過那樣的變化,卻不像崔斯特現在這樣,充滿了痛苦。


    崔斯特極力保持著自己的意識,不被那擁擠而來的意思給擊潰,隻得咬牙堅持著,可是口中長出的獠牙卻將嘴唇咬破,一道殷紅的鮮血緩緩地流了出來。


    就在崔斯特極力保持著自己清醒的意識的時候,就又覺一個意識鑽進了自己的腦海裏,崔斯特暗暗心道,這又是哪裏來的?不過,隨即就又想到,這肯定就是前幾天被那怪物咬到後,進入到自己體內的,隻是不知道這個意識又想做什麽?!


    此時,崔斯特腦海中,就像浮現出了一個畫麵,那後來的那意識,看上去雖然較小,但是看到另外一個意識正在與崔斯特的意識爭搶,便毫不猶豫向那意識衝去,然後廝打在一起。


    本來那意識與崔斯特的意識正在僵持不下,此時又被一個新來的意識廝打,頓時有些力不從心,放開崔斯特的意識,與那新來的意識扭打在一起。


    這樣一來,崔斯特頓覺壓力減輕了許多,可是心中也不禁奇怪起來,那兩個意識“看”起來,一強一弱,為何要如此廝打在一起……


    敖澤在一旁看著崔斯特的變化,隻見崔斯特異變成人狼的樣子,雖然看著有些恐怖,但是崔斯特此時卻沒暴躁,反而是顯得有些鎮靜,而且那樣子與自己上次見到時稍稍有些不同,想了一下,這才看出,崔斯特現在的樣子中,竟還有一些前幾天那怪物的樣子。


    看來那怪物果然是像崔斯特變身的人狼的一般,通過撕咬就能讓別人沾染某種東西,而變化成另一種形態,隻是不知道這兩種變化,對崔斯特有什麽影響?不過,看崔斯特現在的樣子,雖然外形是變化了,但是現在的樣子還算平靜,並沒有什麽異常,心想,這應該不會對崔斯特有什麽危害。


    正在敖澤看著崔斯特的變化時,卻忽然聽到一聲獵獵的響聲,正急速地向這裏襲來,扭頭看去,隻見一直羽箭正向著崔斯特射去。


    敖澤心中驚駭,這一箭的威力竟是不弱,若真是給射中了,崔斯特非受傷不可,此時來不及多想,伸出手就向那羽箭攔去。


    隻聽砰地一聲響,羽箭撞在敖澤手心上,激出幾點火花,那羽箭竟然斷成了幾段。敖澤笑了笑,看了看手上的盔甲,不禁心道,這還真是好東西。


    原來,敖澤在伸出手的同時,手腕上的盔甲圓環也隨即展開,將敖澤的整個手臂都給包括了起來,所以那羽箭隻是射在了盔甲之上,並沒有傷到敖澤。


    敖澤也取出弓箭,搭上一支羽箭,向著遠處的黑暗中大聲喝道:“是誰在那裏暗箭傷人?”話音剛落,就見暗處又有一支羽箭獵獵地襲來,速度飛快,竟是向著自己而來的。


    敖澤哼了一聲,鬆開手中弓弦,羽箭向著那襲來的羽箭飛去,然後就見襲來的羽箭被自己的羽箭擊中,頭一歪便落在地上,而自己的羽箭又飛行了一段距離,這才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敖澤又是一支羽箭,向著遠處的黑暗中射去,然後就聽一聲長長的馬嘶傳來,不知道到底射中了什麽。


    然後就見黑暗中幾隻火把亮了一起來,借著火光能看清那裏幾個人身著盔甲,都騎著馬,一隻手握著一杆大旗,另一隻手則舉著火把,看上去威風凜凜的。


    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麽人?敖澤心道。正在思索間,就見那些人騎著馬就像這裏緩緩走來。


    敖澤不知道那些人是何來曆,到這裏來又是為了什麽,再次搭上羽箭,向那些人喊道:“你們是什麽人?”


    那幾人看到敖澤搭起羽箭指向他們,都舉了舉雙手,示意手中沒有兵刃,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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