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輕揚了一下手中的重錘,道:“人們都叫我‘鐵錘’。”


    敖澤怔了一下,心道,這也太隨意了吧,手裏拿把錘,就叫“鐵錘”啊,可還是道:“鐵錘前輩交代的事情,小子自會盡力去完成,隻是小子還有兩個朋友還在這上麵,小子還有兩個朋友在外麵,不知他們現在處境如何,不知小子是不是能離開這裏,去尋朋友?”


    鐵錘點了點頭,最後又叮囑道:“你可要記住,我族之物,莫要錯付了人。”


    敖澤鄭重地點點頭,道:“小子一定會為它們尋找一個合適的歸宿。”


    鐵錘又道:“那就拜托小友了。”


    敖澤道:“小子定不負所托。”說完,就向岩壁上爬去。


    …………


    等不見了敖澤的蹤影,隻見這深溝底部,又顯出一個身影來,同樣身穿一身破爛的盔甲,向“鐵錘”道:“你就這麽信任這小子?”


    鐵錘道:“這小子身上氣運加身,就算身染死氣,按說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可是現在仍是安然無恙,這中間得了多少人的相助,這是多麽大的氣運。再說,他手中的長槍,似乎是我天工一族後裔打造,與我天工一族有緣,我想他也許就是重開天門的希望。”


    “你就這麽肯定?”那身影又問道。


    鐵錘又道:“這小子看似一臉老實相,實則是狡猾的很,好在不違本心,還算一個仁義之人。況且屍魅現世,那屍魅可是上古大神刑天的頭顱所化,那可是與天帝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當年被天帝率領眾神鎮壓,此時卻突然出現,你不覺著是天庭出現什麽狀況?”


    那身影沉思了一陣,道:“隻是不知天庭會出什麽事?!”


    鐵錘又道:“不管出什麽事,那屍魅終會殺進天庭的。”


    那身影又道:“你確定屍魅能找到天門,進入到天庭?”


    鐵錘道:“屍魅也許找不到天門,但是那小子或許會找出天門,就算是為了世間的安寧,也得找到天門,將屍魅引入天門。”


    那身影沉默了一陣,道:“希望你是對的。”


    說完,兩人身上的盔甲開始收縮起來,漸漸變成一個圓環,上麵的紋路有些殘破,就連上麵的光芒也是斷斷續續,然後又漸漸隱入到一旁的岩壁內。


    …………


    明已和尚與席姑娘在外麵等了好一陣,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席姑娘不想再等下去,便朝那裂隙中喊了幾聲,聲音轟隆隆地傳出好遠,這才沒了迴聲。


    “要不咱們下去看看吧?!”席姑娘向明已和尚道。


    明已和尚看看天色,向席姑娘道:“你還是在上麵等著吧,還是我下去看看,萬一敖公子上來,看不到有人,說不定就去其他地方了,這樣一來,咱們或許就走散了。”


    席姑娘看了明已和尚一眼,心道,這和尚平時看著沉默不語的,沒想到竟是這麽多話,心思也細,道:“還是大師想得周到,那大師注意安全,如果尋不到敖公子,就早些迴來。”


    明已和尚道:“知道了。”說著,便攀援著岩壁下到裂隙中,裂隙中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明已和尚也隻能摸索著,向下慢慢落去,邊落邊朝裂隙中喊叫著敖澤。


    敖澤從從那裂隙的底部慢慢向上爬去,看到岩壁上滿是閃閃發光的晶石,心想,剛才下來時沒看清這些晶石是些什麽,此時更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扣下幾塊晶石拿在手中,心道,這東西亮晶晶的,以後可以拿來照明了。


    又想,不知道明已和尚與席姑娘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離開這裏,去了神廟那裏……


    那鐵錘說的話,都是真的嗎?敖澤在心底想著,他說的那些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又摸了摸手上的圓環,很輕鬆便取了下來,不禁又想,可是,他將這麽深奧的煉器術與這盔甲交於自己,就隻是想要自己給他們找個傳人嗎?他就這麽信任自己麽?就不怕自己將這些東西,占為己有?見那圓環沒什麽危險,便又戴在了手腕上。


    想到這裏,敖澤不禁又想起,那鐵錘打入自己體內的那道神魂攻擊的力道,心道,那廝肯定是窺探了自己的心神,所以才敢那樣做的。不禁呸了一聲,悄聲道:“娘希匹的,老子還是被暗算了,隻是不知道對自己今後的修行有沒有影響,以後見了這廝,可真的是要小心些了。”


    就這麽不知不覺地向上爬了有幾十丈的距離,四周越來越黑,敖澤便舉起手中的晶石,想要照照亮,可是攤開手卻發現,那些晶石哪裏還有一絲亮光,與其他普通的石頭沒有什麽區別。


    朝身下方看去,隻見下麵的裂隙中漆黑一片,不見一絲的光亮,敖澤心中更是疑惑不已,下麵不應該是亮堂堂的一片麽,怎麽不見一絲光亮,就算岩壁曲折,遮擋住了下麵的情況,可也不應該這麽漆黑,就連一絲折射的光線也看不到啊?


    敖澤心道,自己落下的時候,速度太快,再加上心中還有些害怕,並沒有看清楚這裂隙中的情形,再加上那天工一族的怪人,這裏真是處處透著古怪。


    敖澤怔怔地想了好一陣子,打算再折迴去看看下麵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是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自己,仔細聽去,正是明已和尚,不禁心道,這和尚來尋自己了。連忙迴道:“明已大師,我在這裏。”朝著明已大師的方向攀爬而去。


    明已和尚聽到敖澤的聲音,喊道:“敖公子,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說著,也循著聲音的方向,向敖澤慢慢移去。


    敖澤又喊道:“有勞大師掛念了,事發突然,掉下去的時候,我也是嚇壞了。”


    明已和尚又道:“隻要人沒事兒就好,席姑娘還在上麵等著哩,咱們還是趕快上去吧。”


    敖澤來到明已和尚不遠處,見明已和尚長臂如猿,掛在岩壁上,顯得甚是從容,忙道:“好,咱們這就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向上爬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終於爬出了裂隙。


    席姑娘坐在深溝邊上的一塊石頭上,聽到不遠是有聲響,隻見兩個人影從裂隙中爬了出來,不禁緊握了手中長槍,喊道:“明已大師,敖公子,是你們嗎?”


    明已和尚剛喘了一口氣,聽到席姑娘的喊聲,忙迴道:“是我們,席姑娘莫怕。”


    席姑娘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心想,自己還真是緊張過度了,好在天色昏暗,沒人看見自己臉紅,又道:“誰害怕了?!”


    敖澤也爬了出來,道:“真是抱歉得很,讓席姑娘擔心了。”


    席姑娘笑道:“我還好,就是明已大師一直記掛著敖公子你的安危,非要到那裂隙中去尋你不可。”


    敖澤嘿嘿笑了一下,道:“有勞你們費心了。”


    席姑娘又道:“敖公子,你在那下麵可遇到了什麽事兒,那穿盔甲的怪人呢?”


    敖澤爬到深溝上方,將鐵錘與天工一族的事情簡要地給他們說了一下,隻是沒有提起鐵錘前輩托自己去做的事情。


    席姑娘聽了,道:“還有這麽驚奇的事情,太讓人出乎意料,可是那怪人到最後又怎麽了?”


    話音剛落,就聽深溝之中轟隆隆地一陣響,隻見深溝中的石塊不斷崩落,朝著那裂隙落去,腳下的地麵也跟著微微震顫起來。


    幾人嚇得連忙向後退去,離得那深溝遠遠的,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麽事情,都是全神貫注地戒備著。


    過了好一陣子,響聲漸漸停了下來,等了一陣,不見再有什麽動靜,敖澤幾人又走到深溝邊,隻見其中的裂隙已經被碎石填平,幾乎看不來先前的樣子了。


    席姑娘又道:“那怪人應該已經埋在下麵,不會再爬出來了吧?”此時想起那人的實力,仍是有一絲膽戰心驚。


    敖澤卻是摸了摸手腕上的圓環,心道,那鐵錘前輩在地下埋了有幾百年,這次應該不會有事吧?!


    明已和尚卻是宣了一句佛號,向席姑娘道:“咱們現在去哪裏?”


    席姑娘道:“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到那神廟了。”


    三人也是折騰了一天,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便都趕快離開了這裏。


    此時月色正好,將整個山上照得如陰雨天的白晝一般,四周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幾人走了半個時辰,大概走了四五十裏路,離得那深溝遠遠的,這裏的積雪倒仍是越來越厚,覆蓋在山坡上,看來這裏並沒有發生雪崩。


    三人不敢再走,隻得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吃了一些幹糧,這才躺下來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敖澤隻覺手腳甚是冰涼,緩緩地坐起身來,揉搓著雙手,不禁問道:“怎麽這麽冷啊?”抬起頭,隻見頭頂之上陰雲密布,不禁嚇了一跳,喊道:“這雲層怎麽這麽低啊?”


    席姑娘早就醒來,此時也看著頭頂的雲層,皺著眉頭道:“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敖澤也想起他們此時幾乎就在高山之巔,怪不得雲層會那麽低,看著這雲層黑壓壓的一片,道:“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席姑娘向周圍看了看,道:“這裏哪有什麽避雨的地方,快些走,這裏離那神廟不遠了,到了那裏就能避雨了。”說完,就朝山頂奔去。


    敖澤與明已和尚也跟緊跟了過去,要真是下起雨來,這積雪肯定更加濕滑,到時候再要向山上爬去,就不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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