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再次朝院子中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堵影壁牆上,這影壁牆也甚是破敗,上麵長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基座下麵也長滿了雜草,顯然是好長時間沒有清理過了。


    但就是這破敗的影壁牆在這樣一座院子裏,看起來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不是因為影壁牆有什麽問題,而是修建這影壁牆用的卻是上好的石料,這就顯得與這破敗的院落不相襯了。


    這影壁牆雖然看著甚是破敗,但卻隻是一種偽裝,用來掩飾其所用的材質,這石料不應該是這樣破敗的人家用得起的。


    敖澤走到影壁牆跟前,圍著看了一圈,向赫連山野道:“赫連兄,你看這影壁牆。”


    赫連山野走了過來,道:“這影壁牆怎麽了?”


    敖澤道:“你看這影壁牆的石料。”


    赫連山野伸手扣下影壁牆上的一塊苔蘚,露出下麵的石料,湊近了一些,仔細看去,這才看出來這些石料竟是上好的青石,道:“這些石料可貴著哩,”又看看四周破敗的院落,接著道,“這樣的人家應該是用不起這樣的石料的。”


    敖澤道:“那就說明這影壁牆一定有蹊蹺。”


    “有什麽蹊蹺?”赫連山野問道。


    敖澤繞著這影壁牆走了一圈,道:“有人煞費苦心地將這影壁牆融到這院子中,一定是在隱藏著什麽,說不定就是地道什麽的。”在影壁牆的正麵停了下來,又道,“這牆將大門跟那房子隔了開,平時就算有人敲門,那老伯也不定能聽得見,就算有人通過地道那老伯也看不見。”


    赫連山野又忙問道:“那地道在哪兒?”


    敖澤笑了一下,道:“就在腳下。”說著,撥開基座邊的草叢,上麵一塊凸起的石塊上按了一下,然後就聽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地下露出一個地洞來,洞中還有台階通向下麵。


    赫連山野跳到一旁,看著緩緩啟開的洞口,向敖澤問道:“敖兄弟,你是怎麽發現這地道的?”


    敖澤笑了笑,道:“你看地道上的這塊石板,雖然與其他地方沒有什麽兩樣,你看旁邊的這幾塊石板,卻顯得有些光滑,顯然是經常有人在上麵走動。”


    頓了一下,敖澤又接著道:“看到這兩塊石板的詫異,不難想像這下麵應該有地道,這四周也一定有開啟地道的機關,這機關一定是在附近,而且又非常隱蔽,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覺著有什麽,所以我就猜這機關應該就在這草叢中的基座上,便找了一下試試,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那裏。”


    赫連山野道:“原來是這樣,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敖澤道:“自然是下去一看究竟了。”


    赫連山野道:“這麽隱秘的地道,另一端一定有人把守。”


    敖澤道:“咱們隻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打架的,見苗頭不對,咱們趕緊扯唿,赫連兄覺著怎麽樣?”


    赫連山野笑了笑,道:“以敖兄弟的修為,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情,肯定能安然脫身,隻是我這點兒微末道行,恐怕會連累了敖兄弟。”


    敖澤道:“我走前麵,要是真有什麽事兒,你先撤,我殿後。”


    赫連山野又道:“不是我怕事,隻是我覺著是有蹊蹺,再查下去的話,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麽來,到時候恐怕你我無法應對。”


    敖澤看了看赫連山野,皺了一下眉頭,道:“赫連兄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啊?”


    赫連山野道:“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多事情,我也是聽來的,並沒有真的見過。”


    敖澤道:“哦,什麽事,這麽神秘?”


    赫連山野道:“這些年,在西域各國中一直有這麽一個說法,說是有一個神秘勢力在暗暗崛起,叫什麽‘神照會’,甚是神秘,誰也沒有見過他們的真麵目,而且聽說好多大案都與那‘神照會’有關,各國也都派人去查過,卻一直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就像那‘神照會’根本不存在似的。”


    敖澤道:“那‘神照會’跟這地道又有什麽關係?”


    赫連山野道:“我也隻是猜測,這地道如此神秘,我就想會不會與那‘神照會’有關,如果真的有關,憑那‘神照會’的勢力,可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敖澤沉默了一陣,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既然發現了這地道,我還是想去看看,如果赫連兄是在不想去的話,就先迴貨棧等著吧,我自己一個人去看看就是。”說著,就要朝地道中走去。


    赫連山野想了想,道:“算了算了,我就陪敖兄弟走一遭,若真的有事,咱兩一起抗,再說,我對這裏還算熟悉些,有什麽事兒說不定我還能幫些忙。”


    赫連山野在院子中尋了一個木棍做成火把,便同敖澤一起鑽進地道之中,剛進去不久,就見後麵的石板緩緩合上,整個地道瞬間黑了起來。赫連山野點燃火把,道:“遭了,這萬一不是地道,而是個陷阱,咱們可怎麽出去?”


    敖澤走到入口處,就這火光,在出口處的牆壁上摸索了一陣,在一塊石頭上用力地按下去,就又聽一陣轟隆隆地響聲,地道口上的石板慢慢掀開,露出天光來。


    赫連山野舒了一口氣,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咱們走吧。”


    兩人舉著火把再次朝地道深處走去,地道中有些潮濕,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黴味兒,看來這地道並不經常有人走動。


    走了許久,中間碰到幾個岔道,兩人走到幾個岔道之中,卻發現這些岔道是通往城中其他地方的,都是一些偏僻荒涼的宅院,少有人跡。


    “能挖出這樣的地道,絕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背後肯定是個不簡單的組織。”赫連山野道。


    “神照會?”敖澤也開始覺著事情有些棘手起來,本想那些人挖地道是向掩人耳目,方便逃脫,現在看來,這背後還不知道能牽扯到什麽厲害的人物。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地道中有人說話,連忙熄滅了火把,藏到一個岔道中,蹲下身子靜靜地聽著。


    “那李老大也真是的,去偷東西被抓了,還有臉來求助。”一個人道。


    “這下好了,惹得明尊不高興了,幾個人都被砍了一隻手,那場麵真是嚇死人了。”另一個人道。


    “本來被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們卻是院子裏有什麽樹精,是樹精抓了他們,這才惹得明尊不高的。”先前那人道。


    “就是,哪裏有什麽樹精,那大周貨棧我也去過,裏麵就是幾株普通的大樹,怎麽可能是樹精。”另一人道。


    “害得咱們還得去探聽消息,別真的把事情鬧大了。”


    …………


    兩人提著一隻燈籠,邊走邊說著話,漸行漸遠,沒多久沒了聲響。


    敖澤聽了他們的話,心道,看來事情真的麻煩了,這背後還真的有什麽厲害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赫連山野口中所說的“神照會”。


    一時間,敖澤也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再追查下去,踏並不知道“神照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秘密組織,其背後有什麽厲害的人物。


    不過又想,那“神照會”果真是個厲害的組織的話,為什麽還要去做些小偷小摸的勾當?


    赫連山野看到敖澤舉棋不定的樣子,問道:“敖兄弟還要追查下去嗎?”


    敖澤想了想,問道:“赫連兄對這‘神照會’知道多少啊?”


    赫連山野道:“我知道剛才都已經跟敖兄弟你說過了,很多人隻聽說過那‘神照會’,卻沒有人真的見過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敖澤心裏是想再接著追查下去,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如果不接著查下去的話,都到這裏了,就這麽放棄,實在是有些心有不甘,想了一陣,還是說道:“咱們再朝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出口,咱們先出去,再商量要不要接著查下去。”


    赫連山野道:“嗯,我覺著這樣才是最穩妥的。”


    兩人又點起火把,朝前走了許久,卻不見有再有岔道,隻好接著再向前走去,大概走了三四裏左右,終於見到一個豎井,應該是通向外麵的一個出口。


    “這裏應該是一個出口。”赫連山野舉著火把,向豎井裏照了照。


    敖澤心裏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麽人挖了這樣的地下通道,而且如此隱秘,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挖成的,這背後又有著怎樣的秘密?秘密或許就在這條地道的某一個出口處,可是自己現在竟然沒有勇氣去揭開那個秘密,而且心中還有一種麵對未知的懼意。


    敖澤想了一陣,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裏,不管這地道的另一端是怎樣的勢力,想必都有著非凡的手段,以自己現在的修為,這樣的閑事恐怕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心中感慨萬千,罷了罷了,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再來解開這背後的謎團吧……


    爬上天井,敖澤推開上麵的覆蓋著的石板,可是一推之下竟然沒能推開那石板,隻得雙手去推,這才推開一條縫隙來,緊接著就有許多砂石掉落下來。


    敖澤隻得閉了眼,任由砂石掉落,等過了一陣,砂石不再掉落,這才完全推開石板,露出外麵的天光來。


    出了洞口,赫連山野又將洞口蓋上,又在上麵覆蓋了一些砂石。


    這裏是一片荒蕪的宅院,四處都是斷垣殘壁,上麵泛著焦黑,看到是被大火燒過,不過這些斷垣殘壁已經甚是斑駁,而且風化很嚴重,裏麵灌木叢生,與這些斷垣殘壁相互掩映,遮掩了這裏最初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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