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牆之上已經澆上了火油,點燃的羽箭像流星一般落在火牆之上,然後就見火牆之上火焰轟地升騰而起,將夜色照得通明。


    敖澤借著火光終於看清了那些鬼麵豺的模樣,長得有些像狗,但是渾身長著斑點,就像地上的沙礫一般,尾巴短小,最讓人驚駭的還是麵部,看上去有兩對眼睛,仔細看去,還是能夠看出其中的一對眼睛,其實是毛發的斑紋,呲牙撩嘴,就像帶了一張麵具一般。


    看到鬼麵豺的模樣,敖澤這才這兇獸為何叫鬼麵豺。


    火牆燃起高高的火焰,剛剛躍過來的那些鬼麵豺,像是嚇了一跳一般,縮著脖子夾著尾巴,都不住地迴頭看去,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見後麵生起一道火牆,後麵的鬼麵豺也沒有跟上來,顯得有些驚慌失措,隊形也開始有些散亂起來。


    商隊的護衛拉開弓箭,又紛紛向那些躍過來的鬼麵豺射去。


    那些躍過來的鬼麵豺數量本來就不多,此時又有幾頭中箭倒地,剩下的那些鬼麵豺更不敢再向前追去,夾著尾巴就向一旁逃去。


    火焰升騰而起之時,那些剛要躍過火牆的鬼麵豺,渾身的毛發頓時被火焰點燃,像個火球一般,摔落在地上,吱吱地哀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想要滅掉身上的火焰。


    火牆後麵的那些鬼麵豺正要躍過來,卻見火焰突然升騰而起,想要止住奔跑的身形,可是已經為時已晚,隻能一頭紮進火牆之中,然後身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後麵的鬼麵豺又不斷地衝過來,那些落入火牆中的鬼麵豺想要爬出來,可是卻被後麵的鬼麵豺堵住,隻能哀嚎著不斷掙紮。


    不多時便有百十隻鬼麵豺衝入火牆之中,後麵的鬼麵豺見此情景,紛紛停下了腳步,向著火牆呲著牙不斷地低吼。


    敖澤看到一道簡單的火牆竟然將這麽多鬼麵豺給攔阻了下來,心道,這些行商倒是有辦法,不過這應對之策是臨時想出來的,還是前任傳下來的老法子,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看這火牆的法子,頗有些排兵布陣的味道,不過,想想便也明白過來,大周與西域之間的通商貿易也有幾百年了,各地行商來往,這裏麵肯定有不少退伍的軍卒,在路上也曾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便用戰陣之法來對付這麽猛獸,後來便在商隊中一代一代地流傳下來。


    這火牆也隻能攔得住這些鬼麵豺一時,卻不能持續多長時間,火牆的兩端的鬼麵豺已經開始繞了過來,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又開始向商隊追去。


    後麵的護衛看到鬼麵豺繞過火牆,拉開弓箭便向那些鬼麵豺射去,射翻十幾隻鬼麵豺後,見鬼麵豺越來越來,便都收起弓箭,跟在商隊後麵,向山崖下奔去。


    經過火牆這麽阻攔一下,商隊已經奔了一裏多遠。


    敖澤也射殺幾隻鬼麵豺之後,也跟赫連山野和曾業一同,向商隊奔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在這夜色之中,隻能見到東北方向有一道黑色的崖壁,並不能看清崖壁下的情形,敖澤心道,不知道那裏能不能護住這麽多人。


    後麵的鬼麵豺越來越近,商隊的護衛又胡亂射了幾箭之後,隻是射倒了幾隻鬼麵豺,卻再也不能拖慢鬼麵豺的速度,便都紛紛向山崖下奔去。


    從身法上來看,這些護衛應該都是有些修為的,速度也比一般人要快些,此時,他們反而超過商隊,走在了最前麵向山崖奔去。


    敖澤跟在商隊後麵,連連射殺幾隻鬼麵豺,眼看著鬼麵豺越來越近,心中焦急,向赫連山野問道:“赫連兄,現在怎麽辦?”


    赫連山野道:“沒辦法,這些鬼麵豺太多,能殺一個算一個。”


    敖澤心道,也隻有這樣了,手中羽箭連連射出,不斷有鬼麵豺倒在地上,可是鬼麵豺實在太多,自己一個人根本射殺不過來。


    已經有鬼麵豺衝到了商隊中,將幾個人摁倒在地,張口便往那些人身上咬去。


    敖澤射殺兩隻人群中的鬼麵豺,可是餘下的鬼麵豺又立刻撲了過去,死死地撕咬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眼看那些人不能活,再看看離著自己很近的鬼麵豺,敖澤覺著似乎能聞到他們唿出來的臭氣。


    一隻鬼麵豺高高躍起,張著大口露著獠牙,喉嚨裏發出陣陣低吼之聲,快速地向敖澤撲去。


    敖澤哼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長槍刺出,立時刺穿了那隻鬼麵豺的咽喉,收迴長槍,跟在商隊後麵,長槍閃爍,不斷地刺殺撲過來的鬼麵豺。


    赫連山野砍翻兩三隻鬼麵豺之後,看到敖澤在此時都沒有一絲慌亂的神情,在看到敖澤一槍便刺殺一直鬼麵豺之後,槍法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不禁心道,這小子槍法竟是如此純熟,先前自己還一直嚷著要找人家切磋,看來真是有些托大了,就是剛才刺殺鬼麵豺的那一槍,自己也不一定能接下來。


    先前自己看到張五福還有那曾業,都對這敖公子都有一些恭維之情,心想,看這敖公子的樣子,應該是個紈絝子弟,張五福同曾業,不過是看在太學院學子的身份,有些巴結之心罷了。


    此時看到這敖公子的槍法,心中對敖澤的印象已大為改觀,若不是心境鎮定之人,麵對這麽多鬼麵豺早就嚇得不能站立了。


    這敖公子在鬼麵豺不斷撲來的情況下,不但沒有慌亂失措,反而能以極其嫻熟的槍法刺殺鬼麵豺,就這份膽識和氣魄,就讓自己不得不佩服了。


    鬼麵豺衝進奔逃的商隊之中,已經有十幾個人被鬼麵豺撲到在地,敖澤雖然不斷射殺,但是麵對這麽多的鬼麵豺,也是無能為力,況且自己也要不斷地刺殺向自己撲來的鬼麵豺,隻能救下一個算一個。


    好在那山崖已經近在眼前,借著月光看去,這才看清那山崖下的情形,山崖下是一塊平地,四周是一道深溝,隻有幾道山梁與外麵相連,山梁狹窄,隻能容一輛車通過。


    跑在前麵的人已經越過山梁跑到平台之上,背靠在崖壁之上,渾身瑟瑟發抖。


    那些護衛速度也是不慢,大都已奔到平台之上,然後守在山梁之上,不斷地射殺想要衝過去的鬼麵豺。


    曾業身子雖然有些臃腫,但是身手竟也不錯,撞翻幾隻鬼麵豺,跑到平台之上,口中不斷地喊道:“完了完了,這下可要賠完了。”


    山梁狹窄,人們一下子湧了過去,人擠人,頓時有幾個人被擠了下去,唿喊著落到深溝之中。


    等大多數人到了山梁之上,敖澤守在一道山梁的入口處,手中長槍不斷刺去,攔下不斷湧來的鬼麵豺。


    平台上的護衛守在山梁之上,不斷射殺想要衝過來的鬼麵豺,另一些人則將大車堵在入口處,阻攔鬼麵豺進來。


    敖澤見眾人都已經進到平台之上,就在這時,卻忽然看到後麵散落的大車下藏著一個人,捂著嘴巴不敢吭聲。


    鬼麵豺隻顧著向商隊追去,並沒有注意到這大車下麵有人,此時通向平台的山梁被堵死,鬼麵豺一時間越不過去,便停了下來。


    後麵的鬼麵豺見前頭的鬼麵豺停了下來,也都停了下來,嗅著地麵,似乎在搜尋著活物。


    不多時,就有幾隻鬼麵發現了那大車下的人,低吼著便要向那人咬去。


    那人不知從哪裏尋了一根棒子,吃力地抵擋著想要衝過來的鬼麵豺。


    敖澤正要到平台上時,剛好瞥到大車下有人,又看著幾隻鬼麵豺正不管不顧地向那人撲去,心道,在這麽下去,那人肯定抵擋不住這麽多鬼麵豺。


    敖澤皺了一下眉頭,取出弓箭,立時就射翻兩隻外麵的鬼麵豺。


    餘下的幾隻鬼麵豺頓時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低吼了一聲,旁邊的鬼麵豺也圍了過來,喉嚨中發出陣陣嘶吼之聲,再次向那人咬去。


    敖澤雖然再次射翻那身周圍的幾隻鬼麵豺,可是四周鬼麵豺越聚越多,如果再這樣下去,那人必定命喪鬼麵豺之口。


    想來想去,敖澤長槍挑開近旁的一隻鬼麵豺,避開鬼麵豺群,快速地奔到那大車跟前,長槍閃爍,快速度刺翻周圍的幾隻鬼麵豺,忙朝大車下喊道:“快出來。”


    那人聽到有人來,戰戰兢兢地從大車下鑽了出來,嚇得上牙不斷地磕著下牙,口齒不清地道:“就(救)……就窩(就我)……”可是看到四周的鬼麵豺,聽到這裏的動靜,不斷地向這裏湧來,嚇得又要向大車下麵縮去。


    敖澤看到那人又要向車底下鑽去,不禁喝道:“你做什麽?”


    那人戰戰兢兢指著四周,道:“鬼……鬼麵豺。”


    敖澤刺翻一隻衝過來的鬼麵豺,從大車底下將那人拉了出來,竟是一個少年,道:“你要留在這裏,就等著被吃吧。”


    那少年雙腿幾乎不能站立,道:“我……怕……”


    敖澤道:“跟在我身後。”取出引火之物,一把扔在大車之上,那大車立刻便燃起熊熊火焰。


    四周的鬼麵豺看到火焰升起,皆嚇得向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向這裏撲來。


    敖澤借此空檔,拉起那少年就向山崖下的平台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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