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頂之後,青牛四肢剛剛著地,便癱倒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地小聲念叨著:“嚇死牛爺了。”


    避水獸看到青牛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故意在青牛麵前甩著尾巴嘶嘶地叫了一聲,趾高氣昂地踏在地上,可是身子剛剛著地,四肢好像沒了知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青牛看了避水獸一眼,無不鄙夷地罵道:“呸,沒那本事,裝什麽氣概。”


    蘇青青看眾人都跟了過來,指著山下道:“咱們從這裏下去,半山腰上有條小路,可以出去。”


    敖澤向山下望去,這裏山勢較緩,隻是草木茂盛一些,並無人跡,走到青牛跟前,問道:“還能走不?”


    青牛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道:“能走,能走。”


    敖澤笑了一下,也不再說什麽,跟著蘇青青一起向山下走去。


    龍十七扶起避水獸,也跟著向山下走去。


    水靈兒爬了這麽高的山,有些氣喘籲籲的,休息了一下,也打起精神跟了過去。


    這裏山勢雖然較緩,但是也有一些深溝巨石攔路,需要不斷跳躍,走起來也破費體力。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進入一片林子中,走了沒多久山勢便平坦起來。


    蘇青青仔細辨別方向,在林子中快速穿梭。走了沒多久,蘇青青停了下來,撥開腳下的枯葉,露出下麵的路基,向眾人道:“這條小道是山民上山打獵時常走的,咱們順著小路便能走出去了,大家也別嫌累,等出了九華宗的範圍再歇息。”


    眾人知道此時還未脫離險境,都打起精神快速奔去。


    一路上幾人都是避開村莊,盡量走一些偏僻的路徑。等到中午的時候,大概奔出了百裏遠近,實在是覺著累得不行,這才停下來休息一陣。


    水靈兒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向蘇青青問道:“蘇姐姐,這裏除了你們宗門的範圍了嗎?”


    蘇青青道:“這裏雖然不在九華宗的範圍之內,但是也有一些外門弟子藏在外麵走動,咱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敖澤取出幹糧,分給幾人,道:“大家吃點兒東西,休息一會兒,還是接著趕路吧。”總感覺四周一派肅殺之氣,讓人覺著不舒服。


    蘇青青接過幹糧,向敖澤道了一聲謝,又道:“真是抱歉,我們宗門的事情連累到你們了。”


    敖澤道:“誰也料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蘇姑娘也不用自責。”


    幾人休息了一陣,正要離去,隻見一個人影快速地向這裏奔來,幾息之間便來到近前,正是湯閑,肩頭上架著一隻花斑遊隼。


    “你們逃得倒是不慢,害得我好找,本以為你們會走水路,沒想到竟是走些偏僻的小路,若不是我這隼兒發現了你們的蹤跡,還真的讓你們逃了去了。”湯閑向幾人說道。


    蘇青青走上前去,道:“師伯,你想要怎樣,我爹爹怎麽樣了?”


    湯閑冷笑道:“你爹爹很好,叫我來喊你迴去。”


    蘇青青幾乎要哭了出來,道:“你們到底把我爹爹怎麽樣了?”


    湯閑道:“師弟犯了宗規,自有長老們處置。”


    蘇青青道:“胡說,分明是你們想要害爹爹,便胡亂給他安下的罪名。”


    湯閑哼了一聲,又道:“不要把我們想得那麽壞,你爹爹身為掌門,卻私通外人,把我宗門基業當做他邀榮的禮物,這已是背叛宗門了,你一個小丫頭又懂得什麽?!”


    蘇青青憤然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我爹爹隻是有那個想法,卻沒有真的去做,還去跟你們長老商議過,哪裏是被判宗門了!”


    湯閑道:“身為掌門,有那樣想法本身就是錯的。”頓了一下,又道,“你還是乖乖跟我迴去,免得我動手。”


    蘇青青道:“我若不迴呢?”


    湯閑冷笑了一下,道:“你有的選擇嗎?”


    蘇青青沉默良久,道:“我可以跟你迴去,”又指著敖澤幾人,“但是你不能傷害我的朋友,不然的話我寧死也不跟你迴去。。”


    湯閑悠然道:“人呢,總要有些自知之明,如果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哪裏還有還有能力去管別人的事。”話音剛落,身子一閃,突然出現蘇青青背後,以掌為刀劈在蘇青青的脖頸出,將蘇青青擊暈在地。


    擊暈蘇青青後,湯閑轉身來到敖澤幾人跟前,道:“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宗門的事情,讓你們見笑了。”


    敖澤暗暗握住長槍,道:“你要怎樣?”


    湯閑又道:“既然家醜不可外揚,你們也看了這麽久,少不得也要跟我一起迴去。”


    龍十七道:“我們若是不跟你迴去呢?”


    湯閑道:“還是那句話,你們有的選擇嗎?這裏荒郊野外,就是殺了你們也不會有人知道。”


    水靈兒突然指著湯閑,道:“我已經喊幫手來了,我勸你還是快走吧,省得等會兒把你打得屁滾尿流,又說我們看你笑話。”


    湯閑哈哈笑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呢,被你嚇唬幾句便嚇得逃走,你且說說,你是怎樣喊幫手過了的,難不成你還會千裏傳音?”


    水靈兒道:“嗯——你也別不信,你也知道,我是東海龍族,我們東海龍族神通廣大,自有千裏傳訊的秘法。”


    湯閑笑道:“活了這麽久,就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千裏傳訊的秘法,要是有幫手,昨晚你就喊來了,還用等到現在?”


    水靈兒心裏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強作鎮定,道:“就是昨天用秘法喊來的,今天剛好能到。”


    湯閑又笑道:“你也不用唬我,你們還是乖乖跟我迴去,免得我動手。”


    敖澤道:“我們無意插手貴宗的事情,”指了指龍十七和水靈兒,又接著道,“我的這兩個朋友更是無辜,還請你讓他們離去。”


    湯閑看著敖澤,奇道:“那你呢?”


    敖澤道:“我可以跟你迴去,我答應過蘇宗主要照顧蘇青青,我不能食言。”


    湯閑笑道:“你小子倒是義氣得很,不過你們今天誰都不能離去了。”


    敖澤握住長槍,道:“為何要如此相逼?”


    湯閑道:“謀害宗主,真的以為我們九華宗好欺負麽?”


    水靈兒道:“你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湯閑又道:“你們不說,又有誰知道?”說完,身形一閃,便向幾人攻去。


    敖澤看到湯閑突然發難,抓起長槍便向湯閑刺去,知道湯閑的修為高出自己許多,所以這一槍用盡了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刺向湯閑。


    湯閑冷哼一聲,揮手輕輕拍在槍頭之上,道:“你這槍法倒是有了幾分火候,隻是修為差了一些,想要傷我,再練幾年還差不多,不過你沒有這個機會了。”然後又出掌向敖澤胸口拍去。


    敖澤長槍被湯閑輕輕一掌,便拍得斜了開去,然後便看到湯閑又向自己胸口拍來,來不及拽迴長槍,隻得使出飛廉腳向後退去,可是身形剛動,就覺著胸前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身子便不受控製地向後飛去,喉嚨一甜,便吐出一口鮮血來,心中卻道,這就是金丹期修為與凝神期之間的差別麽,自己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湯閑看著敖澤竟然還能站著,笑道:“你這小子還有些意思,受了我一掌,竟然還能不倒,也算有些本事。”說完手指輕彈,發出一道氣勁又向敖澤胸口撞去。


    敖澤雖然想動,可是渾身元氣被湯閑一掌震得亂竄,提不起一絲力道,胸口被那道氣勁擊中,身子一顫,又向後栽去,眼前一黑,幾乎失去了意識。


    湯閑擊倒敖澤,又向龍十七和水靈兒道:“輪到你們了。”


    龍十七和水靈兒向後退了幾步,水靈兒靈機一動,指著湯閑的身後,道:“看,我的幫手來了。”向龍十七使了一個眼色,轉身就要跑開去。


    湯閑冷笑道:“真當我好騙麽?!”身子剛要躍起,向龍十七和水靈兒攻去,卻見肩頭上的遊隼長唳一聲,便衝天而起,身後有聲音唿嘯著傳來,轉身一看,隻見一條水龍正向自己滾滾而來,慌忙取出兵刃——一根黝黑的短棒——向那水龍頭上砸去。


    湯閑砸碎水龍的頭,可是水龍餘勢不減,依舊綿綿不斷地向自己襲來,隻得雙手緊緊抓住短棍護在身前,身子卻被水龍撞得不斷向後退去……


    待水龍勢盡,湯閑被撞得後退了一丈有餘,抬頭看去,隻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手持一杆方天畫戟向自己走來。心道,看這人身上一股浩渺之氣,莫不就是方才那龍族姑娘所說的幫手,難道東海龍族真的有什麽千裏傳訊的秘法。不禁向那男子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向我出手?”


    那男子也不理會湯閑,徑直走到水靈兒跟前,拍著水靈兒的頭,佯怒著說道:“你可長本事了,都敢一個人離家出走了。”


    水靈兒抱住那男子,喜極而泣,抽泣著道:“五哥,你怎麽來了?”


    敖澤撐起身子,看到那男子,覺著甚是眼熟,仔細想去,這才想來,那男子就是半年前在項邑城外見過的東海敖辛,沒想到他是水靈兒的哥哥。


    敖辛向水靈兒道:“你一聲不吭離家出走,我自然是來尋你迴去的,這些日子沒少吃苦吧?”


    水靈兒指著湯閑,向敖辛道:“這個人欺負我和我的朋友,五哥,你幫我打他,為我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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