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毅和尚雖然身受重傷,但畢竟修為深厚,還不至於立時斃命,趁著血魔與敖澤他們對戰的時候,聚了一口氣,這時看到血魔身上衣衫被震碎,奮力喊道:“不好,血魔自爆金丹,你們快避開。”


    血魔桀桀笑道:“晚了。”血魔雙手戟張,身形飛快地向離自己最近的南離月撲去。接連兩次被南離月擲出的玉符所傷,血魔心中對其已是怒不可遏,自爆金丹,再加上盛怒之下,非要將這小丫頭置於死地不可,所以速度比之剛才又是快上了幾分。


    南離月連連向後躍去,手中又是幾枚玉符向血魔擲去,玉符見風即燃,唿嘯著向血魔奔去。


    血魔垂死一擊隻求斃敵,對這玉符任其在身上爆開,身形稍稍一滯,隨即便衝出玉符爆開形成的火幕,依舊向南離月擊去。


    敖澤看到血魔直奔南離月而去,心中大為焦急,身形一閃便使出了“瞬步”,一瞬間便閃現在南離月身前,強忍著因為使用“瞬步”造成的眩暈感,長槍突刺一往直前,直奔血魔而去。


    血魔看到敖澤突然出現在南離月身前,喝道:“找死。”殘掌如刀向著敖澤頭頂劈去。


    敖澤淩然不懼,長槍迎著血魔的手掌刺去。血魔此時已經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對敖澤的長槍視而不見,身子稍微一斜,任由長槍刺入胸腔,而自己仍是毫不停滯地向敖澤擊去。


    楚末、熊羆和肖玲瓏也同時出手,想要救下敖澤,可是血魔與敖澤已是近在咫尺,可終究是鞭長莫及,隻能眼看著血魔向敖澤擊去,卻是無能為力。


    敖澤長槍刺穿血魔的身子,卻未能止住血魔的身形,心中也滿是驚駭,眼看血魔殘掌如刀就要擊在自己身上,此時長槍卡在血魔身上,一時間也不能拔出來,連忙取出“刺魚”短劍,向血魔胸口刺去。


    血魔冷笑一下,以掌為刀,向敖澤的天靈蓋劈去。就在血魔將要劈中自己的那一刻,敖澤身子被南離月猛地一把推開,血魔的掌刀便劈在敖澤的肩頭。


    敖澤“刺魚”短劍刺入血魔胸口的瞬間,隻覺肩頭一沉,半邊身子立時沒了知覺,然後就又覺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地上快速栽去,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就在血魔擊倒敖澤的一瞬間,楚末、熊羆和肖玲瓏也都相繼擊在血魔身上。血魔對此卻是毫不在意,狂嘯一聲,然後隻覺著插在胸口上的那柄短劍似乎將附著在自己身上的神力給割裂開來,這時神力在自己身上雜亂地遊走,開始不斷地蠶食自己的生命,神力也慢慢從自己身上抽離而去。


    血魔怔了一下,心中生起一種被拋棄的感覺。血魔喃喃地道:“我被拋棄了。”突然身上爆出一股強烈的氣勁,將楚末幾人震開,然後站起身來,聲音淒厲地向上空喊道:“我是最強的,我是最強的,上神欺我,上神欺我……”再次以手作刀,向著天空劈去。然後就見血魔的身軀迅速地幹癟下去,最後像一具幹屍一般,保持著向天劈去的姿勢,緩緩倒在地上。


    …………


    敖澤覺著自己又開始做夢了,一個接一個,光怪陸離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境,最後一團刺眼的光團向著自己圍來,敖澤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去,等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明亮的房間裏,南離月和熊羆坐在自己身旁,這才想起來,自己被血魔擊中,失去了意識。想要站起來,卻覺著渾身酸痛,幾乎不能動彈。


    南離月看到敖澤醒來,忙道:“你醒了!別亂動,你受的傷可不輕,先躺著好好休息。”


    敖澤張開口,想要說話,卻覺著胸口十分疼痛,緩了一下,還是問道:“血魔呢?”聲音也甚是沙啞,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南離月道:“血魔死了。你挨了血魔最後一擊,竟然隻是斷了幾根骨頭,對虧你身上的這衣服,是件寶物,你也真是福大命大的。”


    敖澤笑了笑,臉上的肌肉也是一陣酸痛,緩了一下,又問道:“大家都還好吧?”


    南離月道:“楚師兄受了一點輕傷,我們都沒有什麽大礙。”


    敖澤道:“那就好。”停了一下,又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南離月道:“兩天了。”


    敖澤又道:“怎麽不見楚師兄?”


    南離月笑笑,道:“楚師兄同玲瓏妹妹逛街去了。”


    這時,海棠木靈悠悠然跳到敖澤身旁,道:“公子醒啦?!”


    敖澤看到海棠木靈沒事兒,暗暗舒了一口氣,問道:“青牛呢?”


    海棠木靈道:“小牛在外麵曬太陽呢。”


    敖澤道:“你們跑到哪裏去了?還真擔心你們出了什麽事呢。”


    海棠木靈道:“那天夜裏,你們救迴的那人,在你們走後,突然撲到馬兒身上吸血。我跟小牛被驚醒,被嚇得著實不輕,還好我們當時離得遠,然後我們就悄悄地逃了去,躲在林子裏,然後又見一個人來了,他們打了起來,將周圍的林子都毀了,我們害怕,又不見公子你們,我們隻能躲得遠遠的。後來終於聽不到有動靜了,我們這才敢悄悄地出來看看。”


    敖澤道:“你們沒事就好。”突然想起了凡毅和尚與血魔大戰一場,不知道此時狀況如何,就又問道:“凡毅大師怎麽樣了?”


    熊羆道:“那和尚受傷極重,又斷了一條胳膊,傷了髒腑,雖說性命是保住了,不過修為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了。”


    原來敖澤暈倒之後,血魔被神力反噬,變成了一具幹屍模樣。楚末幾人忙去查看敖澤傷勢,在確定敖澤沒有生命危險後,又去查看了凡毅和尚的傷勢。凡毅和尚傷勢過重,給凡毅和尚包紮過傷口之後,又喂了幾顆療傷的丹藥。幾人做了兩副擔架,抬上敖澤和凡毅和尚,連夜沿著大道走去,到了一個鎮子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後,又給重傷的凡毅和尚精心醫治一番,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敖澤苦笑了一下,道:“多虧凡毅大師先傷了那血魔,如果咱們貿然對上血魔的話,後果還真不敢想象。”幾人繞道前來,本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修煉邪法殘害生靈,隨便再做些除魔衛道的事情,哪裏能想到這血魔竟是如此兇悍,憑他們幾人的修為,想毫無損失地除掉血魔,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楚末和肖玲瓏逛街迴來,看到敖澤已經醒了過來,也都過來問敖澤有沒有感覺好些。


    “敖師弟,你還真是冒失,”楚末道,“不是師兄說你,要不是南離姑娘在最後時刻將你拉開去,血魔那最後一掌就劈到你頭上了,還好你身上有寶物護身,要不然你這半拉身子就要搬家了。”


    肖玲瓏卻道:“你怎麽能這樣說敖哥哥,敖哥哥不也是想要英雄救美,是為了去救南離姐姐。”


    南離月有意岔開話題,笑著問道:“你們小點聲,敖師兄還要休息。話說你們去逛街,就沒有看到什麽新鮮的事兒?”


    肖玲瓏道:“鎮子上的人都去山上拜神去啦。”


    南離月又問:“是個什麽神,這麽多人去拜?”


    肖玲瓏道:“我們也跟過去看了,廟裏的神像跟那血魔有幾分相像,也不全像,好像叫什麽福神。據說這鎮子和周圍的村寨這半年多來老是丟人,後來有人說山上有座廟裏的神很是靈驗,隻要去拜過的人家,就不再丟人,那廟的香火才旺盛起來。離得遠的村寨,在離家進的山上也修了廟,供奉的都是福神。”


    敖澤聽了,心想,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那血魔故弄玄虛,搞出來的鬼,先是製造丟失人口的現象,在鄉民中造成恐慌,然後再放出風隻要拜福神就能保一家周全,這樣要不了多久,那福神的香火很快就會旺盛起來。在北境之時,鬼宗之人通過獻祭活人,能獲得一定的力量,而這裏人們的香火,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效果呢?通過獻祭或者香火真的能溝通神嗎……


    “還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嗎?”南離月又問道。


    楚末從身上摸出一塊小小的令牌,向敖澤問道:“敖師弟,這東西是你的嗎?”


    敖澤看了看那令牌,表麵黝黑一片,上麵還有一些奇怪的紋理,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鑄造的,道:“不是。”


    楚末道:“這東西是從血魔身邊撿的,還以為是你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麽用,既然是你給了血魔致命一擊,這東西還是你留著吧,當個紀念。”


    …………


    休息了兩天,敖澤終於勉強能下床走動了,去看望一下凡毅和尚。凡毅和尚雖然收了很重的傷,但畢竟修為深厚,因為動用真元,修為損失大半,好在根基還在,傷勢已無大礙。


    又過了兩天,敖澤的傷勢也恢複得差不多,便跟楚末幾人商量著該趕路迴家了。敖澤離家已經有大半年了,恨不得現在就趕迴家去。


    確定了敖澤的傷勢無礙之後,幾人收拾了行李,又在鎮子上買了一匹馬,便又一起趕路迴家了。


    出了鎮子,楚末停了下來,對幾人道:“再往南走沒多遠便出了周境,你們路上小心,我便不再送你們了。”


    肖玲瓏道:“楚師兄不再跟我們一起趕路了?”


    楚末道:“接下來咱們怕是不能同路了,你們路上相互照應,咱們就此別過,等明年開春,咱們再聚。”說完便別了眾人,向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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