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道人一甩長袖,向司寇大人道:“大人也聽到了,我這弟子雖然不肖,但是他說沒有做過,我相信他不敢對我撒謊。”說完,便要帶那高明離去。


    “純陽道人莫急,高徒有沒有做過作奸犯科之事,還是要經過審理才好定讞,這樣即堵住悠悠眾口,也能還高徒清白。”大堂一旁的一個老者輕聲說道,但是語氣中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純陽道人看向那老者,迴過身來,道:“原來是太傅大人,這點小事也要勞你大駕?”


    太傅大人笑道:“是司寇大人怕審錯了案子,有損貴宗顏麵,所以特意請我來看看。”


    純陽道人道:“太傅大人也相信我那土地做下了不肖之事?”


    太傅大人笑道:“此事老夫也不敢妄言,有沒有做下歹事,總是要見一見證人的。純陽道友,稍安勿躁”


    純陽道人道:“那好,我就見上一見這證人,倒要看看是誰在此含沙射影無事生非。”


    司寇大人又是一拍驚堂木,道:“傳證人。”


    不一會兒,衙役帶著一名女子來到大堂。那女子正是五雲山的馮雪,看到那黑衣男子,張口便罵道:“無恥敗類,可還認得我?”


    高明看到馮雪,突然慌了神,忙道:“怎麽是你,那日根本就不是在洛邑城外……”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趕緊閉上嘴,不再說話。


    看到高明如此表情,都看得出來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隱情。


    馮雪又道:“那日你打傷我師兄,又言語輕薄與我,枉你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竟然如此敗德無良。”


    司寇大人再次拍響驚堂木,喝道:“高明,可有此事?從實招來。”


    高明慌了神,道:“你們不是說城外搶劫,怎麽把她找來了,我沒有搶劫,我沒有搶劫。”


    司寇大人道:“人證在此,豈容你狡賴?!”


    子良道人也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滿臉怒容,向高明道:“無恥小兒,竟敢辱我女兒,納命來。”說完,拍出一道掌印,向高明襲去。


    純陽道人將高明拉到身後,也拍出一掌,將子良道人的掌印擊碎,道:“子良道兄,你要殺我弟子?!”


    子良道人也是怒道:“你弟子傷我徒弟辱我女兒,純陽道兄莫非是想護短不成?”


    純陽道人道:“我的弟子如果真的犯了錯,我自會懲戒,不勞子良道兄動手。”


    太傅大人走上前來,道:“純陽道友,子良道友,二位也是宗門領袖,怎能如此擾亂公堂?”


    子良道人道:“太傅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想袒護這賊子不成?”


    太傅大人道:“豈敢,大周自有法度,如果純陽道友的弟子果真有罪,自有法度懲處,如此可好?”最後的一句話是向純陽道人說的。


    純陽道人此時更是一肚子的火氣,轉身又向高明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做出此等敗德之事?”


    高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純陽道人喝道:“說,到底有沒有?”聲音洪亮,如驚雷滾滾。


    高明嚇了一跳,道:“弟子那日在牧野時,的確曾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轉身又向馮雪道,“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寬恕則個?”


    正是拔出了蘿卜帶出泥,沒有審出攔路剪徑之事,卻帶出了輕薄敗德之罪來。


    馮雪呸了一聲,道:“你個無恥敗類,那日,你簡直無恥下流至極,竟然還有臉讓我寬恕。”


    子良道人將女兒護到身後,向純陽道人道:“純陽道兄,既然你的弟子自己都招了,這事兒你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


    純陽道人滿腔怒火,道:“你——”又對高明道,“好,好你一個孽徒,我青羚山的臉麵都給你丟光了。”說完,反手一掌就向高明的天靈蓋拍去。可是,掌到半途,卻被人擋了下來,扭頭看去,卻是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這是何意?”純陽道人道。


    太傅大人笑道:“年輕人犯點兒錯總是難免的,純陽道友又何苦如此,總要給年輕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純陽道人道:“我清理門戶,不用太傅大人操心。”


    太傅大人道:“官司既然打到了我們大周的衙門口,怎樣懲處自有司寇大人來決定,純陽道友,你說是吧?”


    純陽道人道:“你們莫要欺人太甚。”


    太傅大人道:“純陽道友,何出此言?難道是怕司寇大人處罰重了,這個盡管放心,司寇大人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純陽道人此時就像啞巴吃黃連一般,滿肚子的苦水無處吐,這太傅大人分明就是在給我們青羚山宗門難堪,我們青羚山本就是化外宗門,向來不歸大周管轄,此時想要按大周律法懲處我的弟子,果然傳言說得不錯,大周想要插手宗門之事了。


    子良道人道:“不知太傅大人想要怎樣處置那小賊?”


    太傅大人笑道:“子良道友莫急,怎樣判處還要問司寇大人,我也不好置喙。”


    子良道人道:“那司寇大人快點兒判吧。”


    司寇大人清了清嗓子,道:“那好,下官就來宣判了,案犯高明,無故傷人,又言語輕薄女子,判杖刑四十,戴枷遊街示眾兩日。”


    純陽道人聽了,氣得肝膽欲裂,這大周王室簡直欺人太甚,一腳將腳下的地磚踩得粉碎,長袖一甩,出了廳堂,縱身躍起跳到半空,遠遠地飛了去。


    子良道人笑道:“司寇大人如此判決,真是再好不過了。”


    司寇大人道:“宗主謬譽了,大周律法就是如此,下官也不過是依法判決罷了。”


    …………


    韓璐看到那純陽道人淩空而去,則是暗暗咂舌,心想,這人好高深的修為,對敖澤道:“幸虧昨天咱們沒有去捉拿那黑衣男子,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師傅。”


    敖澤道:“現在知道怕了?”


    韓璐道:“該害怕的應該是你,貌似你還是當事人哩,好像還與那人還打過一架。”


    敖澤道:“我可是打抱不平,救人於危難,他師傅就是再厲害,總不能不講理吧?”


    韓璐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哩。”


    兩人正在說笑間,隻見一個華服女子走到兩人身邊,正是花如夢。


    敖澤道:“花管事,怎麽有空到這裏看熱鬧啊?”


    花如夢卻是笑笑,反問道:“敖公子對這判決可還算滿意?”


    敖澤道:“我能有什麽滿意不滿意的,不過,那人被打四十板子,又要戴枷遊街,也算是罪有應得。”


    花如夢道:“公子這話就有點兒令人傷心了,要知道這出戲可是因公子而起的。”


    敖澤茫然,道:“此話怎講?”


    花如夢道:“前幾天在迴來的路上,敖公子英雄救美,與那人有了衝突,不是公子你讓我幫你解決後顧之憂的?”


    敖澤道:“這一切都是花管事安排的?”


    花如夢笑道:“我哪有那麽的本事,自然是上麵的人安排下來的。”


    敖澤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花如夢道:“敖公子還是不要打聽得那麽清楚為好,這裏麵的水可深著哩,有人要給這些仙道宗門一個難堪,正好,我覺著公子遇到的事兒,可以拿來做文章,便報了上去,沒想到整出了這麽一場大戲,我也是來看看大結局的。”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敖公子卻再也不用擔心那黑衣男子會找你麻煩了,那人迴去之後,還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呢。”


    敖澤心中卻是驚異不已,這花管事背後的勢力真是驚人,就連堂堂的宗門宗主竟也無可奈何,道:“讓花管事費心了。”


    花如夢笑道:“敖公子客氣了,明天晚上我們洛邑商會有場拍賣會,公子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又遞給敖澤兩封信函,道,“這是兩張邀請函,公子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去看看,屆時,公子的東西也會出現在拍賣會上的。”又對韓璐道:“韓姑娘到時也會去吧?”


    韓璐雖然不知道什麽拍賣會,可還是點點頭,道:“有熱鬧看,怎能不去?!”


    花如夢又微微一笑,對敖澤道:“韓姑娘就是那個姑娘吧?”


    敖澤道:“哪個姑娘?”


    花如夢隻是笑笑,對敖澤道:“到時別忘了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啊。”說完,便轉身款款離去。


    韓璐看花如夢走遠,向敖澤問道:“‘那個姑娘’是怎麽迴事?”


    敖澤連忙搖搖頭,道:“我哪知道花管事說的是什麽。”


    韓璐撇了撇嘴,道:“你跟這花管事什麽時候這麽熟絡了?”


    敖澤迴道:“前幾天在楓林堡之時,花管事運了一批軍械到楓林堡,迴來時,我們一路同行。”


    韓璐道:“嗬,之前怎麽不見你說起這事兒?”


    敖澤道:“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韓璐又道:“那拍賣會又是怎麽迴事?”


    敖澤道:“還不是那些玄天赤金,我放了一些在洛邑商會,讓他們幫忙代賣,剛好他們最近組織了一次拍賣會,就這麽一迴事兒。”


    韓璐笑道:“這下你可是個富家翁了。”


    敖澤道:“買不了幾個錢的。”


    韓璐像是想起什麽,道:“你說好的幫我鑄造一把玄天赤金的長劍,那我的長劍呢?”


    敖澤道:“玄天赤金又不是普通凡鐵,豈是那麽容易煉製的,不過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韓璐道:“那好,我等你。”然後又拉著敖澤的胳膊,道,“戲也看完了,咱們迴去吧。”


    兩人迴到太學院,便各自迴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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