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這些朔方人果真如你想得那般不堪一擊,我大周還需如此這般大費周章,犧牲了這麽多大好男兒的性命來守護這北境邊塞?還真是無知無畏。”


    楚末幾人聽到背後有人說話,扭過身來,正看到郝南崗過來,連忙向其行了一禮。


    原來,郝南崗將軍催促軍士們排布好防線,又取出自己的令牌,交於自己的貼身侍衛,道:“待會兒如果敵人來襲,你們持我令牌趁機溜出去,到黑風堡去喊救兵,不可有閃失,切記切記。”雖然前兩天,郝南崗已經派人去了黑風堡讓人過來接應,可是此時仍然不見有人前來,心想,糧草事關重大,不可有任何閃失,此時,事情緊急,隻能再派人去黑風堡喊人來接應。


    郝南崗給侍衛交代完事情後,又想起那幾個太學院的學子來,待會兒與敵接戰,又不能指望他們衝在前麵去殺敵,可是又沒人去維護他們周全,便想著去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便宜行事。可是剛找到他們,便聽到一個學子,趾高氣昂地似乎很是瞧不起朔方之人,就出言訓斥了幾句,又道:“待會兒遇敵,你們便宜行事,切莫逞強,若是不能勝敵,就一起衝出去,到黑風堡去喊救兵。”說完,便又去了陣前指揮布防。


    郝南崗離去之後,楚末對項致道:“項兄,我看咱們還是站在一起為好,待會兒對敵之時相互間也好有個救應。”


    項致依舊站在原地,淡然地說道:“敵人還沒來,你們便如此慌裏慌張,哪裏有一點我大周太學院學子應該有的風度?!”


    楚末道:“項兄既然如此自信,那怪小弟我多嘴了,項兄好自為之。”說完便也不再理會項致,凝神戒備。


    這時,隻見北邊的土丘之上,有點點身影從土丘之上奔了下來,背後則是團團煙塵升騰而起。


    敖澤緊握著長槍,心道,果然還是來了。敖澤沒有見過戰陣廝殺,隻是聽父王講過一些戰陣之事,此時,就要親曆廝殺,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郝南崗騎在戰馬之上,緩緩地抽出長刀,緊盯著奔騰而來的朔方狼騎,待敵人來得近了些,終於看清楚朔方狼騎的數量並不多,大概隻有四五十騎左右,不過內心還是緊繃著,這些畢竟是朔方狼騎,兇悍得狠著哩。


    看來九裏堡被攻破,使得這些朔方人到大周邊境打秋風更是方便了許多。


    朔方狼騎與其他騎兵不同的是,他們的坐騎是一匹冰原霜狼,冰原霜狼的體型遠比一般的草原狼要大得多,雖然比戰馬要小一些,但是速度卻比戰馬要快的多,能輕鬆跨越障礙,戰鬥之時,更是能不斷撕咬對方,輕易就能咬下一大塊皮肉來。


    不知從何時起,冰原霜狼被馴化成了戰騎,雖然數量不多,但是能騎上冰原霜狼的人,無疑個個都是身手了得的猛士。因此,這朔方狼騎也漸漸成為大周將士們的噩夢,每一次遇到這樣的隊伍,都是死傷十分慘重。


    雖然敵人大概隻有四五十人左右,可是他們座下的冰原霜狼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戰力,人數雖然不多,可是戰鬥力卻是十分驚人。


    敖澤看到敵方身下的坐騎竟然是一匹匹獠牙森森的巨狼,不禁驚唿道:“他們騎的竟然是狼。”


    楚末沉聲道:“大家小心嘍,那可是朔方的狼騎,敵人的精銳隊伍,戰力很是驚人。”


    看到這樣的隊伍,項致的臉色也不禁變得緊張起來,從背後取出自己的兵刃,不過仍是孤身站著,沒有加入到其他幾人之中。


    他們幾個太學院的學子雖然不是直麵這些朔方狼騎,可是看著他們向這裏快速地衝來,仍是覺著心驚膽戰。


    郝南崗知道這將會是一場硬仗,能生還的希望甚是渺茫,於是向四周的軍士喊道:“兄弟們,誓死殺敵。”


    “誓死殺敵——”


    “誓死殺敵——”


    四周的軍士也轟然應道,聲音洪亮高亢,流露出一股過人的膽識和勇氣……


    眨眼間,狼騎便衝到跟前,冰原霜狼高高地躍起,輕鬆地便跨過了拒馬樁,向大周的將士撲去。


    郝南崗看到狼騎撲來,沒有一絲的懼意,揮刀就向那撲向自己的狼騎砍去。可是刀刃還沒有砍到霜狼,卻被霜狼背上的騎士給擋了下來,一股巨大的力道順著長刀就傳到身上,郝南崗連忙力貫雙臂,運力抵抗,可還是覺著這力道沛然莫禦,連帶著自己坐下的戰馬連連退了好幾步,這才卸下這股力道,心裏也兀自暗叫好強的力道。


    不過一旁卻有幾個軍士,沒能擋住這波衝擊,被冰原霜狼被撲倒在地,坐下戰馬被冰原霜狼咬住了脖子,跌到在地,眼見是不能活了,跌倒在地的軍士連忙想要站起身來迎敵,可是卻又被霜狼背上的騎士砍倒在地,熱血泉湧,死傷不知。


    郝南崗穩住自己的戰騎,那敵方的狼騎士見沒有傷到對方,便又縱狼向郝南崗攻去。郝南崗淩然不懼,也縱身揮刀向那狼騎士攻去。


    此時,大周的軍士總算擋住了敵人的第一波衝擊,可是也是十幾人倒在血泊裏,不知是死是活,而後麵的步卒也攻了上來,加入到了戰鬥中。


    敖澤看到狼騎奔到近前,心中甚是詫異,怎麽會有如此體型巨大的狼,而且竟然還有人能將其馴化當做坐騎,對敵之時竟然還能不斷地攻擊對方,真是讓人防不勝防。此時,大周的將士已經傷亡了許多,可是對方幾乎還是沒有任何損失,一狼一人,相互配合,戰力相當驚人,然後就想起熊羆好像能駑獸,便忙向其問道:“熊兄,你不是會駑獸嗎,這些巨狼你能駑禦得了嗎?”


    熊羆麵有難色,道:“我修為淺,一隻狼還可以應付,這麽多狼實在是力不從心。”


    楚末點點頭,道:“這些狼騎士的修為並不是很高深,主要是這些巨狼敏捷矯健,讓人防不勝防。”


    就在這時,有五六匹狼騎衝破了防線,來到了這營地中間,這裏都是些老弱殘兵,還有一些征調而來民夫,幾乎個個都是手無寸鐵,哪裏能抵擋住這無情的砍殺,這些狼騎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瞬間就將幾個人砍翻在地,然後又四處追著人砍殺。


    楚末看了,忙道:“顧不了那麽多了,不能讓他們這麽殺人。”說完便向敵人攻去。


    這是敖澤第一次親眼看到戰陣廝殺,這種血肉橫飛的情景讓自己覺著有些無所適從,以前雖然從父王那裏聽說過不少戰陣廝殺的大場麵,但那總歸是故事,當真的身臨其境時,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先前的疑問便不禁又湧上心頭,人們之間為什麽要像這般你死我活地廝殺……


    可是看到那些朔方之人追逐砍殺那些手無寸鐵之役夫時,敖澤心中頓時有些義憤填膺起來,看到楚末師兄衝向了那幾個狼騎士,也提著“虎鯊”長槍,奔到楚末師兄身旁,道:“楚師兄,我來助你。”


    熊羆和肖玲瓏、南離月兩位姑娘也搶上前來,來助楚末禦敵。


    楚末道:“嗯,大家小心,這些狼騎的功夫可是不弱。”然後,手中長刀虎虎生風,向離自己最近的狼騎士砍去。


    那騎士滿麵黑須,身板十分壯實,看到楚末向自己攻來,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娃娃。”


    楚末道:“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腳踏罡步,仗著步法的玄妙,迅捷地越過冰原霜狼,來到那人的背後,然後飛身躍起,揮刀就向那人的後背砍去,長刀一往直前,沒有半點兒的虛招。


    那人竟也不慌不忙,催促著霜狼向前躍了開去,輕鬆地便躲開了楚末的奮力一擊,然後調轉狼頭,就向楚末撲去。


    楚末知道這些巨狼的厲害,也不敢硬接,隻是仗著自己靈活的步法,與敵人纏鬥。


    敖澤手中長槍抖動,也向離自己最近的狼騎士攻去。


    那人麵色白淨,年齡看上去也不大,此時也正淡淡地看著敖澤,就好似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看到敖澤向自己攻來,嘴角微微一揚,便縱狼向敖澤奔去,手中彎刀也向敖澤砍去。


    敖澤長槍剛要刺到巨狼,就覺如刺到了銅牆鐵壁一般,不能刺進去分毫,仔細看去,隻見那巨狼竟然緊緊咬住了槍柄,抵著自己不住地朝後退去,然後就見刀光一閃,狼背上的那騎士的彎刀正迅疾地向自己砍來。


    敖澤矮身躲過一擊,想要從狼口中拔出長槍,可是,試了幾下竟然不能撬動狼口分毫,心中焦急萬分,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裝作十分費力的樣子,抓著槍尾就向一旁用力地扳去,隻見槍杆漸漸彎曲起來,快要到了最大強度之時,敖澤腳下發力,整個人就向離弦之箭一般,隨著槍杆的彈力,就向前衝去。


    然後就聽“哢嚓”一聲脆響從槍杆上傳來,槍頭那端的力道也消失不見了,敖澤就勢向前滾了一丈遠近,卸去身上的力道,迅速站起身來,隻見槍杆上已經有幾個明顯的牙印,還有一片濕漉漉的口水,覺著甚是惡心,連忙在一旁的草地上將這些口水拭去,心中也驚道,這巨狼好驚人的咬合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秋水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鹿鹿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鹿鹿叨並收藏秋水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