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鵲教習捋了一下胡須,神情間得意非凡,道:“你這是因為修煉之時曾出過岔子,導致神魂受損,所以修為才一直不能有所突破。”


    敖澤將信將疑,自己練功之時,的確曾出過不少岔子,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神魂受損,才導致修為久久不能有所突破?


    雖然疑惑,不過,扁鵲教習的這句話,還真是捉住了敖澤的痛腳,不敢輕慢,鄭重地向扁鵲教習躬身行禮,唱了一個肥諾,道:“教習大人,這能治嗎?”


    “能治,能治,”扁鵲教習長身而立,背手撫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輕快地道,“這世上就沒有我扁鵲治不好的病。”


    “那——教習大人能給我治治嗎?”敖澤有些期待地問道。


    “我可不是隨便就給什麽人治病的。”扁鵲教習撫須望天道。


    敖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是自己修為遲遲不能突破,心中也是苦惱萬分,這時聽到扁鵲教習知道自己修為不能突破的原因,心頭自然是又升起一絲期望,希望能打破桎梏,修為能更近一步,這不正是自己來太學院的目的,可是此時看到扁鵲教習不願為自己醫治,心想也許是因為剛才自己的推卻,讓扁鵲教習心生嫌隙,這才不願為自己醫治,就這麽放棄,實是心有不甘,抱著試試的心情,又向扁鵲教習問道:“不知教習大人怎樣才願給小子醫治?”


    扁鵲教習沉吟半晌,道:“我還缺一個藥僮。”


    敖澤麵色古怪,心道這廝還是想找人試藥,最後狠心道,試藥就試藥吧,隻要不死人,能突破桎梏提升修為,試藥又怎樣,於是對扁鵲教習躬身行禮,道:“小子願做教習大人的藥僮。”


    扁鵲教習笑道:“嗯,孺子可教也,醫者父母心,我會盡力醫治你受損的神魂的,這裏是十顆培元丹,你先拿去服用,一天一顆,固本培元,養護神魂,以後沒事時多去我那兒走動走動。”


    這迴敖澤老老實實地接過培元丹,道:“謝教習大人,小子謹記在心。”


    扁鵲教習點點頭,道:“嗯,你先忙去吧,別忘了以後多去我那兒走動走動。”


    敖澤連忙拜別了尹天火教習和扁鵲教習,心裏總是覺著有一絲的不安,感覺像是掉進了陷阱一般……


    看著敖澤離去,尹天火教習喝了一口酒,笑著對扁鵲教習道:“恭喜扁鵲教習,收了這麽好的一個藥僮。”


    扁鵲教習道:“哪裏哪裏,還要多謝尹教習的推薦,不過那臭小子還真是不識抬舉,跟我玩心思,不過還是嫩了點。”


    尹天火教習笑道:“可是我怎麽不知道築基期的修為,練功出了岔子還會導致神魂受損的?”


    扁鵲教習道:“那是尹教習見識少,不知道不表示沒有,所以沒事兒要多讀書,不要老喝酒,”頓了一下,又道,“我看尹教習肯定又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這裏有顆醒酒丹,也好幫尹教習醒醒酒。”


    尹天火教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我就願意這麽醉著,才不去吃你那亂七八糟的藥丸子哩。”(前兩句出自唐代羅隱《自遣》,後兩句出自民國魯迅《自嘲》)


    …………


    敖澤出了尹天火教習的院子,正看到外麵陽光明媚,卻突然覺著鼻癢難耐,一連打了好兩個噴嚏,心裏疑惑,好好地怎麽打了這麽多噴嚏,是哪個在背後說我?


    敖澤定了定神,這才去尋酒鬼教習。


    酒鬼教習是太學院祭酒,所住的院子自然是比一般教習的院子要寬闊許多,且更加的精致典雅,院內亭台水榭一應俱全,風光旖旎。


    敖澤看得羨慕不已,不禁心想,不知道啥時候自己也能有一座這樣的院落。


    看到敖澤過來,老酒鬼問道:“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嗎?”


    敖澤取出另一壇鹿邑大曲,道:“承蒙前輩照拂,小子這才得以入太學院求學,前幾日有幸購得了幾壇老酒,今日得空,特意過來給前輩送上一壇。”


    老酒鬼笑道:“哦,是嗎,我來嚐嚐是什麽酒?”然後接過酒壇子,揭去泥封,又取了兩隻粗陶大碗,滿滿地倒了兩碗,對敖澤道,“你陪我喝一碗。”說著就一口飲盡了碗中酒。


    敖澤雙手捧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隻覺一股火熱辛辣的灼燒感,順著從喉嚨一直灼燒到胸口,嗆得自己雙眼緊閉,強忍按下胸中升起的酒氣,沒想到這酒竟是這麽烈,早知道就少喝一點兒了。


    老酒鬼道了一聲“好酒”,又向敖澤問道:“這酒是你在洛邑商會購買的吧?”


    敖澤奇道:“前輩是怎麽知道的?”


    老酒鬼哈哈笑道:“這酒就是我幫著釀的,我怎會不知道。”


    敖澤臉色略微有些尷尬,用酒鬼前輩的東西給酒鬼前輩送禮,這不是要鬧個大笑話嘛,道:“這——小子實在是不知此事——”


    老酒鬼道:“這也不怪你,我也是路過道祖聖地之時,見那裏水質甘甜,甚是適合釀酒,便試著釀製了這鹿邑大曲,又將釀酒之法在當地傳了下來,因此倒也成了遠近聞名的佳釀,後來洛邑商會每年都會去那裏采購一些這酒,沒想這酒銷路還不錯。”


    敖澤道:“原來這裏還有這麽一段佳話。”


    老酒鬼笑笑,又道:“這段時間在太學院還習慣吧?”


    敖澤道:“還挺好的。”


    接下來,敖澤同老酒鬼前輩說了一些在太學院學習的情況,最後又向酒鬼前輩問道:“前輩,小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解惑?”


    老酒鬼道:“你且說說看。”


    敖澤道:“是這樣的,來太學院這麽久,發現學院的功法無所不包,涉獵甚廣,可是卻從不專注於任何一門功法,要知道學子們的精力總是有限,不可能精通這麽多功法吧?像宗門之內,大都專注於教授學子一兩部功法,而不像咱們太學院這麽廣泛。”


    老酒笑道:“你能發現這個問題,也算你用心了。教授這麽多的功法,是希望學子多有涉獵,了解各種功法的優缺之處,然後選擇其中適合自己的功法而修練,如此以來,學子既有其專注的功法,又多有涉獵,最後臨陣對敵之時,也能了解對方功法,早做應對之策。”


    敖澤恍然道:“原來是如此,謝前輩解惑。”


    兩人又說了一陣,敖澤這才拜別酒鬼前輩,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


    在此不久前,一個身影在敖澤的院子外麵鬼鬼祟祟地張望了半天,這才大著膽子去敲了敲門,向裏問道:“有人嗎?”


    等了半晌,見裏麵沒人迴答,那人便又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在嗎?”


    確定了院子裏沒人,那人又向四周看看,見沒人在附近,輕輕一躍翻過院牆,跳進院子裏,取出一個黑色包裹就向屋子中摸去。


    海棠原本正在院子裏沐浴陽光,煉氣化元,突然見到有個陌生人進了院子,便奶聲問道:“是誰?”


    那人突然聽到聲音,心中驚詫,頓時渾身汗毛炸了起來,魂兒差點兒跑到了九霄外,熱血上湧,漲得滿麵通紅,向院中張望一番,隻見院子中一株海棠樹結了許多果子,一隻青牛正在悠閑地送樹上伸舌卷著果子吃,並沒有看到人影兒,渾身瑟瑟發抖,顫聲問道:“是……是誰?”


    張望了一陣,並不見人影,那人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己疑心生暗鬼,這才聽岔了,帶著疑惑,就又向屋子裏走去。


    “是誰?”海棠見那人不睬自己,就又輕聲喊了一句。


    “誰在說話?”那人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站在屋門口不敢再動,心中不斷地思索著著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真的有人在一旁看著自己,真不該聽人挑唆來這裏……


    青牛吃了幾個果子,心滿意足“哞”地叫了一聲,甩著尾巴,盯著院中的那個陌生人。


    那人聽到青牛的叫聲,心裏再也把持不住,莫非是碰到鬼了,扔下一個包裹,大叫了一聲“有……有鬼……”,便發瘋似的跳出敖澤的院子,飛也似的逃迴自己的院子。


    海棠變迴木靈模樣,也是跳出院子,尾隨那人而去……


    那人迴到自己的小院,一個錦衣公子正等在那裏,見那人迴來,錦衣公子問道:“事情辦妥了?”


    那人驚魂未定,喘了一口氣,道:“都辦妥了,東西就放到他院子的角落裏。”


    錦衣公子臉色微怒,道:“為什麽不放到他的屋子裏?”


    那人道:“我聽到有動靜,好像有人迴來了,隻好把東西放到了他的院子裏。”


    錦衣公子道:“廢物,這是你的報酬,以後在別人麵前千萬不要說咱倆認識。”


    那人接過銀子,道:“我曉得的,項公子。”


    **************************


    敖澤迴到自己小院的時候,就見自己的小院前圍了不少的人,大都是鴻都門學的學子,難道自己的小院出了什麽事嗎,連忙撥開紛紛攘攘的人群,擠到自己的院門前,一個錦衣公子正在不住地砸門,仔細看去,那錦衣公子正是自己的老相識——那個跋扈非常的項凱公子。


    敖澤不明白這幫人為什麽在這兒圍著自己的小院,便向項凱公子問道:“你幹嘛?”


    項凱公子看到敖澤,冷哼一聲,道:“你終於肯露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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