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可以確定這個戰場是上古時期的一處戰場,因為敖澤所處的時期妖魔一族已經不見蹤跡,隱匿了起來,隻有上古時期妖魔一族強橫無比,占據了大片的山川大地,隻是後來與人族長久的爭鬥中衰敗下來,最後才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更讓敖澤疑惑的是自己怎麽穿越到了上古時代,剛才看到的影像又是哪個時期的,是什麽力量讓自己穿越的,自己是否還能穿越迴自己的時代。


    敖澤心裏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對這些疑惑他一點兒也沒有辦法,隻有坦然麵對。


    戰鬥持續著,雙方都死傷慘重,但是雙方都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在拚盡最後一絲力量去廝殺。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血水混進泥土裏,又被雙方的戰士踩成泥漿,彼此仇恨的雙方最終竟以此種方式相處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天黑之後,隻剩下神通者還有氣力爭鬥,不過也大都是強弩之末,憑借著最後的一絲氣力和意誌在戰鬥,手中的靈兵法寶也大都殘破不堪,再也施展不出先前的威力,體內元氣也差不多耗盡,彼此就如野獸一般,靠著原始的本能在爭鬥。


    最後人族的陣營中祭起一杆大旗,敖澤隻覺旗子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彌漫開來,凝神向那旗幟看去,隻見旗子上赫然繡著一隻巍峨的青龍,那股熟悉的氣息便是青龍的氣息。


    旗幟一立,戰場中人族戰士的士氣頓時為之一漲,人人奮勇,妖魔一族士氣也似乎到了極限,在人族最後的奮勇攻擊之下,再也無力相抗,最終敗退了下來,紛紛逃散開去。


    戰場上人族戰士見妖魔一族敗退,舒了一口氣露出勝利的喜悅,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恢複氣力。


    這一戰真可謂慘烈異常,人族雖說最終勝了,可也是元氣大損,依然在戰場上站著的人,也都渾身疲憊不堪,體內元氣空空如也,若不是有最後一口氣力支撐著,恐怕也癱坐在地上了。


    敖澤看得甚是震撼,雙方這種視死如歸的氣概真是令人熱血沸騰,隻是不知道這場戰鬥是人族與爭鬥漫長的曆史中的哪場戰鬥,這種雙方視死如歸的氣概,已經足以在雙方青史中留名。


    流光旋轉,敖澤的腦中再次傳來一陣眩暈感,痛苦地閉上眼,等眩暈感退去,睜開眼,隻見眼前是一處占地廣闊的城寨,不少的人在城寨前的農田裏勞作著,秩序井然。


    敖澤穿過農田,走到城寨中,在寨子裏四處轉悠,對迎麵走來的人也不再閃避,他知道自己處於一片幻境中,反正也沒有人會看到他,對此他也已見怪不怪了,幻境不斷流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他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便是如何從這幻境中出去。


    敖澤在寨子裏轉了一周,這裏處處祥和,人人安居樂業,是一個很欣欣向榮的城寨,不過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奇特之處。苦笑一下,又四處看去,就見城寨的中央有座高台,高台上有座草亭,草亭中有個老者端坐在其中,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凝神思索著什麽。


    敖澤遠遠看去,隻見那老者麵容枯槁,顯得很大的年紀了,麵容古井無波,神色安詳,但是卻給人一種精神矍鑠的感覺,一雙眼睛似乎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再看去,老者給敖澤一種特別的感覺,似滄桑,似睿智,又隱隱有種縹緲的感覺,周身似乎還籠罩著一股莫名的力量,阻隔著敖澤的探查,讓敖澤再也看不清老者的麵容。


    敖澤吃驚不小,知道老者定非凡人。這是敖澤第一次在這幻境中感受到有股實質的力量來阻隔自己的視線,心中也有一絲疑惑,難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不是幻境。


    帶著心中的疑惑,敖澤大著膽子走上高台,走到老者身旁。看到老者的身影依然似處在一片氤氳之中,看得並不真切。


    老者的麵前擺著一張沙盤,老者並不斷地用手指在上麵畫著什麽,畫好之後便又抹平。如此反反複複,不知道畫了多少遍,哪怕這些線條在敖澤看來都是那麽精巧完美,都似蘊藏著無盡的意境,如果能多些時間觀想的話,敖澤敢肯定自己能在這些線條中悟出許多東西,可是一眨眼便被老者抹去,看得敖澤心痛不已。不知道為什麽這些線條都不能令老者滿意,依然是不斷地抹去再接著塗畫。


    老者越畫越慢,畫完一筆後思索良久才接著畫下一筆,這些線條也越來越簡潔,或是一條直線,或是一段圓弧,或是一個點,這些點畫組合在一起,便是一副意境無窮的圖畫。敖澤雖然覺著這樣的圖畫中蘊含著無盡的意境,但是以自己的見識一時間也不能明白。敖澤隻有默默記誦,已將十幾副圖畫記在心頭,以便日後慢慢參悟。


    又畫了一陣子,老者的圖畫更是簡潔,往往隻有一劃便被抹去。敖澤心中也是越來越迷惑,越來看不懂這些圖畫有何意境。最後,老者抹平沙盤後,手指在沙盤的中央偏外的地方一點,手指便不再移動,過了良久,老者抬起手指,不再塗畫,神色激動不已,高叫道:“得矣,得矣,大道至簡,得矣,得矣。”


    敖澤卻是越看越糊塗了,這一點隻是普通的一點,可以說隨手點畫的一點,這裏麵會有什麽大道,竟讓老者激動如斯,一連道了好幾聲“得矣”。


    激動過後,老者突然麵向敖澤,眼光似在盯著敖澤,緩緩地道出三個字:“汝,得否?”


    敖澤心中一驚,盯著老者,莫非老者能看到自己,難道自己所處的不是幻境。敖澤不敢答話,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老者哈哈一笑,收迴目光,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反而又將那一點在沙盤中抹去,像似在自言自語般說道:“有無之間,大道備矣。”


    老者不再塗畫,而是繼續說道:“世有生滅,道無生滅,物有變異,道無變異。”


    敖澤不明所以,隻覺這話音中蘊含大道之韻,心中震顫,邊聆聽邊默默記誦。


    “生與死,太陽與太陰,對立而又相互依存,此乃造化之道。”


    “造化之道者,元氣之前,淳樸未散,杳冥寂爾,浩曠空洞,無師說法,無資受傳,無終無始,無義無言,元氣得之而變化,天地得之而覆載,日月得之而照臨,無教之化也。”


    …………


    敖澤如聞天籟一般,知此言乃大道之言,當下便用心記憶,恍惚之中也不知記下多少內容,更不知道這其中又能明白幾分。老者之言是自己聞所未聞之言,更是大道之言,如能參悟,更能照亮自己今後的修行之路。


    老者洋洋灑灑說了幾千言,說完之後,又搖搖頭,自言自語般笑道:“大道至簡,竟又說了幾千言,不過廢話連篇罷了,大道至簡,又何須多言。”說完,老者又在沙盤上塗畫起來。


    老者在沙盤上畫了一條長橫,然後塗掉,又畫了兩條短橫,就如長橫在中間斷掉一般,然後又塗掉,接著像在解說似的,道:“此乃有與無。”


    在敖澤看來長橫和兩條短橫就如兩個符號一般,代表著老者口中的有與無。


    然後又將有與無兩個符號,或有有,或無無,或有無,或無有,相互組合起來,老者頓了一下,接著畫的圖畫中又加了一個有無的符號,這下便是三個有無符號相互組合,共有八組,畫完之後,老者推開沙盤,哈哈大笑道:“有無之間,生生不息。”站起身走出了高台。


    敖澤呆立那兒,仔細迴味著老者的話語,想要理解那些大道之言,恐怕得需長久的感悟,敖澤此時隻得牢牢記住老者的話和圖案,待到日後詳細參悟。


    過了許久,敖澤驚醒過來,再去看老者時,老者身上的氤氳之氣更濃,阻隔著敖澤的探查。


    這時,高台的四周一片祥瑞之氣升騰而起,有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力道將敖澤推出了高台,然後敖澤腦中一陣眩暈,隻見眼前流光轉動,五彩紛呈,待流光消散,才發現天色已黑,四周一片昏暗,借著月光,這才看清此處正是剛才自己的打坐的地方,旁邊韓璐也正喋喋不休地同白墨妍談論著什麽。


    此時,敖澤心中激動不已,自己剛才的所經所曆真是匪夷所思,不過也生出一絲後怕,如果迷失在剛才的景象之中,還能出得來嗎?此時心中仍是疑惑剛才的景象是怎麽一迴事兒,不知道是夢境還是什麽,想了好久,卻毫無頭緒……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後,幾人又一起結伴趕路。此時離太學院招生還有一段時日,幾人一路優哉遊哉,並不急著趕路。


    一路上韓璐騎著棗紅馬載著白墨妍,敖澤騎著青牛,隻有姬飛一路步行。敖澤看姬飛一路步行,心中不忍,多次邀請姬飛與自己一起同乘青牛,姬飛總是推卻道:“敖兄好意,我心領了,前麵不遠處有座小鎮,到那裏買副腳力就好。”


    敖澤也不再強求,隻好牽著青牛同姬飛一起慢慢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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