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奔迴房的楚清蒙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想讓飛影給打兩個小玩意兒用來防身的,結果被這個小插曲給打亂了,又重新叫來飛靈給了他圖紙去給自己打這些小玩意兒。飛靈剛走楚清蒙就笑出了聲,因為她看見了飛靈臉上的拳印,飛影這是小心眼的很呐!借機報複飛靈呢!


    “笑什麽呢?”墨流瑾信步走了進來,見她自己笑的開心疑問道。


    “沒什麽。”楚清蒙收斂了笑意看著他,嗔怪道,“剛迴來你就往我這跑,不怕你娘揍你?”


    “清蒙,”墨流瑾無奈,來到軟榻旁坐到她身邊道,“我說過了,我娘不會再管我們的事兒了,還有,借著這次迴京述職,我想同母親說讓她來跟你提親好不好。”


    楚清蒙抽出自己被他握著的手,“阿瑾,你別這樣,我真的還沒想好,我很喜歡現在的日子,我們與夫妻有什麽區別呢?”


    墨流瑾手一緊,一把將楚清蒙抱進懷裏,將自己的頭埋進她的頸間,悶聲道,“清蒙,我怕你不要我,我們成親了那你就跑不掉了,而且,我想跟你再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楚清蒙啞然,她怕的就是跑不掉。至於孩子,上次是個意外,既然沒能留住,那她也不想再有一個孩子了,這隻能讓他們之間的羈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後果就隻有楚清蒙會被困在這一段關係裏,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找其他女人,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偷偷的吃避孕的藥丸,她知道墨流瑾很想用孩子逼她就範,自從孩子沒能留住之後他便每次都不肯做任何措施就能看出來,楚清蒙真的是個很別扭的性格,她既想和他在一起,又不想被這古代的規矩束縛而困於後宅一生,因此她便一直躲,躲到不能再躲時才會做最後的決定。


    見她久久沒有迴應,墨流瑾心裏哀歎一聲,在她脖子上輕輕的咬了一口後鬆開,“懲罰你不答應我。”


    感覺到短暫的疼痛白皙的脖頸處瞬間起了紅痧,楚清蒙皺著眉錘他,“明天還要麵聖!”


    次日清晨楚清蒙和穆靈雪收拾好了,上了轎子去麵聖,墨流淵墨流瑾二人騎馬同行,現在還是早朝時間,待到一行人到了就快要下朝了,兄弟二人需要去內閣,而楚清蒙二人則是去了禦書房門口等待宣召。


    不出多時,皇上便下了早朝來了禦書房,跟在身後的還有墨塵風,楚清蒙二人隨著大太監的傳召便進了殿。


    二人行了跪拜大禮後便低著頭站在了堂下。皇上坐在龍椅上看著台下的兩人,出口問道,“楚清蒙。朕聽說是你出的方子才治好了這次逐縣的瘟疫?沒想到你還會醫術?”


    楚清蒙趕緊答道,“迴皇上臣女不會醫術,隻是幼時曾得過此症,被一位老先生治好,後又留臣女在家為其整理醫書,所以臣女隻知症狀與藥方,不懂醫理。”


    此時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走了進來,在皇上身邊耳語了幾句,皇上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兩個混小子!怕朕吃了他們的恩人?讓他們進來吧。”大太監應聲退下,將墨流淵兄弟二人請了進來,二人見完禮後,站在了墨塵風身後。皇上繼續道,“嗯,朕看了流瑾上的折子,是你一直在城中主持各項事物,做的都很好,隻是,有朕不明白,你這粥中撒沙,婦人攜童領粥是何意?”


    “迴皇上,粥中撒沙是為了防止有些人多吃多占,隻有餓到極致的人才會隻知裹腹而不知其味。”楚清蒙頓了頓又道,“女子與稚童在災荒年代被稱為兩腳羊。皇上可知這是為何?”


    皇上看著楚清蒙眼神示意她繼續說,楚清蒙深吸一口氣收起同情心接著道,“因為女子和稚童反抗不了正值壯年的男人,一旦沒有食物可吃了,他們便是最好的食物。若真的到了易子而食的時候,便離暴亂不遠了。還有一重原因是因為一旦女子被大幅度屠殺,那即便災情過去了,最後的逐縣也會是一座死城。生而為人最不能做的便是低估人性的惡,臣女攜糧食進城時,路邊的災民又怎會隻是草草的幾個詞可以形容的呢?彼時,他們已經不算人了,哪怕連畜牲都不如!隻要是能裹腹的哪怕是麩糠樹皮也一樣入肚的,路邊以自己血肉喂養嬰兒的婦人,比比皆是,又怎是幾個字可以寫出來的呢?”


    聽著楚清蒙的話在場的眾人不由得明白了她這麽做的原因,到底是從小錦衣玉食的人們,他們能知道的人性最惡處不過是兄弟相殘,又有誰真的見過易子而食呢?這四個字於他們而言,不過隻是用來形容災情慘痛的,怎麽會相信真的有人會易子而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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