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敢,他怎麽敢這麽對她......


    餘瞳有些不可思議,心髒被牽動,有輕微的疼痛感,或許是錯覺吧。


    退婚,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連個台階都不給她。


    餘瞳突然想到某一天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100度的開水都會涼,何況是37度的人心呢?


    可她輕輕撫上心髒的位置,涼了嗎?


    心跳的律動一下一下,每一次敲擊都讓她感覺到,她依舊愛著陸烆。


    這種不會忘記的,深深刻入骨髓的的感覺。


    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忘記陸烆,過迴自己原本在正常軌道上的生活。


    至少這樣,她活的,會真實一點吧。


    “你、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吧。”餘瞳小心翼翼地試探,她多麽希望此時陸烆能夠給出一個否定的詞語,哪怕不說話也好啊。


    不是。”


    陸烆迴答的很幹脆。


    不過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就好像她和餘音都站在陸烆麵前,可他卻隻能看到餘音,哪怕她傾盡一切,可能都不會換來陸烆的一個眼神。


    會不會有人天生就比別人差一些呢?


    是不是就算她把心都掏給陸烆,他也會冷冷地拍掉,放在地上狠狠踐踏呢?


    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過她。


    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果然,在兩個人的愛情中,先愛上的那個人,始終是輸家。


    她愣了愣,旋即綻出一抹笑容,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麽狼狽:“大家繼續吧,不要在意剛剛那段插曲。”


    大廳裏的氛圍又恢複成最初來時的樣子了。


    餘瞳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距離曾經被抓的時間還剩十五分鍾了。


    她的手心微微滲出汗漬,想要直麵自己過去的恐懼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著,用手扶正嘴上的透明防毒膜,仿佛這樣就會心安一些。


    餘瞳裝作無異常與旁人聊天,可篡緊的拳頭和緊繃而僵硬的肢體卻出賣了她的緊張。


    過10:30了,明明到了曾經被抓的時間,而她卻安然無恙。


    是不是那些人看出了她的異常?


    餘瞳覺得事情有些漸漸脫離了原本的軌跡,也脫離了她的掌控。


    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人下一次的動手時間。


    餘瞳的內心有些焦躁。


    抬眸,卻看到陸烆在和餘音聊天。曾經有不少人誇他們郎才女貌,這個畫麵在她看來有些刺眼,畢竟陸烆從來都沒有和顏悅色地同她說過話。


    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就停滯在了那段天真無邪的童年。


    那是餘夫人還沒有偏心餘音,甚至對她很好。


    那段時光大概是餘瞳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好美啊,可惜再也迴不去了......


    餘瞳以為自己放下了,以為她不在乎了,可是指甲刺進肉裏的疼痛卻時刻冰冷地提醒著她------她依舊沒能放下,依舊愛著陸烆。


    畢竟曾經十二年的愛,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消耗完的呢?


    這時,有人來提醒餘瞳切蛋糕。對啊,是該許願的時候了。


    她看著那放了十八根蠟燭的蛋糕,仿佛透過了蛋糕,看到那十八年的迴憶。


    其中最快樂的,便是她的童年,與陸烆相伴的那段時光。


    眼看著蠟燭就要燃盡,他趕忙閉上眼睛,在心裏許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我希望陸烆有一天能像對餘音一樣對我。我不奢求,一天,隻要一天就好。


    蠟燭被吹滅,連同少女那不為人知的心意,似乎也一同被風吹走了,了無痕跡。


    忽然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傳進餘瞳的耳朵,她驟然睜開眼。


    緊接著,大廳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


    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帶著嘶啞的恐怖:“救命!烆......”


    話還沒說完,就沒有了聲響,大廳又陷入了沉寂。


    餘瞳死死的咬住嘴唇,殷紅的唇瓣滲出血來,她心裏怕的要死。


    陸烆在她身後,沉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那深不見底的神色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餘瞳以為他害怕,明知道這事是衝著她來的,她還是緊緊篡著陸烆的手,義無反顧地擋在他前麵:“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陸烆感受到她手上的汗漬,輕輕想掙脫餘瞳的手,可她抓的更緊了。


    他便沒有再動,心裏有種微妙的情感升騰,原來被別人保護,是這樣一種感覺啊......


    他斂了斂神色,看著前麵那道纖細的身影,心髒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直到很多年後,他仍然記得那抹身影,那個把他擋在身後,義無反顧地身影。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餘瞳見陸烆沒反應,以為他更害怕了,便斂下脾氣,很認真地說:“別怕,我保護你。”


    陸烆心裏有一股火氣,他並不怕,其實該怕的應該是她。


    他明明發一個手勢,就可以讓那些人停止的,可他沒有這麽做。


    莫名的,想看她會怎麽樣。


    保護這個詞語對陸烆來說很陌生,其實,她的刁蠻任性,囂張跋扈,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陸烆覺得有些煩躁,這種煩躁從今天下午就開始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就覺得這種感受很陌生。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好像,什麽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室內的光突然亮起來了,猶如黑夜迎來了白晝。


    一片狼藉。


    門外的保鏢急忙進來維持秩序,清點人數。


    “報告隊長,少了一個人。”那個檢查的保鏢麵露慌張。


    “少了誰?”保鏢隊長問。


    “餘家二小姐,餘音。”


    竟然是她......那麽是不是代表,餘音要承受自己那般噩運,而自己躲過了一劫?


    想到這兒,她竟然癲狂地笑了起來。


    是報應嗎?內心除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還有這許多意味不明的情緒。


    她不討厭這樣的自己,畢竟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啊。


    她為了那個人改變太多,甚至忘了自己原本該是什麽樣子。


    想到這兒,她轉頭去看陸烆的表情。


    陸烆臉上帶著淡淡的焦慮,但並沒有別的表情。


    他不是......很在乎餘音的嗎?


    “你......不擔心她嗎?”餘瞳小心翼翼地問,那種在外人麵前的囂張跋扈,在陸烆麵前全都化作了卑微。


    “和餘小姐有什麽關係?”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恨不得拒她於千裏之外。


    “我......”餘瞳話說到一半,在觸及到陸烆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深情後頓住了,他一向對自己冷淡,而在這冷淡的背後,是不能細品的疼痛。


    細細密密的,如針紮一般,泛濫到四肢百骸。


    不過餘瞳咬了咬牙,堅持把話說完了:“妹妹不見了,我有點擔心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這是她唯一一次對陸烆撒謊,試探性的話語,忐忑的神情卻讓陸烆有些不舒服。


    “她沒事。”陸烆依舊對她是那麽話少,不肯施舍多一個字給她。隻有提到餘音時,他的神情才柔和了許多。


    餘瞳落寞地垂下眸子,她始終對他不重要。


    此時,在另一件房間裏。


    一個穿白衣的人拿著針筒站在餘音旁邊,是sra病毒。


    餘音被全身固定在床上,她紅著眼撕心裂肺地大吼:“你是什麽人?你要做什麽?!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不然烆哥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平日裏的溫柔絲毫不剩。


    那人卻不管不顧,徑直把針頭推進她的胳膊,液體緩緩消失。


    這時,緊閉的門突然被人撞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先別......”進來那人看見還剩半管的琥珀色液體後,頓時止住了話。


    這都是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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