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肚子好疼......”


    田麗萍疼的叫出聲,顧清夢趕緊把顧國棟和顧國良拉出房間,一個是怕嚇到他們,一個是半大小子在裏邊確實不合適,盡管那人是送他們媽媽。


    “姐,你說她怎麽這樣?那是她的孩子啊!”


    顧國棟紅著眼睛看向顧清夢,他想在姐姐那裏得到答案?他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麽這樣做?


    “乖,去喝杯熱水,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大人的事讓大人解決,有爸爸在呢?”


    顧清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兩個弟弟,田麗萍吃藥還被國棟看見了,晚上鬧的這一出想必他們也嚇到了?


    “清清,人我請來了,是鎮上最有名的接產婆。”


    裴星河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顧清夢趕緊把人請進來,倒熱水讓人洗手。


    “產婦懷胎幾個月了,是第一胎嗎?”產婆邊洗手邊問道。


    “二胎,懷孕六個多月。”


    顧清夢明顯感到產婆洗手的手一頓,最後什麽都沒說,拿著她帶來的工具包進了西屋。


    緊接著就是顧凖被攆出來的聲音,顧清夢看都沒看,她在大鍋裏燒了一鍋水,一會兒不管什麽情況都會用到熱水。


    顧清夢讓大表哥傅航帶著傅裕他們迴去休息,田麗萍這也相當於生產了,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他們等在這沒用。


    顧淮安沒睡一直坐在炕上抽煙,顧國棟和顧國良兄弟倆坐在門口等,顧凖則倚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清夢跟裴星河坐在顧淮安對麵,屋裏偶爾能聽到田麗萍的唿痛聲,血水端了好幾盆出來,她看著都有些害怕。


    “別怕,等以後你生孩子咱們直接住到市醫院去,保證沒有一點危險。”


    裴星河緊握媳婦的手,不說別的其實他也有些害怕,生孩子這麽可怕嗎!那他也不是非得要孩子。


    畢竟家裏沒有皇位要繼承。


    “嗚哇......”


    嬰兒小貓般的嗚咽聲這雪夜格外在的顯著,穿過牆體直擊每個人的內心。


    “哥,媽媽生了,活著,妹妹還活著。”


    顧國良聽到聲音高興壞了,他一直以為妹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還活著。


    “嗯,妹妹還活著。”


    顧國棟下意識看向顧清夢,見姐姐臉上沒有一點高興模樣,他剛提起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嗚嗚嗚……啊,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


    很快田麗萍的哭喊就傳了過來。


    “產婦你不要激動!六個多月的胎兒哪能活著啊?養好身體孩子還會有的。”


    顧清夢站起身看向西屋的門,她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孩子活不成,但是聽到過她的哭聲感覺就不一樣了。


    她想田麗萍此刻一定很後悔!


    見到麵就忘不掉了,尤其生下來時還是活著的。


    “產婦大出血了,趕緊送市裏醫院吧!”


    接生婆跑出來說道,說完她反應過來外麵下著大雪,哪有車去市裏啊?


    他們高嶺縣的醫院沒有血漿,輸不了血,她知道產婦兇多吉少了。


    “嬸子,能讓我爸他們進去看看嗎?麻煩你給收拾一下。”


    聽到田麗萍大出血她吃了一驚,顧清夢知道這個年她過不去了,鎮上的醫院醫療條件一般,現在下大雪了他們去不了市裏,就算能去這段路人也挺不住。


    把人收拾幹淨讓她體麵的見弟弟他們見一麵,是她目前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應該的,我這就去收拾。”


    大概二十分鍾後接產婆再次出來,她對顧清夢點了點頭。


    顧清夢讓顧凖帶著顧國棟和顧國良進去見人,她拿出一張大團結遞給接生婆,然後讓裴星河送人迴去。


    等她走到門口,就見田麗萍正溫柔的給一身青紫的嬰兒穿衣服。


    她臉色慘白,顧清夢此刻看著她有些不忍,自從出了在裴家溝再次見到田麗萍,她就不喜她。


    她想過讓田家人死!但從未想過讓田麗萍死。


    “老顧,把我跟孩子葬在一起吧!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為了家人放棄了女兒,這個女兒是她盼了十幾年的寶貝,現在她活不成,也挺好,她該去陪女兒的。


    女兒這麽小獨自走該多害怕啊!


    “夢夢,國棟跟國良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你爸也交給你了,他心軟一些事情不怪他,他最喜歡的就是你。”


    “國棟國良,媽知道錯了,媽以後就陪著妹妹了,讓爸爸陪著你們。”


    “老顧,對不起啊!”


    田麗萍說完倒在了嬰兒身邊,她後悔了,她心裏不該隻裝著田家人,但是她知道後悔也晚了。


    “媽......”


    “媽......”


    “麗萍,麗萍......”


    淚水悄然滑落,迴憶如潮水般湧來,顧清夢記得田麗萍剛嫁進顧家時謹小慎微,對她可以說很好,處處小心討好。


    後來生了弟弟們,對她也一如既往的好,她知道這裏有她受寵的原因,也有她把著錢財的原因。


    那時的田麗萍不是個壞人,不然一個大人要是想為難她有的是辦法。


    田麗萍不管對錯以娘家為天這一點......算了,人都沒了說這些有什麽用。


    這個時候的葬禮顧清夢一點不了解,後世有殯葬一條龍,這個時候什麽章程她不懂?


    “等星河迴來吧!”


    顧淮安歎了一口氣,說完這話就迴了東屋,老人仿佛一瞬間老了幾歲。


    等裴星河迴來,就帶著顧凖出去了,半夜家裏來人了,有的顧清夢認識,有的不認識,但她知道多數都是裴星河的朋友。


    裴振東也來了,在大家的幫忙下田麗萍是大年初一下葬的,就葬在了高嶺縣西邊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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