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霄不容易被親炸毛,但太過分時,他也會生氣不說話。


    嘴巴親腫,腰還被掐紅的時候,他甚至還會不陰不陽地毒舌兩句。


    每當這時,季之玥就會立刻順毛,哄人。


    出乎意料的是,她這次失控,顧以霄一點生氣的征兆都沒有。


    他還有點心癢癢地道,“你能不能跟我手談一局?”


    顧以霄抿了抿唇角,樣子矜持,眼神期待。


    “??!”


    季之玥精心準備了品茗,沒想到最終卻陪著他下起了棋。


    她不喜歡下棋,隻因從第四任主持大師開始,每一屆主持都很愛悔棋。


    一悔就是連著悔,悔完還贏不了她。


    有時候季之玥都要懷疑他們會不會下棋,是不是存心想來搞她的。


    “到你了。”


    季之玥抱著他的後腰,將思緒從久遠的記憶中抽離。


    她黑沉的眼眸,漫不經心地看向棋盤,“要不還是重開吧?”


    她看得出來,對方前麵下的棋子並沒有很認真。


    不像她,集幾百年大家手談招數於一局。


    “不用,我下這。”顧以霄沉思良久,持起青玉棋。


    剛放下棋子,一顆白玉棋就倏然飛起,落在棋盤上。


    三五子後,顧以霄又蹙眉思索,許久才落下一子。


    季之玥頓了頓,“你確定要下這裏?”


    “……”下哪都一樣了,早輸晚輸,輸多輸少而已。


    顧以霄轉過頭,“你不是說隻是略懂嗎?”


    早在對方展露琴與書畫技藝時,他就問過她,棋藝如何?


    那時,季之玥迴他四個字:略懂,不精。


    看著被殺了個片甲不留的棋盤,顧以霄深知再下也是徒然。


    他揉了揉額角,“我輸了。”


    季之玥湊過去親了親他的手指,“真好看。”


    顧以霄美目輕橫,“再來一局。”


    一連三局,兩局慘敗,一局險勝。


    顧以霄下得暢快,輸得心服,他還從中學到了不少手談的招數。


    “不愧是我的阿霄,比一圓大師那個老登聰明多了。”


    季之玥睜了睜大眼睛,在腦海中複盤了一下。


    她發現顧以霄竟然是用她第一局的招數贏了她第三局。


    明明輸了,可她愣是覺得有點小驕傲。


    “之玥,小弟!”


    是二哥的聲音。


    季之玥耳朵動了動,抱著顧以霄離開古廟。


    穿過竹林,還不忘連根拔起被顧以霄指定要的那根湘妃竹。


    “二哥。”季之玥乖巧瞬移出去,問好。


    “哎呦喂!”


    聲音在背後響起,略微陰涼,嚇得顧易晨原地一跳。


    他轉過身,見季之玥一手抱人,一手拿竹,困惑,“你哪砍的竹子?”


    顧易晨記得宅院裏的竹子是鳳尾竹跟毛竹,沒有這種帶紫的。


    季之玥答非所問,“阿霄要拿它做笛子。”


    顧易晨糾正,“是簫吧?我弟好像還不會吹笛子。”


    “哦。”季之玥呆呆的,看顧易晨的眼神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一股淡淡的死感。


    她扭過頭看顧以霄,眼睛亮晶晶的,“都做,我會吹,我吹給你聽。”


    顧以霄笑著點點頭,轉而問顧易晨,“二哥,是要出去了嗎?”


    “嗯。”顧易晨摸了摸鼻子,“我約了酒樓,正好把午飯也解決了。”


    方家。


    季曉夢正準備出門,就看到方重琰早朝歸來,一臉沉肅。


    “你要出去?”


    季曉夢點點頭,“出什麽事了嗎?”


    “和靖親王薨了。”方重琰並沒有瞞她,這種大事,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季曉夢愣住了,“怎麽死的?”


    “據禦醫迴稟,是心髒破裂,溢血身亡。”


    方重琰麵色沉重,“皇上對外隻說是因為太後娘娘的事情悲傷過度,跟著去了。”


    他聲音冷然,“皇室連喪,謠言四起,宮中亦是如此,皇上命我等肅清宮外流言,控製言論。現如今,朝臣恐慌,唯恐會因為辦事不力被扣上一頂“輕信流言”的帽子。”


    季曉夢神情恍惚。


    妹妹,不會又下手了吧?


    要不是知道太後娘娘是妹妹殺的,她聽到太後母子接連逝世,隻怕也會懷疑是皇上動的手。


    季曉夢麵色訕訕,妹妹怎麽還是那麽調皮。


    她不動聲色地詢問,“方大人覺得會是誰?”


    方重琰看了看四周,雖是自己最放心的院子,院外人一般也不進來,但此刻他仍有些惴惴不安。


    “死相古怪,既不是中毒,又無人佐證,太後母子的死隻怕永遠都隻能成為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懸案。”


    他指了指天,“沒有人能謀劃得如此天衣無縫,這般厲害的秘藥也非尋常人能得。”


    “怎麽,你也懷疑皇上?”季曉夢默默替皇上點了一炷香。


    “謹言!慎言!”方重琰皺了皺眉,為官多年,官威凸顯。


    季曉夢一雙杏眼直盯著他,“太後母子地位雖高,卻形同虛設,那位倒也不必多此一舉,非得除了他們。”


    方重琰抓了抓腦袋,“舒純皇後在世時,與太後娘娘水火不容,那和靖親王野心勃勃,最近小動作不斷。皇上在別的事情上明白,一旦牽扯到生母,就糊塗了,皇上是不是心煩了,一時衝動下手,這誰也說不準。”


    季曉夢噎住:“……”


    皇上背了好大一口鍋。


    妹妹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季曉夢幾乎確認了是季之玥下的手。


    無他,太後娘娘死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目睹的。


    妹妹也真是的,得尋個時間去說說她才行。


    哪天要是被當成妖物,躲躲藏藏,買不了喜歡的首飾,看她怎麽辦!


    憶起對方那些術法,季曉夢憂心忡忡,妖氣衝天,妖裏妖氣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她深有體會,妹妹再不收斂,遲早會招致禍患。


    方重琰不便多言,“你身份特殊,若要出去,記得蒙紗,再帶幾個丫鬟。”


    季曉夢迴過神,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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