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


    季之玥看著手上的金製圓牌,端詳。


    正麵寫著金樓兩個字,背麵刻著一些特殊的花紋。


    初到京城,幾天前,才從客棧搬到這所宅院,季之玥認識的人除了季曉夢,就一個都沒有了。


    她下意識以為是季曉夢給她的。


    “姐姐姐怎麽會給我塊圓金牌?”


    她送季曉夢小金豬,是因為她有一段對方想要生肖平安鎖的兒時記憶。


    但她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想要什麽金圓牌子。


    顧易晨抽出一串糖葫蘆,嘎嘣嘎嘣咬了一個咀嚼,“我在長街擺攤算命,有個自稱是金樓的人,托我把這個給你,說是感謝你救了東家少爺,拿這個進金樓,一樓東西每日可隨你免費帶走三樣,二樓三樓讓利四成,隻按六成收銀。”


    “這麽好?”季之玥脫口而出,“六成,那二樓一百兩的東西相當於六十兩。我有兩千兩,每件物實收六十兩,那上二樓我就算購三十三件,也還剩二十兩呢。”


    季之玥愛不釋手地摸著金圓牌,下定決心,“我以後得多救人。上次去金樓我都沒敢上二樓,聽說二樓一副頭麵至少也要百兩銀,三樓就更貴了。”


    顧以霄坐季之玥懷裏,聞言放下書,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會心算?”


    九九術,也叫九九乘法口訣,始於春秋,盛於漢代,百姓日用,學者必習。


    但他沒想到季之玥看著呆呆的,整日裏眼睛隻盯著他看,卻連這個也學過。


    季之玥眨巴眨巴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淡粉色的唇。


    她低頭吻了吻他的嘴巴,親完還耍流氓一樣點評了句,“好軟,香香的。”


    顧以霄耳根發紅,餘光下意識看了眼他二哥。


    “差不多得了,一天天的,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恩愛。”顧易晨摸了摸鼻子,當沒看到。


    “爹!”顧琰踉踉蹌蹌地小跑過來,一把抱住顧易晨的腿,“糖葫蘆,爹!”


    顧易晨晃了晃腿,“糖葫蘆,糖葫蘆,眼裏就看到糖葫蘆,教你的又忘了,沒看見人嗎?還不問好?”


    顧琰鬆開他,小模樣一本正經的,“叔叔,嬸嬸,好。”


    他年紀小,但也不是不知事,他到現在都記得叔叔躺在床上,爹痛苦大哭的場景。


    家裏所有人都說叔叔身體不好,需得嬸嬸抱著才能走路。


    嬸嬸經常抱著叔叔出去玩,街坊鄰居也是知情的。


    叔叔大病初愈又體弱多病,他身子孱弱,嬌虛無力,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力大無窮的嬸嬸,根本不行。


    故而,他看叔叔坐嬸嬸腿上,也不覺得有什麽。


    “叔叔,今日又忘記喝藥了嗎?”


    “叔叔快好了,不用喝藥。”顧以霄笑著跟侄子迴應,“怎麽滿頭大汗,你娘呢?”


    “娘跟大伯娘,在一塊。”顧琰說話沒說幾個字,嘴巴口水就滿了。


    他咽了咽口水,“娘在烤番薯,大伯娘在炸番薯,很香,我幫忙,燒火,汗就,滋溜,出來了。”


    顧易晨把糖葫蘆伸到他嘴邊,“咬得動嗎?你一個我一個,別急,輕點咬哈,把牙崩了你娘又得說我了。”


    “好。”顧琰抱著他的小臂,去啃糖葫蘆,費勁吧啦才啃掉一小塊。


    顧易晨推開他的小腦袋,也不嫌棄兒子的口水,一口一個,“我先吃,你咬太慢了。”


    顧琰眼巴巴望著,“到我了,爹,到我了。”


    季之玥答應過侄子麵前不過分親昵,於是,她抱顧以霄的手鬆了鬆。


    顧以霄看著顧易晨,“二哥,所以,那金樓是祁家開的?”


    顧易晨手臂垂下來,拿糖葫蘆逗兒子,“我沒問,但我探了下口風,據說是方家大小姐的陪嫁鋪子,做大之後才成了現在的金樓。”


    他說完,又抬起手,咬下一顆糖葫蘆,“我收攤子時路過,去瞧了一下,那地風水是真的不錯,主人家也是財運衝天的。


    你二嫂租的那個鋪子也是方大小姐的陪嫁良鋪,雖然我們隻是想做點小生意,但鋪子沾了她的財運,也算是租對了。”


    祁夫人的財運是真的不錯,之前他跟許文芳去找鋪子,他隻算到他們租的鋪子不會虧本,倒是沒怎麽留意。


    今天走訪了好幾個租戶,他才發現租祁夫人鋪子的人就沒有虧損的,財運不是一般的好。


    顧琰抱著他大腿,大眼睛濕漉漉的,“爹,該我吃了,你都吃兩顆了。”


    “小孩子吃什麽糖葫蘆?”顧易晨左右看了看,隨手給他塞了本書,“乖,多看書,長大了就可以吃糖葫蘆了,想吃多少都可以。”


    顧以霄的書被抽走,眼睛跟著落在侄子身上。


    努力忽視季之玥在自己肩膀上捏來捏去的手,顧以霄側過頭,低聲道,“我肩膀真的不酸,你歇歇,別累著了。”


    昨晚她給他沐浴,他沒忍住掙紮了一會兒,被她定身。


    姿勢不對,沐浴完,他肩膀跟腰酸得厲害。


    季之玥懊惱不已,給他按了一天一夜的腰。


    因著季之玥不用睡覺,他睡著了都還在給他按。


    早上肩膀酸疼得厲害,於是,她按腰又變成了按肩膀。


    “哦。”季之玥頓了一下,右手往下移,搭在他腹上,沒再亂動。


    “貳,伍,天,永,古。”顧琰拿著書,肉嘟嘟的小臉微微皺著,他拿著手指一個字一個字指著讀,不認識就跳過。


    顧以霄無奈地看向顧易晨,“二哥,他還沒到三歲。”


    顧易晨捏了捏兒子的臉,“他年底出生,算著虛歲也有五歲了,你小時候不也是這個年紀就抱著書啃嗎?”


    “娘!”顧琰掙脫他的手,朝許文芳張開手。


    “找你爹抱著吧,娘身上煙火重,髒。”


    許文芳避開他的小身子,招唿道,“快嚐嚐,快嚐嚐,剛出鍋,脆乎著呢,大嫂說要是你們吃著也覺得不錯,明天我們就不隻賣蒸番薯了,再添個烤番薯和炸小食。”


    她端著一盤炸薯條上桌子,踢了踢顧易晨的鞋子,“怎麽又買糖葫蘆?少吃點,小心以後老了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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