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搞錯了.再來一遍


    誰也沒想到嶽之山居然如此無賴,此言一出,溫如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便薄怒喝道,“詩詞又有何區別,便是七夕詩會,向來也是詩詞皆有之!”嶽之山聞言,淡淡的說道:“可我們今日比的,的確是七夕詩,這一點溫小姐不可否認吧?溫如英一時語滯愣在那裏,竟找不到半分理由來反駁。


    當時幾個詩社定下規則之時,其實並未考慮到現在這種情況,因為擅長寫詩的才子實在是鳳毛麟角,詩會之上,詞作往往占據九成以上,即便是有一二詩文出現,也大多都是些平庸之作,因此,比試七夕詩還是七夕詞,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因為最後定然是某一首詞作摘得魁首。溫如英萬萬沒想到的是,嶽之山居然如此無賴,抓住了這一荒唐的漏洞。這樣一來,這一首足以流傳千古的是《鵲橋仙.七夕》,今日便不能作數了。


    嶽之山這話說完之後,周圍的諸多才子也都皺起了眉頭。“這嶽之山的心胸,未免也太過狹隘,此人即便小有些才氣,恐怕也終究成不了大器!”“以前怎麽沒有想到,他嶽之山竟是這種小人。”“雖說這嶽之山有些無恥,但這也算是站在理字一方。”“可惜了這麽好的佳作,若是這首《鵲橋仙》能在七夕詩會上文壓各位才子,之後說起來我等也算是個見證,可惜…真是可惜了!”今日之後,嶽之山在場內諸多才子心目中的形象,必定將會一落千丈,但此刻他卻已經顧不了這些,隻要能在明日詩會上揚名,那他得到的要遠遠比今日失去的多的多。


    剛才和陸凡起過衝突的徐小侯爺笑了笑,幸災樂禍的看著陸凡以及雲繡詩社的諸位女子,說道“這麽說,今日的魁首,非嶽兄莫屬了?”而聞鳳暖.溫如英以及雲繡詩社的其她幾位女子,俏臉上滿是無奈憤懣之色,但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聞鳳暖心中有些空落,滿是驚喜之後又是巨大的失落,終究還是失敗了。


    聞鳳暖一臉歉意的看著陸凡,若是她能提早想到這一點,也就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了。她眼圈有些泛紅,低聲說道“公子,這一切都是鳳暖的錯,未曾事先向公子說明。”


    “今日…雲繡詩社,真的是可惜了”是啊…不過今日能看清嶽之山的麵目,雲繡詩社雖勝實敗,雖敗猶榮!”“的確…也不必太過悲觀,今日之後,單單憑借這一首《鵲橋仙》,那位公子便足以揚名整個長安城了,雲繡詩社也必將被眾人知曉。”規矩就是規矩,規矩不能改變,在場的諸多才子雖然也看不慣嶽之山的作為,但也隻能對雲繡詩社報以同情。


    那徐小侯爺笑著拱了拱手,對嶽之山說道“怕是要提前恭祝嶽兄了!”嶽之山也拱手迴禮,一臉的謙虛道“小侯爺言之過早,言之過早啊!”拋開這一首《鵲橋仙》之外,嶽之山的七夕詩,的確壓過了其他人太多。


    看到兩人虛偽的一唱一和,陸凡不肖的“哼”了一聲。聞鳳暖抬頭看著他,一臉歉意,剛要開口說些什麽,隻見陸凡擺了擺手,看著她頗有些責怪的說道,“要詩不要詞,你早說啊!”接著他又嘀咕道,“這什麽破詩會,居然隻允許作詩不允許作詞,白白浪費人家的感情!”“早說”…聞鳳暖抬頭看著他,心中忽而又升起了些許希望,“公子的意思是?”陸凡其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他已經對這個詩會厭煩了,要不是為了聞鳳暖的事情,他早撂挑子跑路了。陸凡看著她就沒了脾氣,微笑說道“搞錯了,就再來一遍,這次就麻煩聞小姐執筆吧。”此時,聞鳳暖才終於明白陸凡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他竟是要當場再做一首七夕詩!”


    類似於七夕或者是中秋這樣的詩會,主題異常明晰,詩會之上,隻限於七夕詩詞和中秋詩詞,參加詩會的才子,往往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準備,甚至用數個月數年的時間打磨詩句,逐字推敲,方能有詩會之上的驚豔一刻。若是讓他們現場臨時創作,即便是所謂的長安城第一才子,多半也隻能做出普通平庸之作。因此…在那《鵲橋仙.七夕》被否定之後,短時間內,再做出一首超越嶽之山的七夕詩,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她們對此也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陸凡看聞鳳暖遲遲未有動作,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聞小姐…?”聞鳳暖迴過神之後,再次看了陸凡一眼,雖然不知道這一次這位公子為什麽不自己動筆,但她也隻是疑惑了一下,就立刻聽從他的安排。她急忙拿起毛筆,重新鋪開了一張宣紙,隨後就靜靜的侍立在一旁,等待陸凡隨時開口。


    聞鳳暖的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好奇。“聞小姐這是在做什麽?”“她難道是要現在再做出一首七夕詩嗎?”“即便是她真的做出來了,也不太可能超過嶽之山吧?”…現場眾多才子在心裏麵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們很佩服聞鳳暖的勇氣,但幾乎沒有人看好她的作品。畢竟,連他們精心準備的作品都被嶽之山壓了下去,臨場發揮,又怎麽可能勝過對方?


    嶽之山見此,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之色,若是聞鳳暖精心準備數月,也許方可給他帶來一點威脅,臨場作詞……,他不禁冷“哼”了一聲。“鳳暖…”雲繡詩社的幾位女子顯然也是這樣的想法,溫如英看著她,張了張嘴,最終也隻是歎了一口氣。唯獨孔雀笑著看向陸凡,依然對他充滿了信心。


    便在這個時候,陸凡已經想好要創作(抄)的作品,他淡淡的開口道,“銀燭秋光冷畫屏。”這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做詩的不是聞鳳暖,而是這位公子。隻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對於雲繡詩社的信心又減少了幾分。


    雖然詩詞經常被人們放在一起提及,但無論是文體還是格律,都有著極大的不同和差別,普通人能精研其中一途,便要耗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更別說詩詞雙絕,那樣的大才子,恐怕早就家喻戶曉名揚天下,他們不可能不認識。那《鵲橋仙.七夕》的水準已經高到了讓他們驚歎的地步,若是臨場作的一首七夕詩也能壓過嶽之山,那恐怕場內感到羞愧的,可就不是嶽之山一個人了。


    嶽之山的臉上依然不失微笑,心中信心十足。別說眼前之人隻不過是一個寂寂無名之輩,便是慶安府第一才子臨場作詞,他也照樣不懼,到時候做出了平庸之作,看他們如何收場!


    陸凡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雲繡詩社的幾位女子神色一怔,齊齊看向了他的方向,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場景,這位公子,能否再次逆轉乾坤,她們臉上都浮現出了幾分期待和希望的表情。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陸凡的聲音再次清晰的傳到了眾人的耳中,…“輕羅小扇撲流螢。”這時眾人的腦海之中,全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在一個秋天的晚上,銀白色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給屏風上的圖畫添了幾分暗淡而幽冷的色調。這時,一個孤單的女子正用小扇撲打著飛來飛去的螢火蟲。


    陸凡的聲音在繼續,…“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聞鳳暖用娟秀靈動的簪花小楷將詩句謄寫在宣紙上。念完了杜牧的這一首《秋夕》,陸凡端起旁邊的茶水抿了抿,才發現場內忽然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場中才終於傳來了聲響。


    嶽之山轉過頭,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半個字。他低著頭推開人群,一言不發的大步走了出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人群之中,才猛地爆發出一陣騷動。“未曾想兄台竟是詩詞雙絕,佩服…佩服!”“恭喜這位公子又出一傳世佳作,公子真是大才啊!”“……”。一時間,便有無數人麵色複雜的向陸凡拱手行禮道,“那嶽之山自知不如公子,已經主動離去,今日之比試,是雲繡詩社勝了。


    嶽之山的文采不知道怎麽樣,但自知之明還是有一點的,這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優點。在嶽之山離去之後,那個徐易.徐小侯爺,也帶著下人灰溜溜的走了,包括與嶽之山交好的那些人,也沒有臉再繼續待在這裏。畢竟剛才嶽之山確實太過嘚瑟了,可惜爬的太高,摔的越疼,不僅使得他失去了參加七夕詩會的資格,還丟盡了他自己的臉,以後怕是也不好在諸多才子之中立足了。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婉轉,但到底最後還是勝了,雲繡詩社所有女子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不時用美目偷偷打量著陸凡。此時,在幾位才女的心中,這位詩詞雙絕俊俏公子的身上,早已才情萬丈光輝照人,完全超過了沈玉.盧方之流,差不多快要和那寫出《清平調》的“陸凡”比肩了!


    “今日若非公子,怕是剛才離去的就是我們了。”那雲繡詩社的社長,名叫溫如英的女子,將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端上來,微微欠身說道“這一百貫銀錢,本是為了贈予今日的魁首,還請公子收下,千萬不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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