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點心,突然就沒了胃口。她歎了口氣,說:“我沒事,你去忙吧。”


    範俊哥坐在她身邊,聽她這麽說,先是沉默,然後自嘲地笑起來:“這一個多月我聽你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去忙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那麽忙,有什麽好忙的,忙得說著混蛋話,做著混蛋事,忙到把最重要的人傷的透透的。”


    小棠鼻子又酸起來。她一點也不想說不想聽,趕緊起身:“我累了,要去睡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小棠,”範俊哥抓住她的手,“別走。”


    小棠甩開他,急匆匆就要逃,奈何傷腿不給力,還沒等她跑到門口,便又被範俊哥抱起來,抱進臥室裏,把她放在床上。


    “好,你睡,我在這陪你。”範俊哥在床邊坐下。


    小棠惱怒地看他一眼,轉身背對他,抻過被子蒙在頭上。


    她等了很久,旁邊的範俊哥一直不走,就靜靜看著她。被子裏悶的難受,她忍不住悄悄掀開一條縫,想透透氣。


    範俊哥手指伸進那條縫裏,抓住被子直接掀開丟到一邊。


    驟然丟掉了保護色,她臉又悶又氣得通紅,兇巴巴看向他,剛一轉過來,範俊哥便俯下身子,準確無誤地含住她的唇。


    她先是推他,紋絲不動,於是又是踢又是捶又是咬,可折騰到缺氧,還是沒能讓他從她身上離開。直到她又暈又累,氣得掉眼淚,他才喘息著放開她。


    小棠惱羞成怒,別過臉抽泣,範俊哥伏在她身上,頭埋在她頸窩,喃喃道:“我愛你,小棠,對不起,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小棠冷冷說,“你放開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範俊哥痛苦地閉上眼:“對不起……我嫉妒得發狂,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後悔的想死。昨晚我想來道歉,我在樓下很久,看著你房間的燈亮了又滅,卻一直不敢上來,直到你家一點燈光都沒有,我才離開。小棠,聽到你生病,你不會知道我有多自責,多恨自己。”


    “別再說了。”小棠捂住耳朵,“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已經接受這件事了,不想再聽這些。”


    “我知道,”範俊哥拉下她的手,強迫她麵對自己,“我知道我說了不可饒恕的話,我隻想告訴你,那不是我本意,我也絕不會放棄你。”


    小棠正想說“你已經放棄了”,還沒出口大門門鈴便響了起來。小棠一驚,留意到兩人此刻曖昧的姿勢,急忙推開範俊哥,想要起身開門。


    “我去。”範俊哥趁她不備親了她額頭一口,起身去開門。小棠也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範俊哥開了門,臉立刻黑下來——是王蒙。


    王蒙笑嘻嘻地打了招唿,進門四下尋找小棠:“田小姐,田小姐。”


    看到小棠從臥室挪出來,他開朗地迎上去:“田小姐你在就好,羅淵讓我過來保護你。”


    “我在自己家,有什麽好保護的?”小棠一臉問號。


    “你現在不是自己在家,這不範先生也在嘛。”王蒙笑容可掬地看向範俊哥。


    範俊哥臉色鐵青:“你是有病嗎,我女朋友需要你保護?”


    “據我所知,”王蒙說,“從昨天開始,田小姐就不是您女朋友了。羅淵當時在第一現場目擊到了,不能錯吧。”


    範俊哥額上青筋暴起,極力控製著情緒:“那也輪不到你來保護。”


    王蒙一點不惱,還是笑著:“目前來說,我肯定比您合適些,畢竟我對田小姐也沒什麽非分之想。”


    看範俊哥臉色馬上崩塌,他趕緊又說:“再說我也不是隻為了田小姐來的,羅淵說請您立刻去,喪宴就要開始了,您沒過去他們不好開席。”


    範俊哥皺眉看了眼時間,懷疑他話的真實性。


    “是真的。”王蒙把表情調整得正經些,“大家都等您呢,不少長輩在那,一直讓人家等多不好。”


    範俊哥狠狠剜他一眼,走向小棠:“小棠,等我,我先過去,迴來接你出去……”


    邊說邊走到小棠身邊的範俊哥正要擁抱她,被王蒙眼疾手快地擋在中間,順勢把小棠一推,小棠一個趔趄撲向臥室門口,扶住門框才沒摔倒。


    王蒙轉頭跟小棠道歉:“對不住了田小姐,我怕耽誤你休息,快,快進屋去休息。”他又轉過來一路推著一臉暴怒的範俊哥直到他出了門:“範先生,羅淵特別交代了,田小姐生著病,容易傳染給您,讓我看著您別和田小姐有肢體接觸,這都是為您好。”


    直到把範俊哥推出去,關上入戶門,王蒙才大功告成地鬆了口氣。


    門外傳來範俊哥發泄似的一下砸門聲,伴隨著一句髒話,聲音賊大。


    王蒙先是嚇得一激靈,看著門確實鎖好了,才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看向小棠:“阿彌陀佛……田小姐,我就說你需要保護吧,範先生這脾氣確實不太穩定……”


    小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手機叮當叮當響個不停。小棠懶懶地摸到手機,眯眼看了一下,頓時精神了。


    好友群裏消息彈個沒完,居然是在談論肖黎。


    朱辰君:田小棠,出來田小棠,你是不是跟肖黎在一塊呢?


    夏致:怎麽又是肖黎,看見這倆字兒就煩。


    朱辰君:田小棠,你是不是在喪宴上呢?不是這麽大的事兒,你咋不告訴我?夠不夠意思?


    夏致:喪宴?誰的?肖黎的?


    朱辰君:夏致我知道你高興,但你先別高興太早,雖然跟肖黎有關係,但不是肖黎本人。


    唐筱甜:朱辰君你別嚇我,到底誰呀?


    朱辰君:肖黎他爸。


    唐筱甜:啊?天呐……你咋知道?


    朱辰君:我爸這會兒正吃席呢,剛我給他打電話要生活費,他沒搭理我,著急忙慌的,說席上打起來了。


    唐筱甜:啊?誰打誰呀?


    朱辰君:說有鬧事兒的,好像是肖黎他爸的情人還是啥,家屬去鬧了。


    夏致:具體怎麽迴事,你詳細說說。


    朱辰君:我就是不知道,湊不上這個熱鬧,才著急啊。這不來問田小棠了嘛,肖黎的事兒她肯定在場。


    唐筱甜:小棠?你在不在現場啊小棠?肖黎怎麽樣?是不是傷心過度?


    朱辰君:唐筱甜你這什麽意思,肖黎是我哥們兒,我擔心是應該的,你擔個哪門子心?


    唐筱甜:那肖黎也算我朋友啊,更何況還是小棠發小兒,四舍五入也是我發小兒。


    朱辰君:唐筱甜你別逼我吃醋啊我警告你。


    夏致:小棠,你警覺著點兒,要是喪宴混進去記者狗仔之類的,你別被拍到。


    ……


    小棠看到朱辰君的消息心驚肉跳,顧不得迴消息,急忙起身,一邊下床一邊大喊王蒙。王蒙很快推開門,一臉驚恐:“出什麽事了?”


    小棠看他還在,急切地邊找衣服邊說:“你在就好。宴席上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得麻煩你送我過去。”


    王蒙一頭霧水:“出事?什麽事?”


    小棠隨手在衣櫃裏隨手抓了件裙子扔床上:“我路上跟你說。稍等我一下,我換完衣服咱們就走。”


    王蒙急了:“不行呀田小姐,羅淵囑咐過,你生著病,哪都不能去,我要是帶你出去著了涼閃著風,病得嚴重了,羅淵肯定得收拾我。”


    小棠一擺手:“我沒事,也不是什麽大病,自己小心些就行。”


    看王蒙還是糾結,小棠急忙說:“宴席上有人鬧事!要是羅淵被人欺負了,打破相了,你才要傻眼呢。”


    王蒙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啊?會嗎?他不會真被人打吧!”


    小棠不耐煩地衝他擺擺手:“我要換衣服。”


    王蒙看小棠一臉焦急,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似的,心不在焉地伸手就要脫睡衣,嚇得花容失色,趕忙轉身出去,關了門,順著氣兒直念叨:“好家夥,真不拿我當外人兒……雖說我對你沒非分之想,也好歹把我當個男的呀,得虧我跑得快,否則不小心看到什麽,羅淵還不扒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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