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棠吻上了範俊哥的唇。範俊哥好像被嚇到了,僵直了身子,唿吸急促起來。


    小棠突然清醒過來,暗罵自己真是個混蛋,趕緊向後退開,不料範俊哥早料到她會躲閃似的,伸手猛地扣住她後腦勺,反客為主,掠奪著她的唇。


    範俊哥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酒味,溫柔又霸道地攻占著小棠酒醉後所剩無幾的理智。


    良久,範俊哥放開小棠,把她攬在懷裏,調整著唿吸。


    小棠臉埋在範俊哥胸前,感受著範俊哥快速起伏的胸膛,她一點點恢複了理智,尷尬和羞愧漸漸襲來。


    小棠推開範俊哥,不敢看他,局促地說了句對不起。


    範俊哥氣息平穩下來,平靜地說,走吧。


    一路上小棠都不敢說話,拘謹地坐在車上。範俊哥不時看向她這邊,卻沒說話,一直沉默著。


    突然小棠想到一個脫離困境的好辦法,她喝了酒,還有一點醉,何不索性裝得很醉,直接不省人事,假裝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呢?


    她折服於自己的聰明才智,立刻靠在車座上,裝睡起來。


    範俊哥輕咳了幾聲,小棠堅定地沒睜眼。


    過了一會兒,車子停下了。


    感受到車子停穩,小棠沒等範俊哥叫醒她,打了個哈欠假裝剛剛睡醒,然後便慌張地解開安全帶,急匆匆去推門,車門鎖著。


    她等了一會兒,身後範俊哥那邊卻沒什麽動靜。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坐迴座位上,轉頭看向範俊哥。


    範俊哥已經解開安全帶,側著身子看著她,眼睛裏都是笑意:“醒了?”


    小棠小聲“嗯”了一下,偷偷看他:“車門還鎖著……”


    範俊哥挑眉:“因為還沒到家啊,你下車去幹嘛?”


    小棠愣住了,她看向車窗外,果然是個陌生的地方。她暗自懊惱,範俊哥一定是發現她裝睡了。


    範俊哥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看著她:“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小棠的胸腔裏還是很熱,心跳的厲害,酒精的作用還沒消散。她收迴眼神,小聲說:“對不起。”


    範俊哥輕笑:“為什麽對不起?”


    小棠規規矩矩地坐著,乖巧地說:“因為沒征求你同意就……”她說不下去了。


    “就吻了我嗎?”範俊哥聳聳肩,“不用道歉,反正我立刻就吻迴去了,也沒吃虧。而且……”他抿著唇,像在竊喜,“而且以後再做這種事情你也不用征求我同意,你不問我,我也是同意的。”


    小棠眼巴巴望著他,試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範俊哥身子傾過來,離她近了些,目光慢慢從她的眼睛移到她的唇上。


    小棠窘迫起來,移開目光,身子向後靠去。


    範俊哥手伸過來,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範俊哥的神情沒了剛才的輕佻,變得認真起來。他說:“小棠,我喜歡你。”


    小棠被口水嗆了一下,咳了兩聲。


    範俊哥繼續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久到我也忘了。以前不敢和你說,怕嚇到你,但既然我們已經……”他又看向小棠的唇,小棠咽了口唾沫,咬住下唇,他收迴視線,清了清嗓子,“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索性和你攤牌。現在告訴你不是想立刻得到你答複,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沒有我……但是沒關係,隻要你有一天能喜歡上我,等多久都沒關係。”


    第二天早上,小棠一睜眼睛,昨晚自己的荒唐舉動和範俊哥車上的告白就一股腦鑽到她的腦袋了。尷尬像潮水湧上來,她縮在被子裏,把頭埋在枕頭上哼哼唧唧不想抬起來。


    媽媽過來敲她的房間門,告訴她範俊哥來了,在客廳等她起床。


    小棠頭埋得更深了。


    磨磨蹭蹭地起了床,小棠小心地把門推開一小半,剛探出腦袋,便對上範俊哥的臉,嚇得她往迴縮的時候一下撞到門上。


    範俊哥拉她出來,揉著她腦瓜,好笑地說:“我現在倒成了洪水猛獸了嗎?這麽怕我。”


    小棠幹笑兩聲,故作輕鬆地問:“範俊哥,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範俊哥聳聳肩,“就是想你了,想見你。”


    小棠局促起來,手足無措地左顧右盼。


    範俊哥撲哧笑出聲,揉著她亂蓬蓬的頭發說:“逗你呢。去洗漱,換身舒服的衣服,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吃了早飯後,範俊哥帶上小棠,去接上唐筱甜和朱辰君,開了倆小時車,帶她們來到一個有些險峻的山腳下。


    這座山既沒有被開發成景點,又不似一些野山陡峭危險,山上還有一座古老的廟,是個爬山的好去處。


    範俊哥停好車,從後備箱裏拿出兩個裝滿食物的背包,一個背在背上,另一個遞給朱辰君。


    唐筱甜抬頭眺望山頂,拉著小棠躍躍欲試。範俊哥問她倆:“有信心爬到山頂嗎?”唐筱甜瘋狂點頭。


    待他們爬了個來迴,已是傍晚時分。


    當腳踏迴平地上,牽著手的小棠和筱甜不約而同地躺倒在地上,唿哧唿哧喘著粗氣。


    朱辰君和範俊哥背上的背包已經清空,雖然不似女生精疲力竭,也是唿吸不勻,正累得坐在地上。


    兩個女生在地上躺了半天,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生機,相互扭頭對視一眼,無比暢快地哈哈大笑起來。


    迴去的路上,大家都累得不想說話。小棠覺得全身散了架,每塊骨頭都懶洋洋地罷了工,靠在副駕駛舒服的椅背上,她沉沉睡了過去。後座上唐筱甜躺在朱辰君的腿上,睡得正酣。


    範俊哥先是把唐筱甜和朱辰君送迴家,然後帶著小棠迴到胡同。車在胡同口停了下來,範俊哥沒叫醒小棠,仔細打量她沉睡著的小臉。


    小棠迷迷糊糊醒來,感覺到車子不動了,懶懶地半撐開沉重的眼皮——範俊哥的臉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幾乎抵到她的鼻尖。


    看到她迷糊地睜開眼,範俊哥呢喃著說:“你在做夢。”聲音低沉沙啞,像要催眠她。說完之後,他輕輕吻上她。


    田小棠澡都沒洗,一進屋便一頭紮到床上,酣睡起來。這真是美好的一天,她累得一整天甚至一次也沒想起肖黎來。


    範俊哥打定主意要把田小棠累到沒時間思考,在家這幾天,每天都會帶小棠去做極度消耗體力和精力的運動。


    他們去攀岩拳擊,去保齡球桌球,還去了真人cs。一連幾天,田小棠一直全身酸痛,能吃能喝,倒頭就睡,她覺得自己肌肉都練出來不少。


    範俊哥不能請太久的假,明天就要迴去了。這天晚上,送唐筱甜朱辰君迴家之後,範俊哥沒著急迴胡同,而是把小棠帶到家附近的甜品店裏,陪她吃東西聊天。


    “快開學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還有什麽需要買的?”看著小棠狼吞虎咽吃著冰淇淋,範俊哥溫柔地問。


    小棠搖搖頭:“都差不多了,其他需要的到學校再買吧。”


    範俊哥拿著紙巾擦掉小棠嘴角的奶油,說:“哪天入校報到,定下來告訴我,我提前一天迴來,送你去。”


    小棠吞下嘴裏的東西,急忙說:“不用,我媽送我去,東西不多,隻有兩個行李箱,我們坐班車去就好,你安心工作,不用麻煩。”


    範俊哥點點她腦門:“上班哪有你重要。我開車送你們過去,也放心些,不然你們下車還要坐地鐵,到時候安檢行李箱都舉不動。把你送到學校,我再去公司。”


    小棠看著範俊哥堅定的樣子,沒再堅持,笑著說謝謝,範俊哥寵溺地揉揉她蓬鬆的卷發。


    走到胡同裏,範俊哥突然停下腳步,拉住小棠,扳著她肩膀麵對他,想了一會兒,說:“小棠,肖黎的事……”


    聽到肖黎的名字,小棠瑟縮一下,本能地別過臉不想聽,範俊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迴來,皺著眉說:“你想躲到什麽時候?你不去麵對,事情就真的沒發生過嗎?小棠,你早些清醒也好,你和肖黎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即便他沒成為羅淵,他總有一天也一定會傷害到你。”


    小棠咬著唇,眼淚劈劈啪啪掉下來,落到範俊哥手上。


    範俊哥歎了口氣,鬆開捏她下巴的手,把她擁進懷裏,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小棠,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會很痛苦,但我必須說。你越早和他分開,越容易忘掉他,越能活得幸福。小棠,忘掉肖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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