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晴朗的天氣卻在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趁著下午課間的時間,我趴在窗戶邊向外看了看,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擊打著窗外的梧桐葉,而地麵上已經聚起了不少水窪。


    我歎了一口氣,傘也沒打,隻希望這雨能快點停下來。


    我坐的位置在靠窗,雖然窗戶關的死死的,可還是能從窗戶縫裏感受到絲絲涼意。


    突然就想到高中時地理老師在課堂上一板一眼地說,“一場春雨一場暖,一場秋雨一場寒……”


    很多人在下雨天會感到心情莫名地煩躁,或者是沉悶傷感,而我不同。


    每到下雨天,我就特別喜歡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裏會特別地平靜,好像窗外的雨能夠不斷地淨化我的心靈,帶走那些糾纏在我身上的所有不快。


    小涵坐在我旁邊,一下課就趴在桌子上補覺。我想起來她昨晚似乎是熬夜補作業來著。


    我向周圍看了看,教室裏算是比較安靜,大家都基本坐在那裏,要麽玩手機,要麽看書,交談的話聲音也是壓低的。


    我翻了兩頁書,又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習慣性地去看朋友圈。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沈南征的動態:[下午茶時間]配圖是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捧著一杯咖啡,桌子光潔如鏡。


    下麵有程瑩的評論:就隻是為到光明路喝杯咖啡?[摳鼻摳鼻]


    光明路?光明路不就是我們學校北門口的那條路嗎?


    我又看了看這條動態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已經是三點四十分了。


    沈南征迴複了程瑩: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沒想到他也喜歡下雨天,還這麽有雅興。


    我看了看外麵的瓢潑大雨,忍不住評論:現在隻有水,沒有山。


    程瑩迴了我一個:……


    這時,我的微信收到了沈南征的消息:在學校嗎?


    我迴複:在教室,現在是下課時間。然後忍不住又問:“你現在還在咖啡廳?”


    沈南征迴複:不然呢?淋雨一直走?


    我已經條件反射地腦補了他說這句話時一臉嫌棄我智商的表情。


    ……


    不過我又轉念一想,他估計是帶著閑情雅致去喝下午茶,又被暴雨困得在咖啡廳待了那麽長時間,估計現在不是一般的鬱悶。


    於是安慰他,“沒事,我也沒帶傘,同是天涯無傘人。”


    沈南征:……


    上課鈴響了,我用胳膊肘頂了頂小涵,她一臉迷糊的醒來。


    又是漫長的上課時間,我時不時的望望窗外,關注著雨勢。可是快到下課時間了,這雨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終於,下課鈴響了,暴雨也到達了一個頂點。班上的同學大都沒有帶傘,小涵捶胸頓足,抱怨:“真是不聽天氣預報言,吃虧在眼前。”


    我站在門口還在猶豫著,進退兩難,突然就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南征帶著一把小藍傘,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們這一層樓的樓梯口。


    我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左右看了看,見他向我的方向走來。


    他不會是要給我送傘吧?他怎麽知道我在哪個教室?可是他為什麽要給我送傘?不對,他自己不是也沒傘嗎……我的腦海裏疑問三連。


    他走到我的麵前停下,我伸出手向他打了個招唿,然後低頭盯著他拿著的那把傘。


    他突然把那把傘舉了起來,“想用嗎?”


    我點了點頭。


    小涵還在狀況外,插了一句,“等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我是錯過了什麽嗎?”


    沈南征看向她,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沈南征,譚思晶的故交。”


    然後沒給我反應的餘地就又開口,“這把傘,原價二十元,加上我的勞務費,一共是二十二元。”


    我目瞪口呆,所以你從光明路專程趕到我們學校裏是為了強買強賣嗎?就為了掙那兩塊錢?不對!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我似乎也掙了他兩塊。……


    所以他是知道了,專程趕過來報複我的?可是他也不像是那麽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人啊?


    ……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卻聽到了小涵在一旁幽幽開口:“你們不是故交嗎?怎麽看起來更像是塑料交情……”


    沈南征毫不客氣:“你們兩個人,平均一人11元,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就轉給其他人。”


    沒等我開口,小涵趕忙說:“成交!”


    我看著小涵,看她如何完美地詮釋什麽叫做沒有出息……


    我開口,“你今天專程來給我送傘……不,賣傘?”


    沈南征淡淡地開口,“你不要想多了,我來給我爸送傘,順便掙個錢。”


    我:“……”,在沈南征這裏,我完敗。


    我拿出手機,準備給他轉錢。他撇了一眼我的動作,又慢悠悠地開口:“不用了,你這次用完之後,什麽時候有空,再把傘給我送迴來就好了。”說完把傘放在我懷裏,轉身走了。


    小涵盯著他的背影,默默犯花癡,然後對我說:“你一定要把他拿到手,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尋啊!你若不下手,可別怪我下手。”


    這麽誇張嗎?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滿臉花癡表情的小涵,不知道是該誇她還是該損她。


    最後我隻能說:“你的語言水平在此處得到了最高的展現。”


    小涵:“……”


    迴到宿舍後,我盯著這把小藍傘發呆。這把傘整體是一個哆啦a夢的造型,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我從小最喜歡的動畫形象就是多啦a夢。


    外麵的雨還是在不停地下著,敲打著窗戶,發出不小的聲響。我猶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機。


    畢竟外麵的雨下得那麽大,沈南征的學校離我們學校好歹也隔了一條街,不管怎麽說,這聲感謝還是要說的。


    點開對話框,看著我們的聊天記錄,我又往上翻了翻,映入眼簾的是那行“沈南征拍了拍你”。


    我繼續往上看,看到上麵的幾行,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看起來,真是莫名的有喜感。


    我靈機一動,開始編輯信息,“謝謝你的傘。”然後點了點他的頭像。


    這樣的話應該就不會再被他嘲笑沒有誠意了吧?


    結果證明是我想多了。


    沈南征的迴複是,“要感謝的隻是傘嗎?”


    我在想,怎麽樣保住我的狗頭。於是自動開啟了我無原則無下限的馬屁模式:“要感謝的還有你爆表的智商,熱血的心髒,以及一米八的大長腿拯救我和舍友於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結果好像適得其反,自從我把這一段話發出去後,沈南征就不再搭理我了……


    我抱著手機,聽著外麵有節奏的雨聲,越來越困,越來越困,索性提前上床睡覺,眼皮很沉,沒過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拍醒。一睜開眼,是三張被放大的麵孔,琳琳,小涵和小芳她們三個見我醒了,互相看了看,表情各異。我剛要開口說話,感覺喉嚨幹澀疼痛,要起身才感到頭重腳輕。


    琳琳率先開口,“有一個重磅的消息——你發燒了。”小涵在一旁補充,“應該是風寒外邪引起的。”


    我一頭霧水,摸了摸額頭,的確有些燙,開口,“先告訴我現在幾點?”


    小芳搶答:“晚上十一點半。”


    我心一驚,完了完了。


    果然,她們三個嚴陣以待,小芳甚至把自己實驗課穿的白大褂找了出來穿上。琳琳不甘示弱,拿出自己儲備已久的醫藥箱,我瞄了瞄,裏麵竟然有聽診器,針灸專用針,脈診的小枕頭。


    我帶著最後的一線希望看向小涵。隻見她翻出了之前的中醫診斷學教材,方劑學教材,甚至拿出了醫案本。


    我隻想說……


    千載難逢的生病診斷機會,能不能留給我自己?


    一宿舍的醫學生,偏偏我們幾個的體質都壯得跟牛似的,每次看到別的醫學生自己生病自己治我們都是羨慕不已,可是我們幾個在一塊兒生活了也兩年多了,除了口腔潰瘍,愣是沒得過任何別的病,連感冒也沒有……


    上學期學到中醫診斷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幾個把脈後,得出一個結論:脈有力,軟滑,除了些許的個體差異,你們幾個的脈象可歸為一類!


    ……所以可以想象,當我有了一絲生病的苗頭的時候,她們幾個是有多興奮。


    我的兩隻手紛紛被拉去診脈,嘴巴也沒有閑著告訴她們我的主觀感受,時不時還要伸出舌頭讓她們看一下舌象,至於我的麵色,我覺得已經被她們盯得發生了變化……


    最後,我聽著她們爭論,“我覺得是風寒,畢竟與天氣有關”


    “應該是風熱吧,她說嗓子痛”“那究竟是虛證還是實證呢?”“肯定是實證”……


    我就發個燒……啥也不是!


    我沒理他們,果斷從櫃子裏拿出我珍藏的配方,還好我早有準備。


    ……


    我躺到了床上,她們睡覺前還不忘爭論不休,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下次,誰生病誰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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