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棠此時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她一向月事不準,所以之前葵水遲遲不來也沒有太在意。


    後來小腹微微發脹,她便一直以為快要來葵水的征兆。


    可眼下似乎已經過了不少日子。


    “小、小姐,粗、粗略算來已有二十天了!”


    采蘭這一瞬間也是麵色蒼白。


    前些日子侯府發生不少的事情,所以她和采葵也沒有很把月事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算來,這推遲的日子著實長了些!


    莫非真是……


    宋雲棠心中也止不住懷疑。


    若是之前不想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想想,嘔吐,嗜睡,月事推遲,仿佛一切症狀都來的那麽突然。


    若真是有孕,合該有一個月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采蘭臉色煞白。


    他們小姐現在還沒有同江成遠和離,梅姨娘還發現了南烏巷的事兒,若是此時被人察覺他們小姐懷了身孕……


    采蘭簡直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麽情景。


    見采蘭這般慌張,宋雲棠連忙示意她壓低聲音:“隻是猜測罷了。”


    還沒有讓大夫診過脈呢。


    說不得也許隻是月事不調,從前楊氏便有這樣的毛病,三兩個月不來都是常事,說是什麽血虛之類的,隻讓吃著滋補的燕窩紅棗養著。


    宋雲棠覺得她們也沒有必要現在自己嚇自己,至少要等到真確定了再說。


    “可是小姐,咱們也要在這宮裏待上大半個月呢,祈福的日子是下個月十五號。”采蘭低聲道。


    宋雲棠點點頭:“也不過白耽擱半個月,算不得什麽。”


    若真是有孕,到時候也不過是一個月多,誰又能發現呢。


    采蘭隻憂心忡忡。


    若是真有孕,悄無聲息將孩子打了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可到時候月份大了,她們小姐可還能舍得嗎?


    但願,真的不是。


    采蘭心裏默默祈求。


    麵上鎮定的宋雲棠實則心裏亦是五味雜陳,洗漱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安穩。


    她相信瑾之不會拿避子湯開玩笑,畢竟過去兩年多她都沒有懷胎。


    如今怎麽可能這麽巧偏偏在此時遇喜。


    萬萬是不可能的。


    可宋雲棠偏生又想起前幾日瑾之意亂情迷時說的話。


    ——“我們昨夜那般定然要引得送子娘娘垂青了。”


    ——“我若是想要孩兒,要的也會是夫人生的……”


    莫非真叫瑾之說中了。


    若真是中了,這到底算是喜還是悲啊。


    宋雲棠擁緊身上柔滑的錦被,此刻竟萬分想著瑾之能躺在自己身邊,將她擁入懷中撫平她的不安。


    黑暗中隻發出一聲幽幽低歎。


    乾安殿。


    “主子,夫人已經入得宮來,主子不去瞧瞧嗎?”福旺躬身稟告。


    瑾之隔著窗欞望了一眼祈安宮的方向,月光下整座宮殿仿佛都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還未找到合適的借口。”


    這可是和半夜爬“狗洞”入侯府不同。


    他總不能同宋雲棠說,自己也是爬皇宮裏的狗洞入內的吧,便是夫人再如何也定會生出懷疑。


    不成,隻能另想法子。


    不過好在如今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至少不必讓夫人再去辛苦照顧那廢物世子。


    因著見不到人,瑾之隻能細細問福旺:


    “給夫人準備的什麽被子?”


    “按照主子吩咐,被麵都是最好的新緞子,被芯都是用的進貢的新棉花絮的,極其柔.軟又暖和。”


    “屋內可冷?”


    “已送去了最好的熏籠和炭火,不過夫人似乎並不怕冷,瞧著沒點。還有吃食,都是小廚房現做的,是按照主子您開的單子。不過……夫人似乎並不太愛吃紅燒肉,晚間我敲了那盤子所剩最多。”


    宋雲棠因著吃紅燒肉嘔吐,那盤肉便怎麽動,采蘭怕自己主子瞧著肉惡心,便早早將肉收了起來,自己也沒怎麽吃。


    瑾之微微蹙眉:“大約是這些日子勞累,所以胃口不佳,明日早膳多做些開胃的菜來。”


    “是,都按照主子的吩咐。”福旺應下,“主子放心,我們都極小心地照料著夫人呢,定然不會出半點差錯。”


    瑾之點點頭。


    “那便好,另外交代負責宮規禮儀的嬤嬤,萬不可太苛刻了。”


    他想了這辦法讓宋雲棠進宮來,為的是讓她清閑享福,可不是為了受折磨的。


    不過宮規大抵知道一些,將來總有一日能用上。


    福旺連忙應了,突然又想起一事。


    “主子,這是夫人給荷包,奴才退卻不要,夫人卻硬叫身邊丫鬟塞來,您瞧如何是好。”


    瑾之瞧著荷包忍不住失笑:“夫人向來大方,既是給你便收著吧,日後夫人若獎賞你什麽隻管要下便是,夫人最不喜欠別人什麽。”


    聽到這話福旺才安心將荷包收起來:笑道:“夫人性子極好,主子好運氣找到這般好的知心人。”


    瑾之微微挑眉,眉眼飛揚俊秀,眼神中透著自豪的笑意。


    翌日。


    宋雲棠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疑有孕的事兒,感覺自己的身子似乎變得沉重了不少。


    早知便不去想就好了。


    宋雲棠拿帕子擦了臉方才清醒了幾分。


    福旺來送早飯的時候看到宋雲棠精神不佳的模樣大驚。


    “夫人如此可是水土不服?是床褥不舒服,還是熏香不好?”


    他明明處處都極小心,擺設物件都是乾安殿庫房裏最好的,難道還有什麽地方沒照顧到?


    若是叫主子知道,隻一晚這位夫人的精神便萎靡下來,那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


    福旺擔憂的模樣讓宋雲棠感覺十分怪異。


    照理說他真是不該對自己如此上心,她身份也不高貴,不過是一個侯府世子媳婦,即便是討好按理說也討不到她頭上來。


    這熱情的態度倒是叫她受寵若驚。


    “多謝公公關心了,不過是陡然換了地方所以沒大睡好,想來習慣就好。”宋雲棠隻能隨便找個借口敷衍。


    福旺見問不出什麽來也隻得暫時作罷。


    “今日準備的早飯夫人瞧瞧可有胃口?若是有什麽喜歡的菜色隻管說來,萬不要顧忌什麽。”


    宋雲棠隻得道謝,看著對方將食盒打開。


    幾樣爽口的小菜,並做工極精細的八褶三鮮包子,另有燕窩紅豆粥和小米山藥紅棗粥,還附有一碟紅豔豔的桂花山楂糕。


    這山楂糕最是開胃,也是福旺按照瑾之吩咐特地叫人單獨準備的。


    瞧著賣相極好。


    偏偏這個宋雲棠卻是不能吃的。


    這山楂——乃是孕婦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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