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遠心疼地將白鶯攬在懷裏,一邊安撫一邊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宋雲棠。


    宋雲棠深唿一口氣:“二位要夫妻情深請迴你們的清漱院去。”


    她這芳歇院容不得他們在此搭台唱戲。


    “世子你真的是誤會了,我身為妾室該來伺候夫人的,”白鶯聲音綿軟,聽了仿佛能讓人酥倒,“當年是我們對不住夫人……”


    “有什麽對不住的,她在這府裏享富貴,你跟著我在邊關吃塵土,如今已經委屈你做了妾室,怎麽還能讓你立什麽規矩!”


    江成遠挺直腰背。


    仿佛已經完全忘了之前的賬本之事。


    宋雲棠冷笑:“你們當我這裏缺奴婢嗎,自己犯賤難道還怨我!”


    她說話極不客氣。


    商賈出身,三教九流她都見得多了。


    從前她客氣,可不代表她好欺負。


    這倆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別怪她說話難聽。


    活該自己來找罵。


    江成遠氣得眉毛倒豎:“粗俗!你好歹是世子夫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鶯兒是好心,你居然如此貶低她!”


    “她的身份還能低到哪裏去,”宋雲棠撣了撣衣袖,轉身歪到榻上,“世子既心疼,便速速帶著你這心尖子離了芳歇院,否則我就真要給她立規矩了!”


    她的眼神慵懶卻透著警告,讓江成遠都不知不覺身上發寒。


    白鶯還不想走,江成遠卻直接攬了人離開。


    宋雲棠看到了白鶯離開時望來的眼神。


    裏麵的不甘十足明顯。


    這位白姨娘顯然盼著往更高處走呢。


    羅氏什麽意思她清楚,不過是因為賬本的事兒吃了虧,想叫白鶯來刺激她一番。


    若是讓她瞧見自己夫君與妾室夫妻恩愛,那自然覺得更戳她的肺管子。


    無非就是不想她舒坦。


    可惜她的好婆母打錯了算盤。


    她可不是悲春傷秋獨守空房的小可憐。


    “準備馬車,我要出府散心。”


    采葵采蘭對視一眼,忙吩咐人去準備。


    離了芳歇院的江成遠帶著白鶯迴了清漱院。


    管家權如今在羅氏手中,為了讓白鶯成為自己手中的刀,羅氏倒是也許了些東西,這清漱院乍一看仿佛滿滿當當的。


    可惜若是細看便知都是些尋常物件,莫說擺設器物,哪怕是軟榻上一個靠枕都比不過芳歇院。


    白鶯從前是望春樓的紅牌,好東西見得多了,自然也認得清楚。


    她不清楚侯府賬目情況,隻以為羅氏心中對她心有芥蒂。


    這話卻不好對江成遠明說。


    “夫人心中怨我,我罪過太大,才想讓夫人與世子重歸於好的,”白鶯窩在江成遠懷中低聲泣道,“畢竟夫人才是世子的原配發妻,我身份低賤原不配……”


    “胡說,你是最好的,”江成遠溫柔安慰,“當初若是先瞧見了你,我定是死都不會娶宋雲棠,隻可惜晚了一步,鶯兒,你莫急,將來我定要為你請封誥命,不會讓你委屈太久。”


    江成遠當初帶白鶯去邊關找自己舅舅也是此意。


    隻是邊關實在是苦寒難當,那幾年他未曾邁入沙場,隻窩在關內與白鶯過小日子。


    如今江成遠還是想要在官場上有所作為,憑他侯府世子的身份定能平步青雲,將來立了功才好為心上人請封。


    白鶯聽到這話眸光爍爍:“世子若是想立功……依鶯兒愚見,從龍之功如何?”


    江成遠一愣,卻聽懷中人道:“當今陛下老邁,如今太子之位未定,若是選對了人,將來新皇登基,世子你就是不二功臣!”


    “你這話……倒也有理,可從前祖父在府時一直教導,讓做中立之臣,說中庸之道才是上佳。”江成遠心中猶豫。


    “也是……既是侯爺的意思,那便當鶯兒沒說吧。”白鶯笑著道,仿佛真的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江成遠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應下,這事兒到底還是在心裏生了根。


    現如今宣王乃貴妃所出身份尊貴,寧王外祖家族勢大又掌兵權,還有年方七歲的安王因年紀小最得陛下寵愛……


    一時倒不好抉擇。


    且慢慢看吧。


    白鶯見江成遠動了心,笑容更媚,攬住他的脖頸便親了上去。


    江成遠也是情動。


    自從得知白鶯有孕已經月餘不曾碰過她,之前見到宋雲棠那嬌媚的麵容心中又生癢意,偏偏宋雲棠每每刺得他一步不敢上前。


    如今自是把持不住。


    青天白日,二人也顧不得了,頃刻間衣衫盡褪,曖昧之音不絕於耳。


    白鶯正享受卻覺出幾分不對,啞聲道:“世子……”


    這麽快?


    江成遠也懵了。


    “無事,夫君再疼你一次!”


    定然是太久沒歡好過才會如此。


    江成遠攬著白鶯細腰親上去,正欲雄風重振。


    可卻沒想到。


    這次……


    身下竟然毫無動靜。


    江成遠頓時大駭,麵色煞白。


    -


    南烏巷也結束一場歡好,兩人皆是香汗淋漓。


    瑾之套上外衫每每瞧著消瘦,內裏卻肌體強健,每每都讓宋雲棠吃不消。


    宋雲棠隻掛著肚兜窩在瑾之寬闊的懷抱中,時不時啄吻親昵,享受極樂後的淺淺餘韻。


    “夫人可是在府中過得不暢快?”瑾之親昵地吻著她烏黑鬢發,“同瑾之說說可好?”


    “也無甚,隻是覺得疲憊。”宋雲棠的氣息還有些不穩,略略喘息著平複體內的激動,問道,“前日送來的鱸魚用了不曾?可喜歡麽?”


    瑾之彎起唇角:“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真的?”


    “嗯,不過瑾之最喜歡的還是夫人時刻惦記我,”瑾之執起那纖纖素手輕輕吻上,“幸而夫人沒有因著世子歸來將瑾之忘在腦後,瑾之便心滿意足……”


    宋雲棠微微挑眉:“怎會。”


    她怎麽可能因為江成遠而忘了瑾之,畢竟瑾之才是完全屬於她的人,二者雲泥之別。


    宋雲棠不願沉淪情愛,卻必須承認這春宮之事讓人身心愉悅,難怪榮樂偷養了麵首在府中。


    曾經榮樂勸她那些盡享極樂不要委屈自己的的話竟是十足有道理。


    江成遠與白鶯愛如何便如何,她有南烏巷便再好不過。


    反正,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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