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清楚了十幾年前祭祀怪物的村莊,早在七八年前,這個村莊就成了一個荒村。”


    黑瞎子壓低聲音,以一種陰森可怕語氣接著說:“這個村子一夜之間,所有活著的人都消失了。”


    “你們猜這個村子的人都去哪裏了。”


    蘇星澤覺得他廢話有點太多,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黑瞎子嗬嗬一笑:“沒錯,這整個村子的人,都被他們供奉的河神給一夜之間吃空了。”


    “一個村的人沒了,直到好幾天後才被人發現,整個村子都成了一片廢墟。有人在這廢墟中發現了幾塊巨大的鱗片,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動物能有的,本地人暗中都說這個村的人是觸怒了河神,從此再無人敢接近這個村子附近。”


    “更奇怪的是從那以後,本地就再也沒人見過吃人的‘河神’,直到今年夏天,出現第一起怪物吃人的事。”


    黑瞎子又說了打聽到的今年發生的幾次吃人事件,三人找了個本地人,去事件發生的地點轉了一圈。


    張啟靈站在山中深潭邊,潭水綠得發黑,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況。


    黑瞎子蹲在潭邊,手裏拿著一根長樹枝探進水裏。


    “謔,這水真夠深的。”


    他還特地找了一根特別長的樹枝,來來迴迴探了好幾次,都探不到底。


    黑瞎子扔掉樹枝,動作和力度都有點大,蘇星澤避開的動作已經足夠快了,濺起的潭水依然打濕了他的褲腿。


    腳上又黏又涼的感覺實在討厭,蘇星澤額頭青筋跳了跳,看著黑瞎子蹲著的背影相當不善。


    好想給他一腳,把他踹進潭水裏。


    張啟靈涼涼的看了眼黑瞎子,看得黑瞎子都心虛了。


    “哈哈,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濕漉漉的感覺不太感受,蘇星澤翻了個白眼,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擰幹褲腿。


    擰出多餘的水份,蘇星澤皺著眉抬起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他從手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是水太髒了散發的那種水腥味,而是一種帶著腐臭爛泥的味道。


    蘇星澤深吸一口氣,一想到自己現在渾身都散發著這股腥味,他就渾身難受。


    “阿霖,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


    黑瞎子找來的人在前麵帶路,他們把吃人怪物出現過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所有地方都走完一遍以後,他們打發走黑瞎子找來的向導,就地開始討論起來。


    蘇星澤坐在河邊石頭上,濕透的褲腿經過這麽長時間早就幹透。


    “你們有什麽發現。”


    張啟靈神情淡淡地注視著麵前這條河:“每次事情發生時,怪物都是從水裏出現,這些地方應該有互通的地下水係。”


    他們跟著向導一共去了五個地方,分別是水潭、沼澤、河流等,每個地方旁邊都有麵積的水域。


    黑瞎子咧咧嘴角,“本地多山河湖泊,水係複雜,地下互相聯通並不稀奇,但為什麽那怪物隻會在這五個地點出現?”


    黑瞎子說的沒錯,本地如溪流、深潭、湖泊等水體數量眾多,別的不說,就說這五個地點周圍就有其它水源地存在,為什麽隻有這五個地點出現過怪物,其它地方卻不曾出現。


    張啟靈:“水深。”


    蘇星澤點點下巴,沒錯就是水的深度問題,其它水源地要麽不夠深,要麽就是不夠大。


    根據幾次發生怪物吃人的地理環境,他們很明確知道那怪物生活在水裏,而據目擊者所說,那怪物又體型巨大,它生活的水域麵積應當很大。


    “這地下必定有一條非常龐大的地下水係,這條地下水係聯通了本地的水源地,那個怪物通過地下水係,才能在這五個地方出現。”


    蘇星澤有了辦法,“既然這樣,我們隻需要把怪物引出來就行。”


    黑瞎子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怎麽引?”


    蘇星澤和張啟靈同時看向黑瞎子,隻把人看得表情都僵硬了。


    黑瞎子:“……”


    “你們不會想拿我當誘餌吧?”


    蘇星澤無辜眨眼:“怎麽會。”


    黑瞎子懂了,他們就是想把他當誘餌。


    他剛轉身想跑,就感覺到身後氣流有異動,他本能一閃,迴頭正好看見張啟靈手中收迴的刀鞘。


    “太過分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你們就是這樣對朋友的。”


    麵對黑瞎子的指責,蘇星澤毫不心虛且理直氣壯,“是朋友啊,但朋友不就是用來坑的嗎?”


    他們需要誘餌引出怪物,那怪物上次襲擊人是在一個星期以前,他不相信吃過人的東西,會忍住不再吃人。


    黑瞎子想反抗的,他身手很好,但在蘇星澤和張啟靈聯手之下,他還是沒能逃脫成為誘餌的下場。


    河邊一棵歪脖子樹下,黑瞎子黑著臉坐在樹下那塊青石上,一腳踢翻從隔壁村子買來的一桶雞血。


    腥臭鮮紅的雞血一入水就在水中擴散開,附近這片水域很快就被染紅。


    黑瞎子摸著腰後藏起來的槍,滿臉戒備的看著水麵。


    一秒、兩秒……一分、兩分……


    終於,再等了快一個小時,河麵依然毫無動靜後,黑瞎子忍不住,他抬頭朝歪脖子樹上喊道。


    “喂,張小星,你這辦法到底靠不靠譜!”


    蘇星澤從樹上跳下來,倒入河中的雞血連一絲血色都已看不見。


    “不應該啊。”


    那怪物一個星期沒吃人了,聞到水中的血味,應該不會放過這送上門的獵物。


    黑瞎子:“說不定那怪物看不上這點雞血,我看還是另想辦法好了。”


    蘇星澤點點頭:“你說得對,這點雞血相對縱橫相連的水係來說確實太少了。”


    黑瞎子聳聳肩,“天快黑了,我們先迴城裏想想辦法。”


    蘇星澤盯著黑瞎子若有所思,似乎察覺到他在想什麽,張啟靈抓住他的手,見他看過來,對他搖搖頭。


    壞心思被看出來,蘇星澤無意識地鼓了下腮幫子。


    小麒麟總是這麽敏銳。


    放棄心裏的想法,蘇星澤對他彎彎眼。


    “那我們明天再來好了。”


    走在最前麵的黑瞎子,聽到這話不著痕跡的收迴視線,從衣兜裏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角。


    沒走兩步,河麵突然炸開,大片水花炸上半空,又很快落下來。


    河水澆了蘇星澤三人滿頭。


    張啟靈睜開眼,正好看到黑瞎子後麵張開一張血盆大口。


    他神色一變,提醒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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