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終於擺脫了那群小孩,迴來時一路走路帶風,比預計的時間更早到鎮上。


    推開暫住小院的門,他提高聲音。


    “張勝霖,張星澤,我終於迴來了!”


    迎接激動的他的是滿院寂靜,院中小張們緊緊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默默做著自己的事。


    張海客:“?”


    這反應不對啊,大家一起出來這麽久,好歹有了點同族情誼,怎麽看大家好像不太歡迎他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影子飛快地衝出來,張海客定睛一看,這不是他的好兄弟張勝春嗎?


    就是好兄弟為什麽不說話,光給他比劃暗號?


    張海客困惑。


    聽到張海客的聲音,張勝春立刻激動起來,拋下被他騷擾了兩天的張遠山,他立刻衝了出去。


    張遠山終於獲得清靜,狠狠鬆了口氣。


    蘇星澤聽到動靜,趴在窗戶上往外瞧。


    張勝春就像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親人一樣,激動又快速的向張海客分享這些天發生的事。


    他徹底發揮了張家人手指靈活的優勢,比劃出來的手勢都帶著殘影,稍微一不留神就會錯過很多信息。


    張海客驚訝:“這麽說除了張星澤他們,你們都成了啞巴?”


    張勝春滿臉鬱悶地點頭,隻有失去過才能知道不能說話的痛苦,這兩天簡直憋死他了。


    但要說後悔的話,他是沒有的。如果再來一次,張勝春還是會選擇付出這三個月的代價。


    憂鬱一下,他又繼續比劃。


    ‘你不知道,張星澤那個混蛋真是太偏心張勝霖了,明明說好了大家一起參與儀式,結果就他沒有受傷也沒有變啞巴。’他不停抱怨著蘇星澤的偏心和特殊對待。


    張海客瞅到他身後的人影,憋住笑意,一臉驚訝,“難怪我看你們臉色都很蒼白。”


    ‘是啊,也就張勝霖還有點良心,這兩天特地做了幾道補血的菜。’一邊比劃,張勝春忍不住露出迴味的表情。


    ‘哪裏像張星澤那小子,我們吃點菜都要威脅我們,我可是傷員啊,應該好好補血休養,吃點菜還要看他臉色,菜又不是他做的……’


    “要看誰臉色啊!”


    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張勝春瞬間炸毛。


    張海客似乎都能聽見他轉動時,脖子發出的哢哢聲。


    “哼,今天的豬肝你們自己做,阿霖也該休息休息了。”


    背後說人壞話被逮到,張勝春心虛地縮小存在感。


    蘇星澤也懶得理他,這兩天他被四處找人交流的張勝春煩得難受,一看到他就感覺眼睛疼。


    “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迴來?”他有些奇怪。


    張海客解釋:“小孩送出去我就先走了,扶空叔他們都在後麵。”


    蘇星澤又隨便問了兩句。


    迴到室內,蘇星澤把從張海客那裏打聽的消息說給張勝霖聽。


    “那些小孩都送去駐守各地的外家。”


    張勝霖點頭,眉頭微微舒展。


    張扶空是當天晚上迴來的,神色明顯不對,一張臉冷的嚇人。


    “收拾收拾,我們立刻迴東北張家。”


    小張們從他的表情意識到不妙,雖然滿頭疑惑,還是立刻飛速收拾起東西。


    蘇星澤沒有動,他們還要去找小麒麟父親,不準備迴東北張家。


    哪知張扶空突然看向他倆,神情嚴肅,“你們也一起迴去。”


    蘇星澤不是那麽聽話的人,比起一句話不問就聽令行事的小張們,不給他一個理由他才不會聽張扶空的話。


    張扶空沉默,“族中傳來消息,族長去世,神器被燒毀。”


    蘇星澤:“啊?”


    就連張勝霖也驚愕地睜大眼。


    “族長去世了?”


    張扶空揉了下眉心,“族長在墓中因失魂症發作,遇上機關未能及時反應過來。”


    他現在心情很是沉重,族長對張家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家族的領頭人,更有特殊的意義,現在族長死了,張家或許會混亂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選出新的族長。


    而且現在族中本就人心不齊,還有內鬼在暗處心懷不軌,現在的張家已經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


    “失魂症?”蘇星澤默念這個詞,猜測著這是一種什麽病。


    這還是蘇星澤第一次聽說族長患有失魂症。


    族長有失魂症在家族中是個半公開的秘密,哪怕半公開,也不是他們這種剛剛結束放野沒兩年的小輩能知道的。


    砰!


    聽到族長去世,張鶴山衝過來激動的想問什麽,他太過震驚和激動,忘了暫時失去了聲音沒法說話的事。


    張勝霖抬手一點他眉心,沉聲道,“冷靜!”


    張鶴山隻感到額頭一陣涼意,聽到族長去世後一片空白的腦子終於清醒。


    他嘴唇動了動,知道自己現在受不了話,伸出手用暗語同張扶空交流。


    ‘族長,我爺爺他,真的、真的去世了?’


    他比劃手勢的動作帶著遲疑,可以看得出他內心受到的衝擊。


    那個在他眼裏那麽強大的人?真的死了?


    “你聲音怎麽了?”張扶空這才發現他好像沒有辦法說話。


    “這是族裏傳來的消息,他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你先收拾東西,具體的我們在路上說。”


    張鶴山得到迴答,眼神仿徨起來。


    “張、張小葉!”


    不知道什麽時候,張遠山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身體竭力靠在門上,用還未完全恢複的聲音,滿是仇恨的嘶吼出一個名字。


    “是張小葉!”


    張遠山的身體在逐漸恢複,按理來說現在隻是能動而已,他原本躺在屋子裏,因為小張們集體失聲,整個院子可以說非常安靜,隔著牆他清晰的聽見張扶空所說的話。


    一聽到族長死在墓中,他的眸中立刻升騰起一股仇恨的火焰,這股仇恨和憤怒支撐著他站起來,硬撐著走出臥室。


    他殘缺的身體在族人的幫助下已經恢複,之前以為再也無法說出口的秘密終於能告訴族人。


    蘇星澤湊到張勝霖身邊,小聲問,“張小葉是誰。”


    張勝霖的記憶很好,立刻想起了張小葉和張遠山的關係。


    他低聲告訴蘇星澤。


    蘇星澤聽了一臉奇怪,那張小葉應該是張遠山的情人沒錯吧,怎麽現在他說起這個名字時,怎麽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第一句話說出口後,接下來的話就順暢了,張遠山用幹澀嘶啞的嗓音把他所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


    張扶空認真聽著,他也終於從張遠山這裏得知潛藏在張家的內鬼身份,隻是這個內鬼的身份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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