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一的恢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為了不打擾耿一,耿巧可謂是走個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是怕走路傳出的腳步聲會打擾到耿一,而是怕自己走動時帶動了靈氣的流動,這樣會不會耽誤耿一的恢複。


    至於耿一能不能成功的恢複,從小就跟著耿一的耿巧,從來就沒有過這個念頭。


    哪怕之前整個耿家都不願意給耿一求來一顆修髓丹,耿巧也沒有放棄過這個念頭,隻是被耿一的自暴自棄傷透了心罷了。


    但是,即便這樣,耿巧也沒有產生過離開耿一的想法。


    或許在剛開始的時候,耿巧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在陳易看到耿一的時候,也看到了耿巧不是嗎?


    盡管如此小心翼翼,但是耿巧有時候還會因為一些事情分了神。


    在她心中如今已經形象高大的陳易,最近的行為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有事沒事的就會走到大門出,在圍牆邊偷偷的探出一個腦袋,看一眼外麵之後,又快速的將腦袋收迴來。


    外麵跪著一個人,耿巧已經知道了,而且還從哪個臉色總是冷冰冰的金丹期前輩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也算了解了一些陳易跟外麵跪著的那個人之間到底是如何的關係了。


    隻是在了解到陳酒為何會如此之後,心中卻是有些不解,仗勢欺人,這在修真界當中,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為何陳易對於陳酒所做的事情會如此惱火?


    既然是這樣,為何不直接將陳酒逐出玄符門?


    既然不願意將陳酒直接逐出玄符門,那為什麽不直接上前去問一句,反正陳易不是並沒有想要放棄外麵跪著的陳酒嗎?


    耿巧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陳易了。


    而且,不僅僅是耿巧,哪怕是南宮蕌或者是九朵,以及陳醋,都有些看不懂陳易的所作所為了。


    園中的一處涼亭之下,三大一小三個女子整齊的坐在那裏,亭子中的桌麵之上擺著一些熟食,以及一些零食,正是出自陳易之手。


    三人正在品嚐著桌麵的食物,突然一人感應到了什麽,抬起頭看向大廳方向,那裏一個人影正向著圍牆邊走去。


    “這是第幾次了?”耿巧問道。


    “今天第二次,加上前麵五天,一共是十七次。”南宮蕌清楚的迴答道。


    話音落下,三人的腦袋跟著陳易的身形緩緩的轉了過去。隻有一旁的九朵,正在趁著三人不注意,挑選著盤子中自己認為最好的熟食。


    似乎感應到三人的目光,陳易幹咳了一聲,說道:“剛剛修行,突然感受到靈氣有些紊亂,我去那邊看看是不是聚靈陣出什麽問題了。”


    說完,陳易快步的走向了圍牆邊。


    “這個理由倒是第一次用,記下來。”南宮蕌點了點頭,說道。


    一旁的九朵,顧不上自己剛剛挑選出來的熟食,輕車熟路的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張紙,一隻筆,舌尖在筆尖輕輕一添,然後在紙上寫著:


    “第十七,聚靈陣有問題,需要查看。”


    而再往上麵看去隻見一個個的理由例在哪裏。


    “第一,掐指一算,修行方位不合適。”


    “第二,製作符籙時,符文好像落到了這邊。”


    “第三,...”


    “第四,..”


    “第五,所做食物不對,可能是圍牆邊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靈氣飄了過來,影響口感。”


    “...”


    一共十七個理由,整齊的例在了紙上。


    又重新看了一遍這些理由,南宮蕌點了點頭,然後交給了九朵。


    拿到紙的九朵慎重的將紙收進了包中,然後伸手想要去拿那塊剛剛挑好的熟食,卻發現已經被耿巧拿著咬了一半了。


    無奈之下,九朵隻能朝著自己所看第二好的那塊熟食伸出了手,狠狠的咬下了一口,然後滿意的咀嚼了起來。


    “公子他到底是怎麽了?”一旁的陳醋此時也沒有了絲毫擔心的模樣。


    在陳酒剛剛跪在院子外麵的時候,陳醋便到這裏來了,隻是卻不知道要如何勸說陳易,臉上無時無刻不透露著擔心。


    但是這幾天過後,陳醋似乎也看開了,哪怕自己的哥哥如今還在外麵跪著,但是隻要知道陳易並沒有想要放棄陳酒,那就沒什麽大事了,所以陳醋如今也是如同路人一般,看著陳易這樣走來走去。


    “估計是,恨鐵不成鋼吧。”耿巧總結的說道。


    一旁的南宮蕌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總結,總結的很好。”


    說完之後,南宮蕌站了起來,有些話,在場的這些人,還真的隻有她敢說了。


    “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陳酒已經跪了七天了,你是不是也應該下定決心了?是去是留,你也有了決定了。”


    聽到南宮蕌的話,快要走到牆邊的陳易突然停下了腳步。


    站在原處沉默了一會,陳易突然轉過頭對著幾人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對。”


    南宮蕌坐下,坦然的收下了身旁兩人投來的崇拜的目光。


    隻見陳易又站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看向大門處,接著便邁開了步子走向了大門處。


    院子的門被推開,這個門,從五天前打開讓陳醋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了。


    聽到聲音的陳酒,抬起了頭,看向了大門處,然後開口喊了一聲:“公子。”


    走到陳酒的麵前,看著陳易有些發白的臉色,以及嘴唇上因為幹燥而翻起的嘴皮,陳易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隻是最後陳易還是開口問道:“你知道錯了嗎?”


    “公子,我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你錯在了何處?”


    “我錯在不應該仗勢欺人,不應該與他們同流合汙,我浪費了公子一片苦心。”


    “你說的對,但是並不全麵。”陳易緩緩說道,隨後轉過身去,背著手,繼續說道:“其實我也錯了。”


    聽見陳易的話,陳酒神色一愣,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帶著哭腔的哀求道:“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


    “從明天開始,你就下山。”陳易繼續說道。


    “公子...”陳酒眼神痛苦的說道。


    “有些東西,我無法直接教你,因為這些東西說起來我自己都沒有學明白。我理不清楚,所以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現在我就選擇了不跟你說。”陳易開口道。


    聞言,陳酒又愣了愣神。


    “不過,這樣一直呆在玄符門,雖然你的修行還是可以繼續下去,我擔心你最後走的路不是我所希望,或者你自己所希望走的那條路,這樣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迴想起之前所做的事情,會有些後悔?”


    “山中的生活,不適合你。我看得出你並不是一個甘於沉寂的人,但是僅僅是一個玄符門而已,又如何比得上外麵的世界?”


    “之前有個前輩跟我說過,整個修真界很大,所以,你不應該在玄符門之中,而是應該在玄符門之外。”


    “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酒,我也說不上這樣是好是壞,但是我很想讓你知道,你之前的做法,讓我很不開心。”


    “有些東西,我希望你能從其他的地方明白我想跟你說的,這些需要你自己去經曆,去體驗,去悟。”


    “所以,你就下山吧”


    “功法全部都已經給你了,足夠你修行到化神期,等到什麽時候,你覺得你足夠強大了,覺得你以後迴想起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不會再後悔的時候,你再迴來玄符門。”


    “可是,公子,我該如何去判斷我足夠強大了?”陳酒問道。


    “這種強大,不僅僅說的是修為,更是你的眼光,你的心境。”


    陳易轉過身,搖了搖頭說道:“隻有這兩個方麵都達到你自己的要求了,你才能真正變得強大,我不想將我的想法施展在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自己明白到,為什麽之前看見你的所作所為的時候,哪怕隻是那兩個人仗著你在旁邊撐腰我都會覺得很生氣。”


    “所以,你下山吧。”


    “當然,如果最後的你還是如同現在這般,要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那麽就在你覺得合適的時候迴來玄符門吧。”


    陳易說話之後,看著陳酒久久沒有說話,陳酒也是如此,一直沒有說話。有些話,陳易沒有直說,卻也不想直說。


    在陳酒覺得合適的時候迴來玄符門?什麽時候才是陳酒覺得合適的時候,還有就是,這兩個方向,陳酒到底抉擇要往哪個方向走去,這就要看陳酒自己的判斷了。


    直到最後,陳酒點了點頭,然後一臉痛苦的站了起來,渾身搖晃,似乎站都站不穩了。


    但是依舊聲音堅定的說道:“公子,那我就下山了。”


    “去吧。”陳易點了點頭,最後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不要跪。”


    聞言,陳酒神色一愣,最後對著陳易俯身一拜,忍著跪了這麽多天而造成身體的疼痛,陳酒毅然的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目送陳酒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陳易的眼中。


    轉過身去,發現有個小腦袋剛剛縮迴門後,陳易臉色平靜,覺得這件事情,自己處理的應該還算不錯吧?


    走進園中之後,四人看了陳易一眼,除了南宮蕌之外,一個個的紛紛將腦袋轉向了一旁。


    陳易笑了笑,腳步輕鬆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三人傳來低低的笑聲。


    笑聲消失之後,陳醋伸長了腦袋看向了大門之外,哪裏跪著的身影如今已經不見了,但是陳醋覺得,這樣應該是陳酒最好的結果了吧。想著陳易剛剛輕鬆的步伐,陳醋覺得,公子這幾天應該也很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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