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沒多遠,江檸就感知到不遠處有危險在朝著他們的方向逼近。


    褚子約也停下了腳步,麵色不愉,凝神朝著前方看去。


    比危險來得更快的,是昨天剛剛找過他們麻煩的那幾個青山派弟子。


    為首的正是那大胡子男子,他運著輕功,正朝著他們這邊飛來。


    隨著幾人的靠近,追趕在他們身後的妖獸漸漸顯了型。


    江檸看到了那大胡子男子在看向她和褚子約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壞笑。


    這人昨天走的時候,這人就撂下過狠話,江檸還以為他是不甘心,沒想到,他還真的故意招來了禍端。


    高階妖獸江檸走了快兩天了,連影都沒見到,現在突然出現,要說不是那大胡子搞鬼,她是不信的。


    很快,大胡子男子和其餘幾名青山派弟子就到了他們麵前。


    大胡子男子還故意躲到了他們的身後,那追隨而來的有著紅色火焰羽毛的玄鳥,其所過之處,留下了其尾翼所帶的紅光。


    玄鳥啼鳴著,煽動著漂亮的火紅色翅膀,如火光一般衝天而起,就朝著江檸和褚子約所在之地,噴射出火焰。


    “大師兄,小心!”江檸緊揪著褚子約的袖口,嗓音有些顫抖,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麵高階妖獸。


    此玄鳥看起來好似朱雀的後代,竟有著能夠操控火焰的能力,眼見著那一團團火焰朝著麵門襲來,江檸驚慌之下看向褚子約。


    褚子約不語,對此,他不躲不避,而是就這樣直直地站在原定。


    江檸的瞳孔中照映著火焰的光輝,她已經感到到了那火焰上傳來的灼熱感,這一擊要是命中,她恐怕要被燒成炭灰。


    褚子約眯起眸子,抬手結印,一團光束瞬間將他與江檸包圍住,阻擋住了玄鳥的攻擊。


    玄鳥見一擊不中,正要再次發起二次攻擊。


    “躲遠些。”


    話音剛落,褚子約已然拔劍迎了上去。


    江檸默默地撿起被丟在地上的劍鞘,抱著這劍鞘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隻是那邊褚子約還在應付玄鳥,江檸這邊就被大胡子男子突然偷襲。


    哪怕她速度很快的躲閃開來,頰邊一點碎發還是被其掌風削斷,就這樣飄在半空中,最後翩然落地。


    江檸抱著劍鞘,還有點懵,隻感覺臉頰有些發燙,還有熱熱的液體黏糊在臉上,她抬手一抹,刺痛感傳來,她手上也沾上了血。


    大胡子男子可不會等她反應過來,一擊落空,他又再次捏拳揮打上來,他的攻擊就是以拳擊為主,他那如沙包大的拳頭衝著江檸麵門襲來,江檸反應很快的運起靈力接了下來。


    她的實力不如對方,這一下,她感覺她像是被一頭牛重重的撞飛了出去。


    原本還在與玄鳥對擊的褚子約,餘光瞥見了這一幕。


    頓時,殺意湧現,灰眸一閃而過的赤紅。


    待江檸在地上滾了兩圈,靈力紊亂得她唿吸都是痛的,很快嘔出一口鮮血。


    懷中依舊緊緊的抱著劍鞘。


    好痛……


    痛得眼淚止不住地流,她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淚眼朦朧之下,她看見褚子約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大胡子男子眼前,他手中圍繞著兩股力量的劍正抵在大胡子的脖頸處。


    “不要——”


    江檸的唿聲未落。


    大胡子的頭顱已然被褚子約一劍削掉。


    麵對如此場麵,江檸瞳孔瞪大,瞬間失語。


    遠處的玄鳥看到這樣的一幕,抖了抖它的翅膀,仿佛被嚇到了,就這樣飛走了。


    那個人類,好兇,鳥惹不起……


    ……


    副本曆練提前結束了。


    原因正是因為褚子約殺了青山派的弟子。


    褚子約一出秘境就被掌門叫走了。


    他走時,把已經擦拭幹淨的劍遞給了她。


    什麽也沒說。


    江檸那迴還沒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就這樣接過了他遞來的劍。


    往後幾天,江檸都沒有在聽到過褚子約的消息。


    大胡子怎麽說也是青山派的弟子,而青山派素來與白鷺派不合,更不要說褚子約就這樣殺了他們派的弟子。


    就算掌門極力保下他,懲罰也是免不了的。


    又過了幾天,江檸才得知了,褚子約因此受到了什麽處罰。


    一些犯了錯的弟子,除了在後山避世修習之外,還會被關往一處暗域。


    那處地方,往往是用來關押罪大惡極之人的。


    那裏與後山可不同,那裏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江檸有去為褚子約求過情,可一向對江檸疼愛有加的掌門,卻對江檸避而不見。


    江檸隻能自己偷偷跑到暗域看褚子約。


    隻是她還沒進去,就被守在外麵的弟子阻攔了。


    好說歹說,也不讓她進去。


    褚子約殺人是不對。


    但江檸能感覺到,在那時,他望向她時,眼中流露出的是心疼。


    褚子約對大胡子下此狠手,想來也與她脫不了幹係。


    江檸拿出褚子約走的時候交給她的劍擦拭著。


    這劍哪怕是不使用的時候,看起來也是很危險的,因此江檸擦拭的時候格外小心。


    “娘親。”


    一道稚嫩童音在耳邊響起,江檸一驚,手一鬆,劍掉落在地。


    “疼疼疼!”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掉落在地上的劍化成了一個超級無敵巨可愛的小蘿莉。


    小蘿莉捂著腦袋,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嘴巴撅得老高,跟她委屈的模樣有得一拚。


    “娘親……”小蘿莉嗲嗲地叫著,然後從地上站起來,人還沒江檸坐著高,小蘿莉抱住了江檸的大腿,紅著眼看著她。


    這小模樣,還有這聲娘親,江檸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太像了。


    真的,和她太像了!


    可是!為什麽這聲音聽起來是男娃娃的聲音。


    江檸為求驗證,抱起小蘿莉就要去扒他褲子。


    “啊,娘親,你也要打我屁股嘛!”


    小蘿莉慌亂間抱住她的手,不讓她去扯他的褲子。


    “你……你叫我娘親?”


    江檸已經看到了,這娃看著像個女孩子一樣,結果還真是個男娃。


    “昂,對呀,你不就是我娘親嘛!”


    江檸嘴巴張成了o型。


    “你少胡言亂語,我才15!我才15歲!我還沒成年呢!而且我也沒有結婚啊,哪來的你這麽大一個兒子!”


    小蘿莉順勢窩在她懷裏,小模樣別提多乖巧了,長及膝的長發被紮成了一條長辮,臉蛋肥嘟嘟的,與江檸小時候的可愛模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檸看著他,突然有種想要掐住他那肥嘟嘟臉蛋的想法。


    “這你就要去問子約了,他說你是我娘親,那我就這麽叫咯。”


    小蘿莉睜著兩雙大眼睛看著江檸,聲音奶唿唿的。


    江檸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小蘿莉。


    她甚至覺得,沒準她真是這小蘿莉的娘親呢。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江檸,飛快的把腦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那個……劍?”小蘿莉抱著也沒什麽重量,江檸就任由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她低著頭,嘴角含著溫柔的笑,輕聲詢問小蘿莉,“你叫什麽名字?”


    “褚子虛。我原本是沒有名字的,這是後來子約給我起的名字。”


    “子虛?”


    子虛烏有。


    江檸突然想到了這。


    想來子虛也就是那把無虛劍的劍靈。


    誰懂啊,威名在外的無虛劍,竟然是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孩。


    褚子虛好像懂得了為什麽褚子約時常會把江檸掛在嘴邊,也時常和他說起江檸的事。


    他雖然隻是一把劍,不會有喜怒哀樂這些情緒。


    可是看著江檸笑,他就想要江檸開心。


    她笑起來,暖暖的,很美……


    他本無形。


    他所化之形,完全取決於劍主的意誌。


    他這副模樣,是褚子約想象出來的。


    也是他能留在褚子約身邊的一個原因。


    他化形那日。


    褚子約看著他。


    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江檸應該會喜歡……”


    “嗯……記得她說過,想要養隻靈寵。”


    他雖不知褚子約話中的“江檸”是何人,但不影響他捉住話中的重點。


    當時褚子虛就不樂意了。


    他堂堂劍,怎能被人拿來當靈寵養!


    他想要反抗。


    可惡,他完全打不過褚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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