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擔憂道:“柳公子不知為何受了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方才她路過時,遠遠聽到客房那裏似有人聲嘈雜,她過去看了一眼,卻被管家攔在了外麵。


    不過她站在外麵瞧了一會兒,看到林大夫也在房裏,隻隱隱約約聽說好像是柳公子受了傷,而且還昏迷不醒。


    聽說柳公子受傷了,她有些心焦,本想說服管家讓她進去瞧一眼,不料,管家卻死活不讓,隻說慕公子交待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客房半步。


    洛溪舞順手取過芷蘭手上的湯碗,正要喝,聽到這裏,不覺手中一滯。


    這是怎麽迴事?


    柳清溪受了傷?


    為何他會受傷?


    洛溪舞心中一動,問道:“那鹿夢魚呢?”


    “小魚兒?”芷蘭道,“她留在柳公子身邊照顧著。”


    “那她可有什麽異常?”洛溪舞問道。


    “異常?”芷蘭對洛溪舞的問話有些不解。


    洛溪舞原本是想問一下,那鹿夢魚是否衣衫不整,是否——,但若問得太細了,豈非會讓人起疑,故而隻能隱晦的問。


    “那個——”洛溪舞掩飾道,“此前她不是說要去照顧柳公子嗎,所以便順便問起。為何柳公子受傷,她卻沒事,又是誰傷的柳公子,難不成是鹿夢魚傷的?”


    難不成是柳清溪藥性發作,而鹿夢魚為了自保,竟傷了他不成?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她了。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為了自己,還真下得去狠手。


    “慕公子不讓其他人靠近,我也沒瞧真切。”芷蘭道,“隻遠遠見她站在林大夫旁邊,沒看到她有什麽異常之處,應該是沒有受傷。”


    兩日後。


    “真的是她?”慕雲澤聽完管家的迴稟,大怒道。


    “的確是她,最有嫌疑。”管家道,“那日晚宴上所有的飯菜全部都查過了,隻有那壇果酒有問題,這也就是為什麽隻有柳公子被下藥的緣故。而那壇果酒便是她準備的。”


    “去,把芷蘭叫來!”慕雲澤冷冷道。


    “諾。”管家道。


    片刻,芷蘭便被帶到慕雲澤麵前。


    “說吧,你為何這麽做?”慕雲澤冷冷道,“你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慕公子,芷蘭不知您說的是何事?”芷蘭一頭霧水迴道。


    “你還要跟我裝傻是嗎?”慕雲澤一怒拿起桌上的杯子直砸地麵,杯子霎時被摔成碎片。


    芷蘭心中一驚,雖說慕公子此前對小姐一直十分冷淡,一直以來,卻從來都是溫文有禮的模樣,自己還從未見他如此暴怒的樣子。


    “芷蘭是真的不知,還請公子明示。”芷蘭“啪”的一聲跪下,雙手伏地,戰戰兢兢叩頭道。


    “好,甚好,你非我要說得如此明白是吧。”慕雲澤見她還裝瘋賣傻,抵死不認,胸中一團怒火湧起,厲聲道,“小魚兒一向待你不薄,視你為姐妹,你為何要害她?”


    “害小魚兒?”芷蘭猛地抬頭,瞪大眼睛驚訝道,“奴婢真的沒有,奴婢一直感念小魚兒的相助之恩,奴婢雖是粗鄙之人,卻也知該知恩圖報,又怎麽會害小魚兒?”


    見芷蘭說得誠懇,倒不似是說謊話騙他。慕雲澤一時有些猶豫,莫非真的不是她?


    “那日你準備的果酒是哪來的?”慕雲澤問道。


    “是小姐讓我去買的。”芷蘭道。


    “那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碰過那壇酒?”慕雲澤道。


    芷蘭迴想了一下,搖搖頭道:“那果酒與仙人醉買迴來後,一直放在小姐房中,直到那日晚宴方才取出,並無其他人碰過。”


    “既如此,總不可能是那賣酒之人事先將那催情之藥放入酒中吧。”慕雲澤道,“你還有何話說?”


    “催情之藥?”芷蘭十分震驚,難不成,柳公子那日竟是誤服催情藥物?方才慕公子的問話,難不成,那催情藥便是放在果酒中的。


    那日,小魚兒去了柳公子房中,後來柳公子莫名其妙的受傷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聯係起來,芷蘭心中這才明白了大半。原來,方才一進來慕公子之所以那般生氣的問她為何要害小魚兒,竟是這個緣故!


    “奴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在酒裏下藥,更不會做出傷害小魚兒和柳公子的事來。還請慕公子明鑒。”芷蘭連連叩頭道。


    “若不是你,又會是誰?”慕公子還不不太相信她的話,畢竟,有機會下藥的隻有她。


    芷蘭突然想起,那日,她告知小姐柳公子出事時,她卻問的是小魚兒有沒有事。還有前些日子,在星月樓,她故意支開自己與曉月姐會麵,好似拿了一包什麽東西迴來,難不成,那就是——


    想到這裏,芷蘭突然心中一沉,若此事真是小姐所為,倘若被慕公子知道,怕是這親也結不成了。小姐啊,小姐,你怎麽這般糊塗!


    “芷蘭真的不知,還請慕公子明查。”芷蘭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答道,無論如何不能讓慕公子知道此事與小姐有關,“興許是有誰與小魚兒或柳公子有仇,卻故意將嫌疑引向慕府,芷蘭與小魚兒一向交好,柳公子——,他待芷蘭也極好,芷蘭實在沒有理由加害他們。”


    慕雲澤盯著她,見她言之鑿鑿,神情無異。若是一個普通丫頭,真犯了事,怕是不可能如此冷靜,想來,此事確實與她無關。


    但若非是她,又會是誰?


    慕雲澤細想了一下她方才的迴話,突然腦海中閃過另一個人的身影。


    不,絕對不會是她。慕雲澤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雖說,如今的她和以前不太一樣,但自小一起長大,她又是名門閨秀,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罷了,你便先下去吧。”慕雲澤道。


    “謝慕公子。”芷蘭趕緊退下。


    芷蘭迴到廂房時,洛溪舞正在繡她繡了一半的荷包,見芷蘭神色有些怪異,問道:“你怎麽了,方才管家匆匆忙忙找你過去,是有什麽急事嗎?”


    “小姐。”芷蘭看著她,有些遲疑道,“那藥是你下的嗎?”


    洛溪舞聽聞此話,心中一驚,手上的針不小心戳破了手指,一滴鮮紅的血瞬時從指尖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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