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雨軒。


    羅光透甩了甩手中的扇子,說道:“聽說你今日讓人把洛溪舞派來的丫頭直接攔在了門外?”


    慕雲澤自顧自看著書,並不理會他。


    “我說,”羅光透一把將他的書拿開,說道,“你上迴不是答應我,好好與洛姑娘說清楚嗎?怎麽,反悔了?”


    “無話可說。”慕雲澤將他的手打開,重新看起書來。


    “不是,你若不說清楚,她老這樣送信來,也不是辦法。”羅光透直接坐到他麵前,不解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能否告訴我?”


    慕雲澤歎了口氣,放下書說道:“原本我的確想當麵與她說清楚,但是,那日她來湫雨軒的情形——”


    ”怎麽?那日她對你做了些什麽嗎?”羅光透頓時來了興趣,湊近他的臉問道。


    慕雲澤用手一把推開那張湊得過近的臉,說道:“我想過了,若是再與她見麵,或許更容易讓她產生誤解,更何況,我也不希望——”


    “不希望什麽?”羅光透著急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說話說一半,急死人了。”


    慕雲澤欲言又止,隻看了看窗外的方向。


    ”哦“羅光透頓時反應過來道,”我知道了,你是怕小魚兒誤會你和洛姑娘舊情未了,藕斷絲連吧?“


    慕雲澤不置可否,繼續看書。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羅光透大笑道,“怎麽,現在出現一個強有力的情敵,知道著急了吧。不過也是,這丫頭似乎一直覺得洛姑娘與你是一對,上迴她好像撞見什麽是不是?”


    “你能不能把嘴閉上!”慕雲澤對他的呱躁實在忍無可忍,“否則我便叫空空過來。”


    “別,別,別,我把嘴閉上行了吧。”羅光透臉色頓變。


    慕雲澤不禁搖搖頭,笑道:“你說這你麽大一個人,怎麽就怕一個小娃娃呢。”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娃娃,”羅光透搖搖頭道,“他是個可怕的小惡魔。”


    “清溪,你此次學成歸來,可得好好慶祝慶祝。”柳清溪往日同窗楊子川說道,“今日我作東,我們一起到星月樓好好喝一杯去。”


    “星月樓?”柳清溪眉頭微皺道,“子川兄,你知我一向不去那種煙花之地,又何必為難於我。”


    “讓你去見見世麵,怎會是為難你。”楊子川說道,“再說了,星月樓可不是普通的青樓,那裏有個人你必須見一見,那便是——星月樓如今的頭牌洛溪舞。”


    “子川兄,我並不覺得在青樓會有什麽人值得我一見。”柳清溪拒絕道。


    楊子川壓低聲音,神秘說道:“你可知那洛溪舞是何許人?”


    柳清溪淡淡應道:“我並無興趣知道。”


    “前朝丞相洛易之你知道吧?”楊子川繼續說道,“洛溪舞便是洛易之的嫡孫女。”


    “你說什麽?洛溪舞便是當年名冠京都的才女洛大小姐?“柳清溪驚訝道,”她又怎會淪落到那種地方去?”


    “當年洛易之被判流刑,洛府被抄,所有女眷被盡數發賣,據說已是當今皇上開恩,否則以洛易之當年之所為,便是滿門抄斬,怕也是有可能的。“楊子川小聲說道,”要知道當年洛易之可是支持二皇子奪嫡的。”


    柳清溪點點頭道:“此事我也略有耳聞。”


    “怎麽,如今是不是有興趣了,那便隨我去見上一見。”楊子川說道,“隻不過那洛溪舞一直是以麵紗遮麵,據說隻有有緣人方能有幸識得她的真麵目,隻不過,到如今為止,還未能有人能得見她的真容。”


    “倒是聽聞洛大小姐不僅容貌絕世,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柳清溪說道,“若是有機會向她討教一番,倒也是幸事,隻不過,她既如此神秘,怕是尋常人等她也未必肯見。”


    “這你倒說對了。”楊子川有些垂頭喪氣道,“我去過多次,無論花多少銀子,她都不肯見我一麵。”


    “那便罷了,”柳清溪道,“那洛大小姐雖身陷沼澤,骨子裏卻仍是高貴之人,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


    “她不肯見我,卻未必不肯見你。”楊子川說道,“據說這洛溪舞最欣賞有才學之人,你自小便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如今更是檀遠書院的才子,她定然是願意見你的。若是她願意見你,你便一起將我帶上即可。”


    “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柳清溪微微一笑,道,“我不去。”


    “別啊,我就指望你了。”楊子川見說了半日都說不動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拉了他便走。


    “子川兄,你別這樣。”柳清溪試圖掙脫他。


    “你就陪我走一趟就好,就一趟,若是今日還是見不到洛溪舞,我便不再強迫於你,如何?”楊子川邊拉邊好言相勸。


    “好了,子川兄,你放開我,我去便是。”楊清溪無奈道,“在街上如此這般拉拉扯扯實在是不成體統,不過,你要答應我,我隻陪你走這一趟,下不為例。”


    “太好了。那就一言為定。”楊子川歡喜道。


    “那如今,子川兄可否放開我了?”柳清溪指了指楊子川的手。


    “好,好,好。”楊子川連忙將手放開,想了想,又搭上他的肩膀,說道,“那咱們趕緊走吧。”


    柳清溪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便隻能隨他去了。


    星月樓。


    老板娘雲痕香正在發愁。


    “香姨,你這是怎麽了?”姑娘曉月問道,“為何這般愁眉苦臉?”


    “唉,還不是因為溪舞。”雲痕香皺了皺眉,氣惱道,“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就是麻煩,這個不見,那個不見,真是氣死我了,她還真當自個兒還是當年的那個洛大小姐啊。”


    曉月輕輕拍了拍雲痕香的後背,安慰道:“誰讓她是我們星月樓的頭牌呢,多少公子哥來我們星月樓,不就是衝著她來的嗎?不過,你換個角度想,她越是這般清高,不是越惹得那些公子哥心癢癢,更想到她這來試一試,都想爭個高下。這樣,我們星月樓的生意不就更好了嗎?香姨你也沒有什麽損失啊。”


    雲痕香想了想,說道:“你說得倒也在理,這男人就是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罷了,便隨她去吧。”


    “香姨,無妨,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曉月嬌笑道,“有什麽她不想見的客人,我們去招唿便是。”


    雲痕香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還是你懂事,有什麽好客人,香姨第一個給你留著。”


    曉月笑著作輯道:“那曉月便先謝過香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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