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樾隻覺得南織鳶吵鬧得很,他想,她要是再吵,他就先解決了她。


    他可以死,但他絕不死在旁人的手中。


    那些黑衣人一瞬間全都圍了上來。


    赫其樾看不見,他偏頭:“不想死就滾。”


    這話,是對南織鳶說的。


    她最好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迴到這裏。


    這裏已經暴露了,這一批刺客就算死了,一定還會有下一批。


    “阿其哥哥,你先走。”


    “阿鳶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她再一次擋在了他的身前。


    她手中拿著笤帚。


    赫其樾:“……”。


    他覺得阿鳶這個中原女子很煩,她一點武功都沒有,還妄想保護他?


    她是不是瘋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再一次跳快了幾分。


    “阿其哥哥的眼睛看不見,先走。”


    “匕首阿鳶還給你了。”


    “你留著防身。”


    她一臉堅定地說著,身體在發抖。


    也是這一刻,黑衣人全提長刀而來。


    南織鳶有一瞬間的呆愣,她真的被嚇壞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赫其樾推開了。


    就這樣,她看著男人和黑衣人廝殺了起來。


    赫其樾即使瞎了眼睛,但他的感官非常好,他能感受到風聲,腳步聲,殺氣。


    很快,他就殺死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一死,他就得到了一件趁手的武器。


    這樣一來,他殺人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那些黑衣人全圍著赫其樾,南織鳶暫時安全了下來。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赫其樾,她這才發現他的武功很厲害。


    不愧是皇室太子,武功高強。


    少女看著很快倒下的黑衣人,慢慢地放心了。


    看來,她不用死了。


    同時,她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太子即使瞎眼都能殺這麽多個黑衣人,那他殺她,是不是也輕而易舉?


    就在南織鳶胡亂想著什麽的,她突然看見一個黑衣人悄悄繞到了赫其樾身後,他的長刀,正對他身後。


    她想也沒想,直接上去推開了那個黑衣人。


    可她闖入了危險區,很快,一把長刀劃過她後背,她的衣服“茲拉”一身都劃開了,鮮血噴湧而出。


    這一次,南織鳶想,她應該真的要死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去推開那個黑衣人了。


    少女眼淚還沒有出來,她就倒下了。


    赫其樾看不見,但他能聽見聲音,他聽見了少女的驚唿聲,很快,那道驚唿聲就消失了。


    他的心突然慌了兩分,長刀差點沒拿穩。


    那個該死的中原女子……她怎麽了?


    那些黑衣人還不依不饒,他隻能凝聚心神去對付他們。


    半個小時之後,黑衣人全倒地。


    周遭完全安靜了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樣的安靜明明是他想要的,可他突然間不喜歡了。


    那個中原女子呢?


    若是以往,黑衣人死了,她早該嘰嘰喳喳跑來他身邊了。


    可先走,周圍安靜的過分了。


    難道他走了?


    赫其樾腦中一閃而過這個猜測,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中突然有些煩躁。


    走了也好,最好走遠些。


    她再來擾他,休怪他要她的命。


    男人的長刀還沾著血,他徑直丟下後就要迴房。


    然而下一刻,他聽見了少女的喘息聲:“阿其哥哥。”


    南織鳶被疼醒的。


    她的後背太疼了,就像是要裂開了一般。


    “阿其哥哥。”


    她睜著眼睛看著人,疼到動都動不了了。


    赫其樾腳步微動,他朝著聲音走了過去,一路他的眉頭都緊皺著。


    她沒走?


    後來他察覺到了什麽,指尖微蜷。


    她該不會……


    “阿其哥哥有受傷嗎?”


    她喘著一口氣,眼睛將他上下掃了一遍。


    下一刻,她就急了。


    “阿其哥哥的胳膊流血了。”


    他怎麽又受傷了?


    也是這個時候,春桃從遠處跑來了。


    “小姐怎麽了?”


    “嗚嗚……小姐。”


    春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知道自己半夜肚子疼去了茅房,等她出來的時候,這裏就倒了一堆黑衣人。


    她家小姐更一臉慘白的躺在地上。


    “小姐怎麽流了那麽多血?”


    “哪裏受傷了?”


    春桃給她檢查了一番,發現她的後背有一道長長的刀傷。


    這道傷一直從肩膀蔓延到了腰間。


    小姐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赫其樾聽完春桃的話,他總算想起來了。


    怪不得……


    他剛剛在黑衣人的時候,明明察覺到身後有殺意,那刀離他很近了,他前麵自顧不暇,身後被人鑽了空子也有可能。


    可他沒有受傷,那殺意突然間就消失了。


    他還以為自己的判斷出了差錯。


    現在看來,是那個討厭的中原女子……救了他?


    赫其樾心中瞬間充滿了複雜,她為何要……救他?


    她真的不怕死嗎?


    “阿其哥哥受傷了。”


    “春桃……幫阿其哥哥包紮。”


    若她好好的,她就自己幫人包紮了。


    可她疼得動不了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


    赫其樾聽著她的話,心中更是暗潮湧動,他的手緊緊攥起。


    她到底為什麽要救他?


    他就那麽值得她……


    父汗將他當成哄母妃的狗和玩具。


    母妃恨不得他去死。


    可這個中原女子,她讓他不要尋死。


    她甚至可以為了救他付出……命。


    “公子,奴婢求求你,幫奴婢將小姐抱到屋子。”


    春桃滿心都隻有小姐了。


    可她不敢碰她。


    她也是女子,力氣太小了,她抱不動她。


    她隻能跪下求赫其樾。


    今晚的赫其樾也太好說話了。


    他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


    南織鳶疼到齜牙咧嘴,可她還在笑。


    “阿其哥哥竟然抱阿鳶了。”


    難道她的努力終於要有迴報。


    她臉色蒼白。


    赫其樾看不見她,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穩穩地將她抱進屋。


    他想:他才不是想要抱她。


    若不是她的奴婢跪下求他,他才不會抱她。


    她死了都不關他的事情。


    可他不願欠旁人的,說來這次的災禍還是因他而起,她受的傷與他有關,他便抱她進去,就當還她的。


    男人這般想,麵上更冷漠了幾分,可他的心,徹底的亂了。


    “阿其哥哥的胳膊疼不疼?”


    他是不是被砍了一刀?


    “可惜了,要是阿鳶知道阿其哥哥的名字就好了。”


    “今晚放飛的天燈上就能有阿其哥哥的名字。”


    “這樣阿其哥哥也不會受傷了。”


    她苦澀地笑了一下,又痛苦地“嘶”了好幾聲。


    很快,她就被放在了床上。


    春桃去燒熱水。


    赫其樾將人放下之後也沒有立即離開。


    他知道自己該走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腳就是沒動。


    少女幾近昏迷了,她哼哼唧唧著。


    她趴著,臉埋在枕頭內。


    少女的眉頭皺得發緊,春桃很快就燒好熱水來了。


    好在來道觀之前,小姐就有先見之明準備了許多藥。


    這會倒是派上用場了。


    赫其樾聽見腳步聲進來,他才轉身出去。


    他的心中,往往沒有臉上那麽平靜。


    他滿腦子都是少女哼唧的畫麵。


    他不知道阿鳶長什麽樣子,所以他腦中的她,臉是模糊的。


    她的手被針紮幾下都能疼到哭啼啼的,這會,她豈不是要哭得更厲害?


    果不其然,赫其樾很快就聽到了少女的哭聲。


    “嗚嗚。”


    春桃給人擦掉血漬,又將藥灑在傷口上,南織鳶直接疼醒又疼暈。


    這血淋淋的傷口,看起來實在太恐怖了。


    日後,小姐的後背怕是要留疤了。


    春桃都不忍心看,她給人擦洗了身子後又給人換了一身衣服。


    等她忙完,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


    她也困了。


    赫其樾迴了屋中之後久久站在窗前不動。


    他聽見少女哭了許久,又聽到她疼到暈過去,他的心中有些煎熬。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煎熬什麽。


    他完全沒有睡意。


    又站了一會,他才動了。


    他看不見,看他精準地走到了少女的床邊。


    春桃累到睡著了,她並沒有聽見人來的聲音。


    赫其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他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這又不是她的地方,他想來就來。


    少女睡夢中不是很安穩,可能是因為後背太疼了,她哼哼唧唧著。


    “嗚嗚。”


    她連睡覺都在哭泣。


    赫其樾說不上心中的感覺,他再一次走近了幾分。


    他看不見少女的傷勢,但他能判斷出來,那道傷,應該很長。


    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


    她靠近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值得她這樣為他擋了一刀?


    赫其樾想不通,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煩悶。


    “阿鳶。”


    他坐在床邊,突然呢喃著這兩個字。


    所以,喜歡和愛,到底是什麽呢?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對他好,甚至為他擋了一刀。


    他的耳邊仿佛還縈繞著少女說過的話。


    “阿其哥哥可不能死了。”


    “死了的話,阿鳶會難過的。”


    “阿鳶不怕死,阿鳶生是阿其哥哥的人,死也會纏著阿其哥哥的。”


    “阿其哥哥先走,阿鳶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她說的話,他都記得。


    她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了,還擋在他身前。


    之前那群土匪是,現在這群黑衣人也是。


    赫其樾的指尖攥緊又鬆開,他突然湊近了少女幾許。


    他憑著感覺觸到了少女的臉。


    “阿鳶。”


    她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是在哄騙他嗎?


    ……


    作者話:男主開始自我攻略,後期瘋狂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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