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逐虎方派出的凝元修士懸於空中,周身有真元化作的淡淡水波蕩漾。


    隻見他五指一張,那化身黑氣的東荒修士便被一座水牢囚於半空,任憑其左衝右撞也無法掙脫。


    “道友莫要白費力氣了,你我之間這一重的差距,可是如那鴻溝天塹一般,不可逾越的。”


    說話間,他的臉上滿是自信的笑意:“相見即是緣,到了此地,不如就來我逐虎遊覽一番,也好叫我們盡個地主之誼。”


    初入凝元後期,正是他意氣風發之際。


    此番又得王朝重用,被選為公主的護道修士。


    這事若是做成了,迴去後加官進爵與豐厚賞賜自然是少不得的。


    在他看來,大好前程已在眼前鋪就而成,隻等自己踏上去,便可順風順水,平步青雲。


    再看此間,這東荒修士不過凝元六重,將其生擒迴去,便又是大功一件!


    此等美事,光是想想便叫他心中得意至極。


    但在此時此刻,另一人的心境卻與他截然不同。


    這個護道修士不過是一個被臨時調用之人,根本不曾了解這次事件真正的內情。


    映瑄作為此事的核心人物,所知曉的內幕秘辛自是要更多。


    起初突然被楊貫峰扛在肩頭,映瑄還有些發懵。


    而在見到那東荒凝元修士化為黑氣現身的刹那,身上的感應靈寶有了反應。


    她便是明白即將發生什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神中亦是多出了幾分悲切之色。


    恰巧那時楊貫峰在全力穩固心魂,不曾察覺到她心境的變化。


    想起臨別時那日,母親哭成淚人,與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語,映瑄心中便是泛起酸楚與不甘。


    “終究,還是躲不過嗎?”


    是公主又如何?


    是皇子又如何?


    在那絕情寡意的皇宮中,若是得不到國師點名,誰又能躲過被付之一炬的命運!


    她本以為,自願來到這兇險重重的東部邊境,多立下幾份戰功,便可為母親求得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再好運的將那份任務完成,自己也可脫離既定的死亡軌跡。


    就算不再作為公主享受榮華富貴,隻要能夠成為一個有些利用價值的小棋,也比去當柴火燒了強!


    但如今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和理想。


    隻是沾染上了這份宛如詛咒的血脈,她的命運便是早已注定。


    她,是這一局中注定的棄子。


    咻﹣-


    咻﹣-


    正當那逐虎的護道修士尚沉浸在美好願景之中時,東麵的天邊便是再度飛來兩縷黑氣。


    其中一縷中還隱隱發出錚鳴之聲。


    感知到這二人的氣息,他麵上的笑容便是瞬間凝固,心頭掀起一片駭然。


    \"九重!兩個凝元九重!還有個劍修!這怎麽可能!\"


    驚覺之下,他也是自知此事不簡單,果斷舍了那水牢術法,化作一團霧氣,轉頭就朝著逐虎的方向玩命逃竄。


    \"別慌!十年以來東部邊境還從未有過凝元隕落的先例,對方不會下死手,甚至有可能不會深追!\"


    \"就算真打起來,最差的結果也不過重傷跌境,大不了就棄了公主投敵,保住性命當是不成問題。\"


    飛掠之間,這名護道修士還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將退路都已經想好。


    嗡﹣-


    可就在下一瞬,他氣府中的元丹竟是傳出一陣悸動,讓他周身一麻,腦海中竟是浮現出元丹崩碎的恐怖畫麵。


    \"什…\"


    叱吟﹣﹣嚓!


    未待他明白發生了什麽,漆黑劍影便是一閃而過。


    他的身形隨即在霧氣中顯現,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隻是頸間微微一涼,眼前景象便是天旋地轉起來。


    就在這場衝突發生的同一時間。


    逐虎王朝的皇宮之內,一場棋局行至了中盤階段。


    對弈的雙方是一男一女。


    女子是當日在李元德演法氣落凝元時,現身觀禮的西妃娘娘。


    對麵的男子,大家也不陌生。


    他的麵容上糊了一層馬賽克模樣的遮掩術法,正是那日在秋鹿為楊家定功劃賞的王朝高層人物。


    \"能願意去東邊冒險,便算有了求死之誌,映瑄的心性已超過其他兄弟姐妹許多。\"


    西妃捏起一枚白子,緩緩落下。


    \"嗬嗬,娘娘此言差矣,真要求死,就該是好好修習秘法,讓那火燒得更旺才是。\"


    無麵之人輕笑著,將一枚黑子打入白陣中:\"看似求死,實則求活,娘娘也是清楚的,論天賦映瑄遠不如秋涵,論智謀又遜於天陽太多。\"


    \"至於其他方麵,與那些真正有天賦的孩子比起來,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也就樣貌也還算有些出彩,但終究不過一張皮囊,我實在沒法為她作薦。\"


    西妃看著他落子,眼神又將全盤掃視一遍,之後便是思量許久。


    \"隻做一步小棋,也是好的。\"


    \"唉....\"


    無麵之人歎息一聲,搖頭道: \"娘娘啊,走到這個份兒上,哪有一步還是小棋。\"


    “您此前已經保了李家那個會下棋的小姑娘了,如今再來討要名額,真真是在難為於我了。”


    \"您既已經為映瑄留了那道後手,就且看她個人的造化吧。\"


    此時二人麵前的棋麵,變化已然不多,至多再走四五步,便是要進入收官階段。


    西妃抬手捏起一子,在棋盤上方懸停半晌,最後又是放了下來。


    \"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


    \"替我將此物,送去淑妃那裏吧。\"


    \"是,娘娘。\"


    無麵之人眼看著那道白綾從西妃娘娘手中遞出,隱於術法之下的麵龐也是閃過一抹悲憫之色。


    親手賜死自己的親妹妹,不知這位西妃此刻心中,是何種感想。


    \"她不必死的。\"


    \"沒了映瑄,崇天宮於她一介凡人而言,和那修羅鬼獄又有何分別!\"


    聽出了西妃言語中夾雜的怒意,無麵之人隻得垂眸不言。


    \"西征我去了,也勝了!如今要往東麵打,便又算計到我頭上,這偌大個逐虎,就沒有其他能頂事的人嗎?!\"西妃怒斥道。


    \"娘娘。\"


    無麵之人口喚一聲,俯身拜下,用一道術法傳音至西妃耳中。


    \"這是,陛下的意思。\"


    西妃聞言眼眸微動,在那如寶石般明媚的目光中,在一瞬閃過諸多複雜無端的情緒,又在下一瞬盡數消散。


    \"這棋留著,以後有空了接著下。\"


    西妃撂下一句話,這具分身便是如飛灰般消散於無形。


    \"是,娘娘。\"


    無麵之人點頭應下,起身後便以術法將棋盤定型,收入袖中。


    二人談話休止之時,也是那東荒凝元劍修轉身將逐虎護道修士元丹戳碎之刻。


    元丹破碎,真元潰散。


    道道冰藍色真元如遊魚入海,重新歸於這片天地,化為了一場傾盆大雨降於此間。


    雨落之際,那東荒劍修身形再度一閃,轉瞬間便來到了狂奔的楊貫峰身前。


    當﹣-


    一劍落下,卻是被一道術法屏障攔住。


    \"砍不破?\"


    他眼中有些許意外,隨即加大力道又是將一劍刺出。


    噔!


    這次反饋更重,讓他整條手臂都有些發軟。


    \"真砍不破。\"


    知道了這屏障的斤兩,他便收起了手中長劍。


    這時候,餘下那兩個東荒修士也落於此地。


    他們看了眼護住楊貫峰和映瑄二人的術法屏障,又看了眼同伴收起的長劍,便是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般厲害,你都奈何不得?\"


    \"通靈手筆,你以為呢?\"


    這劍修無所謂的聳聳肩:\"維持不了太久,等等就是。\"


    \"嘿,你不怕逐虎那邊來援兵啊?\"


    \"一堆草包凝元而已,來多少都不過我一劍之事!\"


    (昨天下午打了針,今天起來燒退了,但還是頭疼,趁著精神還好碼了一章,下午應該得在床上歇著了,感謝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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