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大衛說完溫泉的來源,顧清蓁的心情也跟著沉了幾分。


    秦有毅出任務受傷那年,顧清蓁還沒出生。


    她隻聽媽媽提過,剛受傷的秦有毅自暴自棄,狀態極差。


    五年後,顧清蓁的出生,似乎讓秦有毅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他慢慢開始振作起來。


    顧清蓁也記得一些朦朦朧朧的往事。


    小時候,秦有毅的確很疼她。


    他行動不便,坐著輪椅把顧清蓁抱在大腿上。


    她媽還說過,你大舅舅就像保姆,給你喂奶、換尿片這些活兒,他都幹過。


    秦寶貞笑著打趣女兒:“你呀,就是咱們家的福星,你大舅舅那種狀態,都被你給盤活了。”


    正當顧清蓁努力從迴憶中抽出細節的時候。


    就聽到了秦大衛的歎息聲:“我老頭子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有毅這個長子了。”


    顧清蓁勸他:“外公,意外的事,誰也不想發生。”


    秦大衛卻說:“你大舅舅的天賦好,身手也靈活。那次任務,若不是因為他失戀了,中途分了神,根本就不會受傷。”


    “大舅舅戀愛過?”顧清蓁很吃驚。


    在她記憶中,秦有毅因為殘疾,生活得十分孤寂。


    別說是外人沒法靠近了,秦家人也不敢親近他。


    以至於,顧清蓁壓根就沒把戀愛這事,跟秦有毅聯係起來過。


    “戀過,還戀得死去活來那種。”秦大衛說。


    “那人呢?”顧清蓁好奇極了,“怎麽大舅舅沒把人娶進門呢?”


    “被我給棒打鴛鴦,打散了。”秦大衛說。


    “……”顧清蓁啞口了:你老人家這事幹得不地道。


    屋裏安靜了半響,顧清蓁憋不住問:“為啥呢?”


    在顧清蓁心目中,秦大衛是那種很開明的老人。


    畢竟,秦家也不同於陸家這種財閥家族。


    他們靠的是自身功夫立足,不需要商業聯姻來鞏固實力。


    所以,秦家兒女的婚姻,都有自由選擇權。


    以她媽秦寶貞為例吧,當年戀上了她爸那種鄉下窮小子,秦大衛也沒阻止過。


    唯一的要求,就是男方入贅秦家,替她保留“秦可兒”的姓氏。


    在小輩麵前談及往事,秦大衛藏不住內疚:“唉,你外公當年也是個老頑固,有毅是咱們秦家長子,他天賦又好,我是有心打算把秦家的大權交給他的。”


    所以,大兒子當年的婚姻,秦大衛嚴格把關。


    聽說,秦有毅跟一個普通的工廠女工相戀。


    秦大衛氣得不行。


    他根本不給大兒子說情的機會,舉著大棒就打散了鴛鴦。


    秦有毅如他所願,跟那個女孩分了手。


    就在秦大衛以為問題解決的時候,才發現後患來了。


    失戀的秦有毅,在出任務的時候心不在焉,被對方騎著機車碾過。


    秦有毅不光是傷了脊椎,下半身癱瘓,連生育能力都被剝奪了。


    長子的遭遇,刺激了秦大衛。


    他是從秦有毅受傷開始,才真正接納了男女平等,覺得秦家的大旗交給兒女都一樣。


    也是從這之後,他才放手兒女們的婚姻自由。


    但,秦有毅受傷的事,卻永遠都迴不去了。


    顧清蓁從不知道,秦家還藏著這麽一段往事。


    她很震驚,也有幾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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