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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腳步聲擲地有聲,一階一階踩得異常穩妥緩慢,讓人想起索命的閻王。


    不止是趙珂,就連全身鏡前的幾個女生也從鏡子裏看見緩步上樓的男人,怔在原地。


    “爸媽沒教過你們他媽怎麽說話?”


    像是剛跑完步沒緩過來,白皚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隔著一個台階,他停下腳步,憑借身高優勢,他也仍然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們。


    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


    他眯眼,眉頭輕蹙,不等她們開口辯解,他將手上的塑料水瓶捏爆,扭成一團直直砸在其中一名女生身後的鏡子上。


    塑料破邊劃過女生側臉,像一陣風,順帶撩起她耳側的短發,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隻聽聞廢塑料在鏡子上“砰”的砸響。


    先前還滿嘴醃臢話的短發女生早已渾身僵住,背脊上不斷往外滲出冷汗。


    “再學不會好好說話,下一次你們就像這團廢品一樣。”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大氣也不敢出。


    “白皚。”許雯大著膽子,突然溫聲細語道,“她們也不是故意的……”


    聞言,白皚的眼神從中間移向一側的許雯身上,他再次眯眼,冷聲道,“我認識你?”


    顯然沒料到白皚這麽不給美女麵子,許雯麵色有些難看,她強裝鎮定,“上次在辦公室,我們有……”


    “我和你熟?”


    許雯“啊”了一聲,瞥見男人陰沉的目光,她再不敢說下去。


    白皚略一掃過幾人,沉聲道,“不走?”


    腳步聲匆匆忙忙離開,白皚仍舊站在原地,盯著鏡子,“還不出來?”


    他瞧著鏡子裏從牆後走出來的身影,神情逐漸緩和。


    趙珂下樓,與他擦肩而過,卻被男人忽然抓住手腕,她聽他說道,“替你解決了麻煩,也聽不來一句道謝?”


    如果不是你,哪有這些倒黴事。


    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她改成一句毫無感情的“謝謝”。


    自始至終,他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自帶的疏離。


    望著鏡子裏她下樓梯的背影,白皚忽然鬼神差事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趙珂沒迴頭,聞言,她隻是停住,“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到這種可以聊天的地步。”


    莫名其妙,她說話帶著渾身的刺,白皚很不爽,他轉身,大步走來,擋在趙珂麵前,“你不會好好說話?”


    聞言,她嗤笑,“白大爺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在這個學校第一次見麵是什麽場景?”她瞧著他蹙眉,她又說道,“腐敗巷,你的狗揍了我一頓,就憑這,你覺得我怎麽和你好好說話?”


    聽完這話,眼瞧著人走遠,他竟邁不出步子,覺得心像是被一根針狠狠紮了一下。


    ……


    午休結束,下午是單人短跑項目。


    趙珂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半天假,她迴來時剛好高二年級男子一百米結束。


    白皚僅以零點五秒的優勢贏了張繼揚。


    比賽結束,張繼揚衝著檢錄區走過來,嘴角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


    看見他那雙眼睛,趙珂都渾身不舒服。


    盡管眼神避開他,可張繼揚依舊停在麵前,衝她張開手。


    無視不了,趙珂抬眼,“幹嘛?”


    張繼揚盯著她,頭向下點了點。


    順著他的目光,趙珂視線放在他腰前的號碼布上。


    她笑著咬牙,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一字一頓說的異常用力,“自己解。”


    她不動,張繼揚就一直矗在這,眼見周圍檢錄的人越來越多,他嘴角上揚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你就這麽怕我?”


    趙珂冷哼,正巧廣播裏在催下一場比賽檢錄的開始,她暗罵一聲,起身去解他的號碼布。


    伸出兩隻手指去接迴形扣,趙珂盡量不碰到其他地方。


    突然,張繼揚低下頭,毫無征兆,朝著她耳後最為敏感的地方吹了一口氣,“我想念那天你身上的味道。”說完,他勾唇笑起。


    當即她毛骨悚然,帶著溫熱的氣息撲來,驚起一片寒顫。


    她抬眼正要罵迴去,忽然旁邊橫生一隻手將趙珂拉走。


    一股蠻力。


    趙珂不穩跌入一個懷抱,隔著薄薄的t恤,她能感受到自己腦袋砸在他胸口的感覺。


    她抬眼,是白皚。


    他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這裏。


    他斜眼睨著張繼揚,“你他媽沒手?”


    張繼揚看了眼白皚,又瞥了眼被他護在身後的趙珂,舌尖抵著上牙輕笑一聲,將號碼布摘下扔到檢錄台。


    人走遠後,趙珂不動聲色拉開與他的距離,白皚收入眼底麵色又陰沉了幾分。


    “謝謝。”


    趙珂沒有看他,半晌,似是感受到身旁傳來的陰鷙感,她重又抬頭,跌進一雙漆黑的眸子中。


    白皚沉著臉,突兀又直白地盯著趙珂,“你他媽不會拒絕?就那麽上杆子招惹男人?”


    一瞬的怔忡後,趙珂瞪他,“你發什麽瘋!”


    “發瘋?”他冷冷嗤笑,一把抓過趙珂的手,拽著就往外麵走。


    場館外,他抓著人直接上了二樓,將她甩到一麵牆上,力道大得她分明聽見背狠狠撞在牆上的聲音。


    “你有病?”趙珂疼地皺眉,下意識朝他吼道。


    隨後,隻見他睨著趙珂,視線掃過她的唇,最終停留在白皙的脖頸上。


    “他親的你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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