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夜淡淡之中突然多出一雙猩紅的眼睛,而這如燭光一般紅色眼睛盯著他們。


    一雙,兩雙……


    以至越來越多,數之不盡。


    “嗷嗚……”


    狼王一聲吼叫,帶著一大群野狼到來,能看見的數量已是剩餘騎兵的幾倍之多,密密麻麻的一片,保守估計過千,單單是看著都冷汗直流。


    狼群圍著不動露出兇目與騎兵瞪對片刻,就這樣僵持著也折磨人啊!


    “完了,迴不去了……”如今再想離開已經為時已晚了。


    “鄧副將該怎麽辦……”


    對著這麽一群兇狠殘暴的狼,數量過於龐大,一時之間也束手無策,他們根本毫無勝算可言,這次他們真的怕了,幾乎失去了一半信心。


    “吼!”


    狼王二次吼叫,幾隻山狼行前勇猛的撲了上去,開始攻擊撕咬騎兵。


    “啊!”一聲痛叫,被咬之人一劍刺穿狼的肚子。


    這一舉動不但沒有嚇到狼群,反而激怒了它們。


    兩隻黑影一閃,就有兩隻野山狼撕咬著一名騎兵,“救命啊……”此話一完,此人一隻手臂給撕扯掉,當場鮮血淋漓,痛楚令此人立即暈倒了,從鯢獸背上掉下來。


    誰知,下一刻就有幾隻小狼崽撲上去撕咬,痛覺使得此人立馬醒來,可惜狼崽子太多了,此人很快就斷氣了,最終皮肉給一塊一塊的撕了下來。


    這一幕,震懾了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了崖子薑。


    白光一閃,有人斬殺了這兩隻狼崽子,趕跑了它們,而它們走遠時還叼著同伴的骨肉,一滴滴的鮮血從皮肉上滴下來,看著都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最需要士氣。


    不然,他們就會全部成為惡狼的食物。


    這人鼓勵身邊的同伴,“拿起手中的兵器,哪怕是死,也給弟兄們殺出一條活路!”


    “啊……”突然一聲慘叫。


    又有人給撕咬掉一條手臂,頓時痛暈了過去,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已經沒機會再醒來了,有六、七隻母狼帶著狼崽子跟著撲了上去,一口一塊肉的給分屍了。


    這群山狼很有組織性,強壯的公狼負責進攻,而母狼帶著狼崽享用戰利品。


    狼群已經讓腥味沾染紅了眼,非常兇惡,笨重的鯢獸給靈活的狼群耍得團團轉,鯢獸受驚,陣型亂了,騎兵完全失去了威勢。


    “大家背對背靠著,別人這群畜生有機可乘……”


    這些不在鯢獸背上的騎兵盡管背靠背,還是擋不住惡狼的攻擊,沒有騎著鯢獸的騎兵給逐個咬殺,屍體給叼走。


    太殘忍了。


    早已躲在樹上的崖子薑看不下去了,便對他們叫出,“快,快到樹上去……”


    不曉得誰人喊的一句,一部分騎兵反應過來,踩著騎獸的後背借力跳躍到十丈高的樹上。誰可曾知曉,惡狼也跟著踴躍而上,跳到鯢獸背上借力飛躍至半空,一下子咬住那些反應慢的,給惡狼咬住立馬失去平衡往下掉,眼看即將脫離地獄,卻在半空給撕扯了下來。


    恨啊!


    “這群畜生,若我活著迴去,勢必帶領大軍踏平你們……”


    給咬著的騎兵一落地便遭受一小群狼的分屍遭遇。


    僥幸有那麽寥寥幾人沒有讓瘋狂的山狼咬著,他們渾身顫抖的站在高樹之上卻也是一副驚懼萬狀樣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坐騎與同伴給狼群當食物了,心裏仿佛給刺了一刀。


    他們暫時是安全了,如今處境也屬堪憂,緩不過來勁。


    人與獸騎的下場一樣,一邊給狼撕咬著嚎啕大叫,叫爹喊娘的哀鳴慘愴,一邊作最後的反抗。隻剩下一半身體仍然在掙紮的畫麵,尤其慘烈,不忍直視。


    獸騎的嘶鳴聲,騎兵的慘叫聲,悲絕了徹夜。


    騎兵手裏掉落在地上的火把一點一點正在消減,慘叫聲連綿不絕仿佛閻王親臨點名奪命一樣,一夜之間,七成騎衛幾乎全部死在狼群的圍攻之下,一部分也成為崖子薑血祭骨刺的亡魂。


    崖子薑識趣,躲在一顆最高樹上看熱鬧,他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好兇狠的畜生啊!”


    “崔從新你個小王八蛋要保佑我啊!”這種情況求神拜佛也沒用,崖子薑隻能罵崔從新了,他開始後悔阻止那些騎兵離開了。


    “嗷嗚!”狼王一聲咆嘯,仿佛要傳遞什麽命令一樣。


    群狼跟著一起嚎叫,“嗚嗚……”


    果然如此。


    此事還未完結,狼群分食完地麵的鯢獸加騎兵屍骨就開始把目標轉移到樹上的騎兵身上,三隻狼盯準一個目標,同時飛箭般奔跑過去,快到目標所在的那棵樹下,很有默契的同時跳躍起來,兩隻狼踩著同伴的身體再度跳躍,最後一隻狼又踩著另一個同伴的身體進行三次連連跳躍,十來丈之高的大樹就這樣輕輕鬆鬆跳上去了,用此法一隻接一隻踏著同伴的身體登天,分工細明一躍就是十丈高,一連串動作配合得完美無瑕,仿佛有了猛虎添翼的氣勢。


    一隻狼躍起至樹上精準的咬住一名騎兵的腳,這名騎兵給狼咬著不放,驚慌失措之下拔出小劍刺中了狼,誰知狼越挫越勇,不管疼痛,無所畏懼的拿生命換生命,死咬著騎兵的腳甩來甩去,這名騎兵突然重心不穩,腳一滑就給狼拖下去了。


    “啊!”


    一聲慘叫,人一落地,狼群湧了過來,這名不幸掉下去的騎兵瞬間給分屍。


    “這些畜生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又瘋,又狂……大家一定穩住!”


    說得倒是輕巧。


    其他騎兵僥幸躲到樹上,又看見同伴這幅下次也是驚魂未定狀態再度毛骨悚然,早已嚇破了膽汁。


    “啊啊……”一次又一次目睹這樣的情況,有人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選擇自我了斷。


    哪怕是自盡了,下場都是一樣,隻要掉落到地麵絕無生還。


    狼群以同樣的方法又用到了第二、第三個騎兵身上,一次不行接著再來,即使是躲到樹上的騎兵也給一個一個收拾掉了。


    拿命去給同伴爭取食物,如此聰明的狼實在太可怕了。


    最後一名騎兵雙目無神,精神渙散的玩著遠方,“逃出去的弟兄一路平安,記得迴來給兄弟們報仇!”


    說完此話,他逼於無奈的選擇了自盡。


    好可憐啊!


    崖子薑看著他慢慢掉落,鮮紅的血半空中揮灑著,最愚蠢的無奈卻是最英豪邁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可憐要比他們幸運多了,實屬不幸中的大幸。


    醫者,救死扶傷,那麽屠夫呢!


    這群惡狼簡直比屠夫更可怕。


    漫漫嘹空,繁星正直璀璨,光明的前夕都是黑暗的,那是讓人絕望的黑暗,今夜就是獵人的獵殺時刻,隻不過獵人的角色是狼。


    這會,天色逐漸明亮,不再那麽暗淡了,有微弱的光明了,幾雙兇光依然四溢,一些惡狼也盯準了最高那棵樹上的崖子薑。


    崖子薑身子輕小,底子練得還好,幾乎能躲到樹的最高處,哪怕迎風搖擺又搖搖欲墜,他都抱緊樹尖不放手也沒能掉下來。如今他忍不了罵著,“你們這群畜生,果然是畜生,難道……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野性的唿喚,它們是沒有理性的。


    果斷朝崖子薑進攻。


    由於太高了,狼群屢試沒能得逞,崖子薑驕橫的挑釁,“去你畜生個大爺的,我寧願去惹老虎,都不願看見你們這些畜生!有本事上來咬我啊!畜生,畜你他娘的生!”


    這些直拔的大樹幾乎都一樣高,由於騎兵個個都是穿著盔甲,又是恨強壯的大漢,體型方麵與崖子薑不是一個體量的,術法開道方麵也沒崖子薑高明,根本做不到像崖子薑那樣輕盈矯健能夠待在到大樹的最高之頂,所以騎兵才沒能從群狼中活下來。


    “嗷嗚!”


    狼王的一聲響亮嚎叫,狼群又開始活躍起來了,一群狼團了過來,圍住崖子薑所在的那棵樹,張開猙獰血口,利用鋒利的獠牙開始瘋狂的撕咬樹身。


    雖然看不到下方是什麽個情況,但是他明顯覺得這棵樹有晃動感,命與這樹綁著,崖子薑再也笑不出來了,“你們不會咬樹這麽沒品吧,畜生大哥!呸……”


    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不得不佩服,臨死之前都得讚一讚,這根本不是畜生能夠相提並論。


    “畜生兄弟,我錯了,放過我吧!”。與畜生稱兄道弟,那自己豈不是狼狽為奸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崖子薑立即改口,“畜生大爺,小弟……”


    哢哢……


    遇事不對首要是淡定。


    尤其是這種生死關頭。


    樹身的爆裂聲越發響亮,一會大樹開始傾倒,劈裏啪啦的一陣響聲,大樹直倒下去,狼群飛撲過去,找了老半天都沒能找到崖子薑的身影。


    “嗷嗚!”


    狼王再次發出的命令,狼群便不再去搭理身在另一棵樹上抱著樹頂不放的崖子薑,狼群開始享用滿地殘餘的食物。


    當時的機會隻有一次,大樹倒下,崖子薑猴子般身手半空中就跳到另一棵樹上麵去了,嗖一聲又溜到最頂上,這次他徹底給折服了,“好狠的畜生,真的牛批!”


    狼群試了幾次都沒能碰著崖子薑,見崖子薑身子瘦小,又無幾兩肉,在這麽一個小家夥身上耗費精力不值得,狼群最後也放棄了獵殺崖子薑。


    這群畜生不再為難自己,崖子薑才敢放一萬個心,原本是稍微的借用一下狼群的力量,這一借差點把自己借沒了。


    崖子薑給惡狼的聰明折服。


    他突然想起老頭子的那句忠告‘敗事不足,成事有餘’。


    “這死老頭講話不會那麽準吧,我現在上又上不了,下又下不去!是不是他說的那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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