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蘭進門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女兒,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因為她有兩個兒子,所以,並沒有重男輕女,反而更加寵愛這個小女兒,也精心培養了,將來也能有個好歸屬。


    雖然她對女兒成為三皇子妃的事兒並不看好,但是對家族有利,她還是讚同的。


    卻沒想到……


    “夫人。”伴秋急忙起身行禮。


    “蕊兒怎麽樣了?”


    伴秋搖搖頭,眼眶也紅了:“小姐一直沒醒,大夫說,能不能醒來,要看天意了。”


    “怎麽會這樣?”於蘭握著女兒毫無反應的手,眼淚掉得更快了。


    後麵跟著進來的何雲雲也歎口氣,她就一個兒子,雖然沒有女兒,但是也能體會做母親的心,急忙吩咐了人送來了溫水毛巾,然後上前勸慰於蘭:“嫂子,別難過了,蕊兒吉人天相,說不定明天就能醒呢。”


    於蘭擦了一下眼淚:“借你吉言,你說,出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麽就……”


    “哎。”何雲雲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跟著歎口氣。


    陳蕊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掉,想要擁抱一下於蘭,卻從她的身體裏直接穿了過去。


    “陳大小姐啊,你現在是鬼,怎麽可能跟人碰觸?”十六在旁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是神仙,我不想去別的地方了,我想要迴去,我想要見我娘,嗚嗚。”陳蕊卻哭了起來。


    “哎。”十六歎口氣,“不是我不讓你迴去,而是你迴不去了。”


    “怎麽可能?我的身體還在,我還沒死呢,我隻要醒過來就行了,我……”


    “你的壽命就這麽多。”十六隻能殘忍地開口,“這麽說吧,如果沒有我,你現在早就過奈何橋了,是我跟你的身體契合,這才讓你逗留這麽久,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了,那我就再找吧,你……你就真的消失了。”


    陳蕊沉默了。


    “如果我成了你,起碼在你的家人眼裏,你是活著的,那起碼不會太傷心了,當然,你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走了。”


    “別走。”陳蕊一聽著急了,“我剛才說笑的。”如果真的過奈何橋喝孟婆湯,那她就不知道會投胎到哪裏了。


    “陳蕊,我是沒感情的數據,不要跟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十六說得一本正經,也就老大能跟她開玩笑,別的人都不行。


    “對不起。”陳蕊急忙道歉,“我剛才就是太難受了。”


    “行吧,我原諒你了。”


    “你真的能幫我照顧陳家?”


    “陳蕊,陳家太大了。”


    “我說的是我自己的陳家,就是我爹娘和兩個哥哥。”


    “隻要他們不為惡就可以,如果他們心思不正,我不敢保證。”


    “我知道。”陳蕊點頭,“能這樣就很好。”


    於蘭執意留在這裏照顧女兒,何雲雲就安排了幾個人在外麵候著。


    陳伯年則跟陳國棟陳國梁兄弟商量了許久,最後陳國梁出了個主意,那就是陳伯年收陳月嬌為幹女兒,讓陳月嬌代替陳蕊嫁入三皇子府。


    陳伯年皺眉:“二叔,這恐怕不妥吧?”


    陳國棟也歎口氣,這法子的確是不妥,而且很不妥,三皇子是他的外甥,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原本娶陳蕊是為了讓他更重視陳家,但是現在如果塞一個庶女過去,那恐怕會引起對方的不悅。


    “不要心存僥幸了,明天上朝,實話實說吧,讓皇上決定吧。”


    陳伯年和陳國梁就都沒說話。


    第二天朝堂上,陳伯年上朝請罪。


    周順帝今天的精神不錯,心情似乎也挺好,所以,並沒有責怪陳伯年:“愛卿也不要太著急,一會讓禦醫再去看看,如果實在醒不過來,那也是跟老三沒緣分呢。”


    周景軒垂眸,看不出情緒。


    “陛下。”劉山高喊了一聲,出列跪倒。


    周順帝的眼裏閃過了一抹厭煩:“劉國公,你有何事?”


    “皇上啊,三殿下的親事一再生波折,老臣覺得吧,這可能是那些女人都跟三皇子府不匹配啊。”


    眾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還匹配上了?


    “你們別不信啊,你看看我家閨女,雖然是個側妃,可是好好的啊。”劉山知道大家都在笑話他,但是他沒所謂,要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得臉皮厚。


    “那以劉國公的意思,要如何啊?”


    “我家還有個小女兒園園啊,長得比她姐還漂亮的,讓她當三皇子正妃,正合適,嘿嘿。”


    “劉園園?三皇子妃?”


    “對啊對啊。”


    “上次宴會的時候,你兒子還說讓她當五皇子妃呢。”


    “哎呀,我那兒子不成器,他不懂。”劉山急忙擺手,“這園園要是進了三皇子府,那跟玲玲可就是娥皇女英了,到時候……”


    “混賬!”有人厲喝了一聲,“劉國公慎言。”


    三皇子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甚至眼裏已經閃過了殺意了,這老東西這是要害死他啊。


    “我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嗎?”劉山卻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姐妹倆共侍一夫,這是美談啊。”


    周順帝的嘴角勾了勾:“老三,你怎麽看啊?”


    周景軒急忙出列跪倒行禮:“父皇,兒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兒臣的父親是天子,所以,兒臣一切都聽從父皇安排。”


    “朕是問你,如何看娥皇女英啊?”


    “兒臣愚鈍,自詡無法跟舜帝相比,所以,無福消受。”


    周順帝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又看向了劉山:“劉國公,你覺得自己堪比堯帝?”


    “嗯?”劉山一愣,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嚇得一腦門汗,急忙磕頭,“老臣不敢。”他怎麽忘了娥皇女英是堯帝的女兒啊,自己倆閨女要是比為娥皇女英,那不是說自己是堯嗎?那三皇子豈不是就是舜了?


    “混賬東西。”周順帝忽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下來。


    雖然沒砸到劉山,但是卻在他的跟前落地,碎成了八瓣。


    劉山隻能不停地磕頭認錯,還一邊磕頭一邊扇自己耳光:“老臣錯了,皇上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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