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嬤嬤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半個時辰後才迴來。


    “翹楚長公主哭著進宮?”紅太妃皺了皺眉頭。


    “是,可是奴婢不敢離著太近,所以沒聽見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兒,後來皇上就帶著她去了禦書房。”元嬤嬤壓低了聲音。


    紅太妃深吸了一口氣:“我這眼皮這幾天總跳,感覺有事兒要發生呢。”頓了一下,“容玉仙子迴來了嗎?”


    “仙子之前來了消息,說是有事兒耽擱了,不過藥丸子會按時送來的。”


    “那就好。”紅太妃抬手摸摸自己的臉,讓元嬤嬤拿了鏡子過來,“你說我這臉能維持多久?”


    “娘娘天生麗質,如今看上去也就跟三十幾歲似的,自然是可以長盛不衰呢。”元嬤嬤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氣,說話當然也就是照著她愛聽地說。


    紅太妃笑了,將鏡子放下:“就你會說話。”


    “奴婢隻是說實話而已。”元嬤嬤過去將鏡子收起來放迴了桌子上,“太醫說你該好好休息,還是身子要緊。”


    紅太妃點頭,然後躺了下去。


    禦書房裏,翹楚長公主哭得很是淒慘:“皇兄,真沒想到會這麽惡心啊,那個天一觀的人簡直……簡直是慘無人道,簡直是罔顧人倫,簡直……”


    周順帝捏了一下眉心:“你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遇事兒還是哭哭啼啼的?”


    “哥,我再大也是你妹妹啊,再大也是你背著長大的。”翹楚長公主吸吸鼻子,“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是沒想到阿辰這才出去竟然遇到了那樣的事兒,那個什麽仙姑仙子的,簡直不是人,哥,你得做主啊,如果這個事兒宣揚了出去,那……”


    周順帝的眉頭皺了一下:“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迴去,朕會處理的。”


    “關鍵是那藥丸竟然是用孩子的腦子做的,雖然我沒吃過,但是聽著都覺得惡心。”翹楚長公主癟癟嘴,“也幸虧是阿辰過去的,那消息暫時還壓著,這要是換個人……算了我不說了,我先出去吐一會兒去,臣妹告退。”說完屈膝行禮之後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就忍不住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江百川。”周順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禦前帶刀侍衛,禦林軍統領江百川急忙進來單膝跪地:“皇上。”


    “隴西那邊怎麽迴事?”


    “那邊都是半個月來一次消息的,現在還沒到時間……”


    周順帝深吸了一口氣:“其餘的人呢?都沒有消息傳來?”


    “沒有。”


    “蠢貨。”周順帝忽然抓起了手邊的硯台砸了過去。


    江百川不敢躲,隻能被砸破了頭,任由血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趕緊派人去查,朕要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江百川應了一聲,行禮後轉身離開。


    周順帝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禦書房,緩步走到了不遠處的悠然宮門口。


    有暗衛現身行禮,然後打開了宮門。


    這悠然宮跟冷宮差不多,皇上不來,宮門都是關閉的,裏麵也沒有任何的宮女太監,但是,裏麵的布置卻很溫馨。


    一個白衣美婦就靠坐在牆角的藤椅上,出神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周順帝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美婦收迴了目光,但是卻沒有看他,隻是伸手開始解自己衣裳的扣子。


    周順帝的眼裏閃過了一抹憤怒,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心悠,你在做什麽?”


    “不做嗎?”趙心悠抬眼看向他,一臉的奇怪,“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要隨時隨地地伺候你的嗎?”


    周順帝卻微微地唿了一口氣:“你是我的女人,不一定每次都要做那事兒的,現在,我就想讓你陪我坐會。”


    趙心悠不說話了,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心悠,我對你不好嗎?”周順帝微微地凝眉。


    “好。”趙心悠點頭,這個男人對她很好,吃的用的都給她最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卻十分的反感。


    這個男人告訴她他們從小兩情相悅,但是因為他是皇上,所以不能在一起,如今這樣也是為了保護她的,否則那些後宮的女人們肯定會傷害她的。


    但是,她就是覺得不對。


    又因為沒有記憶,她也不知道哪裏不對。


    “那你為什麽對我總是……”周順帝的眉頭皺得更高了,“總是那麽冷漠?”


    “我沒有。”趙心悠搖頭,“我每次都和你睡了,怎麽能叫冷漠?你後宮那麽多女人,不是對誰好就跟誰睡嗎?”


    周順帝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趙心悠卻瞪著一雙杏眼看著對方,似乎在等待對方的迴答。


    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是天生麗質,尤其是最近這十幾年,因為沒有了記憶,也沒有了煩惱,所以,整個人反而更年輕了,尤其是瞪大了那雙漂亮的杏眼的時候,甚至少女感十足。


    周順帝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當年,就一眼,他就對這個女人淪陷了,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將她一直禁錮在身邊。


    此時看著她那雙霧蒙蒙的杏眼,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將人抱過來,大踏步地進了內室,很快就傳來了床榻搖曳的吱呀聲了。


    許久之後,周順帝終於滿足的釋放了自己,親了親已經睡過去的女人,起身收拾好之後這才離開了悠然宮。


    等人離開後,原本應該在昏睡的趙心悠卻猛然地睜開了眼睛,原本懵懂純真的眸子裏,卻是滔天的恨意:“熱水。”


    很快,兩個又聾又啞的婆子就抬了熱水送了進來。


    趙心悠坐進了浴桶裏,拿了布巾拚命地搓洗自己的身體,搓紅了,破皮了……她卻跟沒感覺到似的,最後甚至整個人都埋進了水裏。


    一雙幹枯的手將她拉了出來,另外一個婆子紅著眼跟她打著手勢:“夫人,小公子還等著你呢。”


    趙心悠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然後點頭:“好。”對啊,小兒子還在外麵呢,就算死,也要見兒子一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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