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群北蒙人,拖著殘破的身體,反而比先前走的還要快。


    過了一個時辰,確定他們走遠了,浦安修才帶著人複又迴到了北蒙剛剛停留的地方。


    眾人自覺的去收箭,隻是卻不時得有人抱怨。


    “這是哪個鱉孫射的,箭術如此差,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隻見他麵前的空地上插著支箭,每人隻有三支,這支還被射空了,就代表了少殺一個北蒙人,這人自然心疼又可惜。


    “這個肯定射歪了,都讓北蒙人自己給拔下來了。”


    伴隨話落的是地上一隻帶血的箭支。


    第一邊有人搭話道:“下次在箭頭上抹點毒藥,見血封喉的那種最好。”


    “你以為見血封喉的毒藥那麽好弄嗎?那都是要銀子買的,若不然,我們和北蒙也不用苦戰那麽多年了。”


    隻要在箭頭上全部抹上毒藥,勝利輕而易舉。


    大家語氣輕鬆,檢查著有沒有活口,還有一口氣的就上去補一刀,總好過讓他們苟延殘喘痛苦的活著,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突然一個怪叫聲傳來,“我的乖乖,這是誰射的?這麽厲害。”


    大家聽到這聲音不自覺的看過去,卻見一隻箭直接射中了那個北蒙人的眼睛,貫穿了他的腦袋。


    一時驚歎聲四起,然後就聽李善道:“是裴將軍吧!”


    除了他的偶像裴峰,誰還能有這樣的箭術。


    裴峰不置可否,他雖然也射中了北蒙人,可卻不是瞄準的眼睛。


    裴峰還在沉思著,這是誰出的手,又或者是巧合?


    另一邊顧東又叫道:“快看,這裏還有一個。”


    大家看去,這人跟剛剛那個一樣,同樣是被射中眼睛貫穿了腦袋,就連射出來的箭頭距離,都跟剛剛那個距離一樣。


    眾人還沒從驚歎中迴神,又有人叫道:“這裏還有一個。”


    顧東和李善隨眾人在驚歎中仔細尋找起來,隻是,死的一百多人,就隻有這三個是被射中眼睛。


    大家帶著滿滿的佩服之意,李善興奮的雙目放光:“裴將軍,這是你的手筆吧,除了你,我們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樣的箭術。”


    有人附和道:“就是,裴將軍的百步穿楊,我等仰慕已久。”


    “三支箭,箭箭射在同樣的位置,實在叫人佩服不已。”


    幾人說著恭維的話,裴峰淡淡道:“不是我。”


    幾人同時一噎,李善幹笑道:“裴將軍就別謙虛了,不是你,這裏誰還有這樣的箭術。”


    顧東也跟著笑道:“就是,不是你,難道還是牛大柱那家夥不成?”


    埋伏在山坳之時,他們許多人可都聽見了牛大柱的豪言。


    裴峰:“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向你們撒謊,不是我就不是我,而且我是射出的是五支箭,不是三支。”


    意思便是,若真是他射中的,被貫穿腦袋的也該是五個人。


    這幾個人起初還納悶,他怎麽會射了五箭,然後突然想起來蔡飛的怒罵,和牛大柱的怪叫。


    於是幾人越加納悶,不是他,那還有誰有這樣的箭術,同樣的力道明顯是出自一人之手。


    顧東凝重道:“行如此箭術的定非泛泛之輩,可是,一同來的百多人我們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除了裴峰,誰還能有這樣的本事?”


    李善激動道:“管他是誰,我隻知道我們這裏又有一個神箭手誕生,實在太讓人激動了,我決定從今以後,這人就是我偶像了。”


    顧東:“……你的偶像不是裴將軍嗎?”


    李善:“……這人的箭術明顯不輸裴將軍,還這麽神秘,從今天開始,我的偶像有兩個了。”


    另一邊的裴峰看著那三具屍體,卻是恍然想起,薛月最後射出的那三支箭。


    遠遠的他隻看到三支箭無一射空,卻看不清是射中哪裏,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三人了。


    一時,心中是無比的複雜,他被別人奉為神箭手,自認三箭齊發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那邊李善還在心情激動的說把這人奉為偶像。


    裴峰想到,若是他們知道,這是他們一直瞧不上認為是累贅的那小子所射,不知是何感想?


    想到這裏,裴峰唇角隱含笑意,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模樣。


    同時也在心裏下定決心好好練箭,總有一天他會超過她,讓人知道他厲國神箭手的名號,並非徒有虛名。


    裴峰深吸口氣,繼續去撿拾箭支,一迴頭卻看見另一邊笑的不懷好意的浦安修。


    浦安修也看見了他,對著李善努了努嘴,然後笑的越加燦爛。


    裴峰嘴角抽了抽,心中替李善幾人默哀,誰叫他們當初那麽堅定的賭咒發誓。


    戰場上的箭支武器收拾的差不多了。


    死了一百多人,那些被丟棄的刀劍便都到了他們手裏。


    浦安修心情不錯的在一邊發現了幾匹被砍去四肢的馬身子。


    這些都是被剛剛的箭雨所誤傷的,缺少食物的北蒙人肯定不想浪費,可是時間緊急,他們不知道下一波箭雨會什麽時候到來,隻能爭分奪秒的能帶一點是一點。


    追來的路上,浦安修他們自然看到了斷斷續續被扔了一路的屍首。


    然後發現了被火烤,啃的滿是牙印的骨頭,初步判斷那並非馬骨,而是人骨。


    見識過北蒙的兇殘,卻沒想到他們連自己人都吃。


    浦安修見收拾的差不多了,吩咐道:“大家收拾好,把馬肉帶著,找個幹淨的地方處理一下,北蒙人已經餓的連自己人都吃了,想來前麵有一段路是找不到吃的了。”


    浦安修這話並非毫無根據,北蒙人時常流竄兩國邊界,顯然沒有人比他們還要了解這裏。


    這種危機時刻還不忘帶點食物,顯然往後有好一段路是找不到吃食,又或者是不容易找。


    ……


    北蒙人心驚膽戰的走了一天一夜,到了晚上本來早該歇息了,隻是地善定中不安,便建議夜晚不休息直接趕路。


    等到了北蒙地界,遇到他們的人,身邊的危險才算解除。


    庫拓麵色鐵青卻不得不接受地善的提議,他們趕了一夜的路,個個疲憊不堪,尤其是那些沒有馬匹,僅靠兩腿行走的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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