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柱撿了大捆的柴迴來,見劉通和薛月湊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麽,便好奇地走過來。


    “你倆說啥呢?”


    薛月肯定是不會開口的,劉通道:“再說小耗子找弟弟的事兒。”


    牛大柱以為是薛月怕找不著自己的弟弟,反安慰道:“別擔心,北蒙就這麽大,總會找到的。”


    劉通無語了半天才道:“你見過他弟弟?”


    牛大柱搖頭。


    “你知道他弟弟長什麽模樣?”


    牛大柱再次搖頭。


    劉通:“什麽都不知道,還說去找人,沒準人家從你麵前走過,你都不知道那是誰。”


    牛大柱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麽難的,問小耗子兄弟不就知道了。”


    劉通再次無奈道:“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牛大柱滿頭霧水,好像在說你說的什麽呀!


    劉通:“這就是小耗子跟我說的他弟弟的模樣。”


    牛大柱愕然的看向薛月,“是個人都長這個樣吧!”


    這下他可算知道劉通剛剛那無奈的表情是因為什麽了。


    牛大柱很狠的抹了把臉,問薛月道:“小耗子兄弟,你弟弟的年紀,你總知道吧!”


    “十一。”


    這一點薛月是無比的肯定。


    劉通牛大柱兩人齊齊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還知道年紀,否則在北蒙找一個不知道年歲模樣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隻是,光知道年紀好像也沒有容易多少,鬼知道北蒙十一歲的男孩兒有多少。


    倆人還在追問薛月,他弟弟有無其他特征。


    正在這時候浦安修扛著隻梅花鹿迴來了。


    梅花鹿的腦袋上還有一個血窟窿,行走間滴滴答答的還流著血,顯示是被他一箭射穿了腦袋。


    他走出林子一眼就看到那倆人圍著薛月,頓時沒了好臉色。


    “你倆幹啥呢,趁我不在欺負我家小耗子嗎?”


    牛大柱和劉通迴神,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圍著一個小孩子,而且兩人又是麵色凝重,這麽一看,還真有點像欺負人。


    牛大柱忙解釋道:“沒有,我們怎麽會欺負弟弟呢!我們這是在問他話呢!”


    說著忙殷勤的迎向浦安修,接過他肩上的梅花鹿。


    浦安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才瞥到自己衣擺不小心滴落的血跡,頓時露出嫌棄之色。


    隻是這荒郊野外的他就帶了那麽兩身衣服,總不能因為這一點血跡就換洗,所以隻能忍著。


    劉通見他突變的臉色,還以為自己和劉大柱的行為讓他誤會而生氣了。


    “浦公子,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聽說小耗子兄弟要去找弟弟,所以打聽一下她弟弟長什麽模樣,我們也好幫個忙。”


    “哦,那問完了嗎?”


    劉通和牛大柱齊齊露出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浦安修眉稍一挑,“你們這什麽意思?”


    牛大柱忙借口處理梅花鹿腦袋一縮,向溪邊去了。


    劉通嘴角抽了抽,平時也沒見他有多勤快,遇事兒到是跑的麻溜。


    於是他把薛月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加上一句十一歲。


    浦安修下意識的問出了和牛大柱一樣的話,“是個人不都長這樣嗎?”


    話落猛然想起來這好像是小耗子說的。


    於是他迴頭看向安靜坐在那裏的薛月。


    “小耗子!你弟弟還有什麽別的特征嗎?”


    薛月凝眉,“哭聲大。”


    每次薛明被打得上躥下跳,她記憶最深刻的便是薛明的鬼哭狼嚎,隔了好幾家都能聽見,鄰居被吵的不耐煩了,便會來勸他母親,孩子哪有不調皮的,總不能這樣打法,打出問題來了咋辦?


    浦安修和劉通齊齊失聲,最終浦安修無奈道:“算了,遇到人總該認識,實在不行,便把北蒙十一二歲的小孩兒都抓來,一個一個慢慢認。”


    這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多大的問題。


    劉通:“……”


    牛大柱將那頭梅花鹿處理好架到火上烤了,卻還不見跟他一起進林子的人迴來。


    牛大柱道:“浦公子,你都迴來了,那些人怎麽還不迴來?”


    浦安修嗤道:“那是因為爺跑的快,又箭術高超,他們那些人走到哪都是驚天動地的,獵物又不是死的,站在那裏等他們來打。”


    後半句說的,可是極為諷刺了。


    牛大柱想起來他們剛剛進林子時那一陣動靜,那哪像打獵,簡直就像是打劫。


    頓時慶幸自己沒去,這麽大一隻鹿,他又撿了柴火,怎麽著也能管飽肚子吧!


    於是牛大柱烤的越加盡心了,浦安修又從包袱裏拿出個鹽包丟給他。


    “省著點用。”


    牛大柱起初不明白裏麵裝了什麽,打開之後頓時如獲至寶,鹽啊!


    在這荒郊野外,這東西可比銀子還要有用。


    “浦公子放心,我定會省著用的。”


    說著小心翼翼的捏了一撮搓到烤的半熟的鹿肉上,之後又把紙包包好,珍惜的收在懷裏。


    一個多時辰後,進山打獵的那些人終於迴來了。


    他們都是身手了得的軍人,一開始出師不利,他們很快改變了計劃,雖然浪費了些時間,卻是收獲頗豐。


    等他們拎著東西滿臉的得意洋洋,隻是這份的意當看到浦安修幾人已經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瞬間僵住了。


    牛大柱吐出塊骨頭嘿嘿笑道:“兄弟們終於迴來了,我們剛剛還說呢,你們再不迴來,我們這都吃完該休息了。”


    那些人的臉色越加難看,孫勇鐵青著臉,當仁不讓道:“我們什麽時候迴來幹你屁事。”


    牛大柱就是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是不幹我屁事,隨口一問,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牛大柱這麽說了,倒讓孫勇不知道怎麽懟迴去了。


    最後隻能憤憤的拎著自己的獵物向溪邊走去。


    牛大柱拍了拍吃的圓滾滾的肚皮自語道:“年輕人這麽大的火氣做什麽,要知道氣大傷身,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便知道世間萬物皆為浮雲,隻有自己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隻見孫勇走路的姿勢越加僵硬,人生人家一沒罵他,二沒打他,總不能因為這幾句疑似關心的話而大打出手吧!


    劉通無語的看著牛大柱年輕的麵龐,好好的怎麽就往養生道路上發展去了。


    吃完了東西,眾人隨意找個地方和衣而眠,劉通自覺守夜。


    浦安修不知從哪兒拿了條薄秋褲被子鋪在火堆旁的地上。


    “小耗子,夜裏有點涼,你睡這裏。”


    倒得七零八落的那些人瞬間又不爽了。


    不知誰說了一句“嬌氣的跟個娘們似的。”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話鐵定火冒三丈,可薛月卻是毫不在意,淡定的走過去躺下,在康平城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浦安修鋪床疊被管吃管喝。


    隻是他這樣在別人眼中自動變為了懦弱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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