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子臨死的時候,蘇如錦方知,許佑安之所以會娶自己,無非是因為懷柔公主讓他這麽做的。


    而懷柔公主之所以會讓他這麽做,是因為她的身上有懷柔公主要找尋的東西,至於究竟是什麽,蘇如錦也不知,但這大抵同她的母親、外祖父有些關係。


    如今重來一迴,大抵懷柔公主的目標也沒有變。


    又經過方才一番試探,方知她對許佑安其實並沒有什麽好感。而倘若這事情問到了鎮北侯的跟前,想也知道鎮北侯自會推拒。


    所以懷柔公主是想用強嗎?


    一陣天旋地轉,蘇如錦突然覺得頭暈的厲害,她看向了身邊的雲秀。


    雲秀也迷糊道:“”姑娘,奴婢怎麽覺得這屋子裏頭好似有一陣不同尋常的香味。”


    她們主仆看著越發靠近的許佑安,頓時生出了一陣冷汗。


    蘇如錦強自鎮定,她起身看向許佑安,“這裏是懷柔公主的寢宮,你是來尋公主的嗎,倒是不巧,公主剛剛出去了。”


    仔細看許佑安腳步也有些淩亂,他甚至也不敢看向蘇如錦。


    “許公子?”蘇如錦又問了一聲。


    “我......我不是來找公主的,我是來找蘇姑娘的。”許佑安有些顫顫巍巍的伸手欲撫摸上蘇如錦的麵容,蘇如錦佯裝羞怯的往後退了退。


    她過於小聲道:“許公子做什麽這個樣子。”


    許佑安見她沒有抗拒,麵上的笑意深了一些,“自上次見到大姑娘,小生便一直念念不忘的,於是委托了公主,就想著能見一見大姑娘,大姑娘不記得我了嗎?”


    蘇如錦道:“當然記得。”


    許佑安又問道:“那大姑娘可還討厭我?”


    蘇如錦低聲笑了笑,“許公子不知道女兒家都習慣性的嘴硬嗎,如錦不過是有些害羞了。”


    “真的嗎?”許佑安狂喜,他一把握住蘇如錦的玲瓏小手道,“既這樣,那等明兒我便......”


    話還未說罷,就轟然倒下。


    原先迷離著雙眼的蘇如錦頓時目露異彩,渾然不顧手上血流如注,那是方才察覺出


    身後手中拿著燭台的雲秀緊張兮兮道:“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蘇如錦起身走到桌子前頭,將染著的香給吹滅了,然後等完全清醒了方道:“先將他給抬到懷柔公主的榻上罷。”


    懷柔公主設了這麽大一個局,要毀掉她的清白,以此不得不讓她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可她並非以前的蘇如錦,這長出來的六年光陰她不是白活的,總是要迴送給懷柔公主一個大禮才是。


    將許佑安給抬到懷柔公主的榻上之後,蘇如錦示意雲秀褪去他的外衣,再到內室中翻箱倒櫃,然後尋出懷柔公主的貼身之物,放到許佑安的身邊。


    又與雲秀雙雙立在門後頭,凝神靜氣。


    大抵一個時辰後,懷柔公主迴來了——她原是想著看看裏頭的情況,然後再喚鎮北侯夫人白氏過來的,但不想,不過剛剛進到內室裏頭,看到昏睡在榻上的許佑安,卻獨獨不見蘇如錦,正察覺到詫異的時候,腦後就挨了一棍子。


    懷柔公主應聲倒下。


    蘇如錦又和雲秀一同,再將懷柔公主也給搬到榻上。


    雲秀看著她們兩個的傑作,兀自心驚道:“大姑娘,這可是公主,我們這樣做了,倘若事後被懷柔公主清算可要怎麽辦。”


    蘇如錦卻說:“我從前未曾與懷柔公主有過什麽恩怨,她卻要置我於死地,所以這跟我得罪不得罪她有什麽關係嗎?”


    雲秀覺得也是這麽個理,便連連點頭。


    二人到了外頭,雲秀又問說:“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便若無其事的迴到前頭永福宮中嗎?”


    “當然不是。”蘇如錦自然知道,這後宮中既是月貴妃的天下,縱使一會兒懷柔公主醒來,發現自己正與許佑安躺在一張榻上,即便怒而給許佑安幾巴掌,於懷柔公主本身,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她得趁懷柔公主醒來之前,將這事給鬧大,鬧得人盡皆知,金枝玉葉的懷柔公主其實是個清白身不保的。


    而要將這事給鬧大,就得尋個不怕月貴妃和懷柔公主的人。


    是誰呢?


    蘇如錦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雲秀的身上。


    “你是從鎮國公府裏頭出來的,未知以前可曾伺候過我外祖母大長公主殿下呢?”在蘇如錦認知範圍內既權勢滔天又能伸出援助之手幫她的人實在是有限,思來想去,她便想到了大長公主殿下。


    大長公主這許多年再怎麽對她置之不理,卻也終究是她的外祖母,總是要嚐試一番的。


    雲秀卻有些苦惱道:“奴婢在鎮國公府上的時候,年歲還小,是府中人專門為孫小姐們給培養的丫鬟,因此奴婢都還沒來得及侍奉主子,就被送到了姑娘的身邊。”


    “不怕。”蘇如錦卻並不在意,“總是要嚐試一番的,你先去尋大長公主殿下,就說我為懷柔公主所軟禁,求她來救我,若大長公主不應,你便去尋大舅母。”


    無論如何,這大舅母對她還是心存善意的。


    而在雲秀去尋大長公主的間隙,蘇如錦便藏身在這座宮殿的附近。


    倒是出乎蘇如錦的意料,也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罷了,大長公主殿下便來到了懷柔公主的寢宮裏,然後發現正躺在榻上的懷柔公主和許佑安,大長公主讓人用涼水潑醒了懷柔公主和許佑安,來迴踱步,終究還是讓人喚來了皇帝和月貴妃。


    正在宴飲上觀看美人跳舞的皇帝貿然被打斷,原就帶了幾分怒氣,然後還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怒上心頭的皇帝當即讓懷柔公主上前,二話不說便給了她兩耳光。


    懷柔公主捂著側臉,利弊權衡之下,終究是指著許佑安苛責道:“父皇贖罪,是這廝......這廝用迷藥將我給迷暈了,然後才這樣......”


    許佑安此刻還處在懵逼當中,就被懷柔公主給指控了。


    迎接許佑安的是皇帝的怒火,皇帝隻一腳就將許佑安給踢翻了,眯了眯眼睛說:“朕瞧著你有些眼熟。”


    身邊的小太監就忙提醒道:“這人原是許家之後,當年被下令自宮的,但因為懷柔公主的求情,所以饒了他一命。”


    皇帝“哦”了一聲,然後轉頭就吩咐說:“既然這樣,那便再將他給閹了,送到......辛者庫罷。”


    他這樣吩咐了,也不去管許佑安如何了,倒是思索起了該如何處置懷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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