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是一個高明的騙子,五條悟看著視頻裏信誓旦旦的說會轉告的人。


    對,他確實是轉告了,隻是在五條悟吃蛋糕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九十九由基來過了,不過很可惜你沒在。


    當時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新口味的甜品上麵,隻擠出一絲的注意力問道,九十九由基,那是誰呀?


    夏油傑看著他,隻是露出了一個無奈,又帶著點寵溺的微笑,“沒什麽,隻不過是一個咒術師而已,不重要。”


    於是五條悟連著最後一絲注意力都收迴了,專心致誌的品嚐起來,散發著香甜氣息的奶油。


    對於他來說,夏油傑的叛逃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撼又突兀,在之後無數個日夜裏。


    他反複迴憶那個夏天,咀嚼發生過的每一處細節。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所有一切的起源,竟然是那個平淡的午後,從夏油傑嘴裏說出來的仿佛無關緊要的一件事。


    五條悟的手伸進夏油傑的頭發裏麵,他用手指一邊摩擦著夏油傑的後頸。


    一邊用那種慢吞吞的語調說:“看來傑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手指在後頸上的觸感實在是太鮮明,讓夏油傑的心都跟著發麻,他努力克製自己的身體不要有太明顯的反應。


    “怎麽能叫隱瞞呢?”夏油傑麵不改色的說道,“九十九小姐拜訪的事情,我記得告訴過霧啊”


    “看來傑很喜歡這種避重就輕的告知方法,”五條悟的手掌順著夏油傑的後背向下滑,滑到發尾的時候,反手輕輕轉了一下他的頭發。“沒關係,反正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晚上的時候我們可以慢慢的探討。”他在慢慢這個詞上加重語氣。


    夏油傑被五條悟這暗示性極強的話,搞得心裏直發毛。


    這個所謂的慢慢討論,不知道最後要付出怎樣的各地賠款。


    相比起他們在這裏談前情舊怨,藕斷絲連還帶著點兒曖昧不清異味的不靠譜的成年人。學生們可就要積極健康,陽光多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成年人隻需要談談戀愛,搞搞曖昧就夠了,他們學生考慮的可就多了。


    視頻中年輕的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談論的話題,明顯也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咒術師和非咒術師的矛盾,第一次被無比鮮明地擺到桌麵上。


    九十九由基依舊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一會兒讚同這個,一會兒讚同那個,為本就夠熱烈的話題添上一把火。


    “咒術師和非咒術師的界限模糊不清。”夏油傑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很好的吸引了學生們的注意力。


    “隻生產咒靈的非咒術師,和隻能為他們消除咒靈的咒術師,看起來就像是天然對立的關係。”


    “但是非咒術師群體中也會誕生咒術師,這樣的現象一直被認為隨機的,不可控的。”


    夏油傑的眼睛掃過一張張迷茫的年輕的臉,他們是咒術界的未來和希望“但是在一千年以前,彩虹的出現也被認為是神秘的天賜。”


    “所以咒術師的誕生,也許並不像我們認為的那樣,是不可幹預沒有規律的。”


    視頻中年輕夏油傑頹廢的臉,映在此時夏油傑的眼睛中,“那時候的我太急迫了,像是抓住唯一救命的蛛絲一樣,隻能看到這一個方向”


    “但解決問題的方式從來都不是一種,促進人類全體進化也有其他的方法。”


    釋然又舒暢的笑出現在夏油傑的臉上,他看著那個孤獨一直走向絕路的年輕的自己。那種絕望,那種不安,那種急躁,終於在今天如同霧氣一般散去。


    當年不可逾越的深淵。現在再迴頭看過去,原來隻是一道比較深的溝壑。過往的那些傷痕和痛苦還殘留在他的身上,但是現在的他可以背負著它們前進了。這些不再是壓垮他的負重,而是托舉他向前的手臂。


    “現在你們的身邊有同伴,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結合大家的力量就可以。而且……”


    他兩隻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夕陽的光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淺淺的光輝。


    他那麽溫柔,又那麽堅定。“還有老師在呢,你們這群小朋友,隻要享受青春就可以了。”


    “畢竟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為哦。”


    【||||||“本應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二級咒靈討伐任務啊!”


    壓抑的走廊,到處都是濃重的灰色。七海建人的聲音,從某一個房間裏響起,疲憊又壓抑。


    “該死。”一隻凳子被扔出來,在空曠的房間發生巨大的聲響。


    七海建人的身體靠著牆,抬著的臉上蒙著一條毛巾,擋住了他全部的神情。“產土神信仰,那是個土地神啊!!”


    一直捂著毛巾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是一級事件。”


    夏油傑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現在先休息吧,七海,任務由悟接手了。”


    高大健康活潑的灰原雄,隻剩下那麽一小點,腰部以下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了。


    夏油傑用目光一遍遍描繪的那個血肉外翻的巨大傷口,凹凸不平的褶皺,被撕拉的肌理,隻剩下一半的髒器。


    他試圖去想象,在死亡的那一瞬間,灰原雄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


    想要吃甜口的還是鹹口的?少年神采奕奕的臉龐似乎還近在眼前。


    他是那樣一個可愛真誠的孩子,他應該帶著甜品笑著和他說,我迴來了,夏油前輩。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


    那雙永遠充滿活力的眼睛,此時緊緊的閉著,這樣狼狽的結局怎麽配得上他?


    夏油傑將白色的布單拉高,蓋到肩膀的位置,這樣看著這個少年,好像他隻是平靜的睡去了。


    七海建人嘲諷般的說道,“幹脆全交給他一個人不就好了嗎?”


    夏油傑意識到,他向九十九由基提出的問題,現在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告知他答案。


    ‘術士像是一場馬拉鬆比賽,但如果在終點看到的……’


    眼中是自己的手,純潔無瑕,從灰原雄身上蔓延出無數的鮮血,這鮮血染紅了夏油傑的手。


    它們這樣多這樣濃鬱,如同一條河一般,漫過走廊,像是要吞噬掉每一個人。


    ‘是同伴們的屍山血海呢?’||||||】


    看視頻的每個人都神色凝重,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幸的遭遇如同一個個砝碼,加注在夏油傑的身上,他已經搖搖欲墜了。


    【||||||睜開眼睛,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隻不過天氣看來不怎麽好,那光線顯得十分的微弱。


    夏油傑艱難的動了一下身體,拿起一旁的手機。


    9月18號上,午9:15,天氣晴轉陰。


    看來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夏油傑揉了揉頭,盡管身體有些疲憊,但是他的精神卻是難得的舒適與放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


    “傑?”聲音含含糊糊的,像是一塊軟化的糕點。


    夏油傑有時候也覺得很神奇,明明五條悟那麽大一個人,脾氣很壞,嘴巴有時候也很刻薄。


    可是總是,有時會發出這種軟軟乎乎甜甜膩膩的聲音,像是一隻在向人撒嬌的小貓。


    雪白的和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抖動了兩下,仿佛要睜開。


    夏油傑用手蓋住了薄薄的眼皮,“再睡一會兒吧,悟最近也很辛苦吧,屬於七海的任務全都轉到了你這裏。”


    “有什麽關係?反正老子很強。”溫暖的手掌覆蓋在眼睛上,很妥帖很舒服,五條悟安心的縮迴被子裏。“讓七海好好休息一下吧。”


    “悟很溫柔呢。”


    “怪劉海真的沒有關係嗎?這個形容詞老子都有點惡心。”


    夏油傑很大度的笑了一下,不和他計較。


    “我要出一個任務,是一個偏僻的山村,距離很遠,可能要過兩天迴來。”夏油傑的視線落到客廳裏打到一半的遊戲上麵。


    “昨天晚上的遊戲進度我已經保存好了,迴來之後我們再繼續吧。”


    五條悟確實是累了,灰原雄死亡,七海建人一蹶不振,夏油傑……雖然一直在他麵前表現的很正常,但是他真的瘦了很多。他好像一直在憂慮著,擔心著什麽,這樣的狀態也不適合安排太多的任務。


    高專的人手進入到了一個極度匱乏的地步。


    五條悟幾乎一個人完成了個人的量,他整個人連軸轉,昨天難得的有休息時間,還被他擠出來和夏油傑打遊戲。


    現在被熟悉的味道所包圍著,白皙的臉頰蹭了蹭枕頭,他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呢喃的說了一句,“好的,我等你。”也不知道夏油傑有沒有聽到。


    看到五條悟累成那個樣子,夏油傑眼睛閃過一片憐惜。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小心的關上臥室的門。


    望著門框之間逐漸縮小的縫隙,夏油傑忽然就有一種遺憾,好想再看一次五條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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