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哪裏特別,付子之自己又說不上來。


    跟荼苦苦不一樣,文桉桉的感覺給人驚豔中帶著清冷之氣,仿佛她是高山之巔上的花,萬般姿態隻為頭頂高的太陽綻放,至於其他人自然是連夠都夠不著。


    這事付子之心中對著文桉桉下的評價,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他之前對文桉桉好也是因為過分討厭荼苦苦,文桉桉的性格不是特別討喜的性格,可也絕對不是讓人討厭的性格。


    至於荼苦苦,對於那時候的他來說躲幹淨些荼苦苦才是上計。


    如今呢,付子之?


    付子之很想問問自己現在怎麽想的,為什麽明明對文桉桉可以做出這麽高的評價,最後心底會補一句:也就如此。


    相對而言,倒是那個求而不得的蓮花包子更讓人感興趣。


    見文桉桉問他,甚至想過來跟他搭話,付子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點距離,故意忽視文桉桉眼中的異色,將付啟給他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


    看著地上的東西,文桉桉也傻了,付子之也傻了。


    腦癱,自己直接把儲物袋給她不就好了?


    付子之這般想著,卻是沒有立馬蹲下去給文桉桉撿東西,他等文桉桉愣神過來撿東西了,他也才如夢初醒的幫她拿。


    最後全部收緊儲物袋裏,他將儲物袋遞過去,文桉桉順勢拉住付子之的手腕,觸及到付子之的視線文桉桉沒有鬆手,她還笑了笑,“師兄,我這裏剛買了許多好茶,你來都來了,不喝點再走就有點不夠意思了。”


    說罷,要拉著他往裏麵走。


    付子之早已經恢複過來了那種愣神的狀態,他拍下文桉桉的手,擰眉:“師妹,茶葉再好,找個不懂的喝茶的人也是白費,我還得迴去看著師姐,先告辭了。”


    文桉桉神色一動,隻是沒有馬上問荼苦苦的事,隻對著付子之掙脫的手歎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失落的表情,“師弟,終究是淡了對吧。”


    付子之同她拱了拱手:“師妹哪裏的話,你要明白,這青靈山上我付子之或許很優秀,但是這修仙界裏,我付子之在這裏也不過一棵隨風而動的草木,師妹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又何必呢。”


    這事付子之第一次文文皺皺的跟別人說話,還是拒絕別人的話。


    他說的很有道理,也沒有直接把一些話放到明麵上來說,隻不過道理的話文桉桉都懂,這唯一值得計較可能就是文桉桉不太喜歡荼苦苦,從一開始便是,如今到了這一步,她自然也就沒有那麽甘心。


    說實在的,如今的修士早已經有預感,這修仙界已經廢了,成仙或許以付啟為門檻,往後是再也成不了了,付啟和玄機夫子一類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這裏的天花板人物。


    所以在這種時代下,文桉桉還是懂得許多道理的,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為道侶,最後師出青靈山也好,得到青靈山給的職位也好,這都是目前為止最合適不過的結局了。


    她早已經不是那些年喊著打打殺殺為自己活出一口氣的小孩子了,從付啟領她進門到如今,如果不是因為別的事,她還真有過跟付子之安安穩穩在一起的念頭。


    可是現在她走了蕭天祿,有蕭家這條線,她依舊能做不少事。


    隻是付子之的身份尚未明確,無論怎麽查,動用任何方式都沒有辦法查到他的身份,讓文桉桉好奇的同時不僅僅有點心癢難耐,如果付子之的身份大於蕭天祿,那麽未來的道侶身份他肯定最為合適,可惜的是差不多。


    對於現在付子之喜歡上荼苦苦這種事,付啟都看得出來,她自然也不傻,肯定也看得出來。


    喜歡倒無所謂,她現在已經了解了太多的感情事啊人啊,喜歡上一個人還不簡單就跟讓別人喜歡上她一樣容易。


    付子之走是她故意放走的,等她不需要蕭天祿了,再把付子之拉迴來也不是很晚。


    文桉桉這樣想著,就在一陣沉默中點了點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笑了笑,哪裏還有什麽付子之的身影。


    今天入夜後,天氣簡直是一個換一個地方變化,根本沒有同付啟早先信誓旦旦預料的那般“月明星稀”。


    反而剛入夜的時候還有點點星子,過了一會兒他都跟玄機登房頂上了,這星子也沒了。


    付啟嘖了一聲,給自己和玄機夫子周身抬手設下一個陣法,玄機已經換了一身衣袍,見他動作抬起頭看了看,也跟著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呐,付某人也是喜歡騙騙自己眼睛的人。”


    付啟卻對此不可置否,他笑了笑,好半天才猶猶豫豫的拿出他的那兩壇子酒,玄機夫子一聞到味兒就眼前一亮,見付啟磨磨唧唧的就開始嘲諷他,“怎麽?不是說好請人吃酒,最後猶猶豫豫反倒是跟個小仙子似的。”


    付啟笑罵他一聲,迴懟他:“得了吧你,這酒比你都珍貴著呢,我怕你太急給我糟蹋嘍,這不得慢慢的來?”


    玄機白衣白發,臉上沒什麽褶皺,仔細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他捋了捋胡子,對著這個摳門叫仔細的付啟說不出話來貶低,耐心等他倒完了一杯仙釀,先聞了聞味兒,“這酒味都給我醺醒了,今晚可要不醉不歸,誒對了,你小徒弟醒了嗎?”


    付啟正給自己倒酒呢,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頭一迴在倒酒這種事情上比打仗時的排兵布陣幹的還要仔細,聞聲他眼也不眨一眨,“那是我大徒弟,她有明顯的跌境之象,我也不清楚她都在妖界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等她醒了再問吧,而且門口有付子之守著她呢,人肯定不會再消失了,絕對安全。”


    付啟終於如願以償的嘬了口酒,頓時就覺得自己醉了。


    信誓旦旦的說話的付啟可能並不知道,他口中那個“絕對安全”的人此時已經背起了玉簫,麵色陰沉的往一個目標方向而去。


    付子之迴去的晚,荼苦苦又醒的早,門是關著的,他就安心的在院中閣亭裏等,哪裏會想到荼苦苦早已經跑了出去。


    荼苦苦從醒來再到迴憶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件件事情,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出門砍人去。


    她出來的地方是付啟的院子,整個蕭家的主要部分都在雲樓城裏,這裏看似地勢複雜,實則不然,荼苦苦沒一會兒就出了付啟的院子,飛往那邊考生備用院。


    這考生備用院裏住的自然不是別人,就是上次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人曲臨江、烏苟壽、蕭天祿這種人,文桉桉來得早,被付啟安排到了他院子的不遠處,門是正對著付子之的門的,不過付子之早就不在自己院子裏住了,他因為烏苟壽的原因反而搬去了他那裏,所以文桉桉兩個人也不常見。


    荼苦苦是麵色黑沉歸黑沉,可是她也是悄無聲息進的烏苟壽院子,她以為裏麵隻會有一個付子之,可是四處瞥了兩眼,這院子裏隻有個竹亭裏沉思狀喝茶的烏苟壽。


    現如今她自然是知道烏苟壽實力比她強的,可是荼苦苦不知道的是自己為什麽實力能衝到元嬰大圓滿又在一覺睡醒以後消失了。


    這不合理——


    除非自己身上就帶著這股力量。


    醒來後也就是身體酸痛了一點點,其它倒無大礙,然後她試著調動超越自己身體金丹中期的力量,沒想到成功了!


    得知這一現象的荼苦苦自然是喜不自勝,既然有了這層力量的幫助,那麽跟烏苟壽打一架,好像也不是有多難。


    更何況,有些事情或許隻有烏苟壽知道。


    想罷,再抬眼去看烏苟壽的時候,荼苦苦竟然發現他不見了!


    荼苦苦一驚,烏苟壽這會兒子已經起身,沒有往木閣房裏走,他可能格外偏愛竹子,所以就立身在另一片竹子前,聲音不急不緩叫道:“出來吧,來了這麽久也一直躲著不出麵,這讓我怎麽好好做個地主之誼盡盡心呢。”


    荼苦苦心底又是一驚,難不成烏苟壽已經發現她了?


    正待動作,忽的,荼苦苦又看到烏苟壽的木閣裏走出來了一個身影,荼苦苦不認人,隻不過他太陽穴的青色紋身圖案太熟悉了,心底卻是越來越明朗。


    果然——這大蛇應該就是一個妖族人,而烏苟壽跟妖族一直是有聯係的。


    荼苦苦終於看到烏苟壽轉過身來的樣子了,慘兮兮的是他竟然殘了一條胳膊,要知道修仙界的藥有很多,除非是特殊體質或者遇到了什麽不可想象的催折手段以後,修士們才會不得已的把傷殘的地方好好的包紮起來,靜靜養傷。


    荼苦苦沒想到烏苟壽也會傷成這個樣子,不過轉念再一想,或許是烏苟壽為了掩人耳目做出來的事情也未必可知。


    烏苟壽見蛇青覺得自己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他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笑:“感覺你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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