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了一眼做好事樂此不疲的荼苦苦,祁仙決定還是把話憋迴去。


    等荼苦苦將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妥帖了,祁仙默默的跟在她後麵當個透明人,這會兒功夫也終於入了荼苦苦的眼,隻不過是被她指使道:“退後。”


    祁仙:?


    荼苦苦拍了拍手中沾上的沙粒:“爺擔心你這小身子受不得大漠的風,讓我來走前麵,你別走了,飛著。”


    祁仙真是想解釋沒地方解釋,也就隻好聽荼苦苦的話,依舊在走,隻不過是走在半空而已。


    差不多翻越過了這一片高高的沙漠線,荼苦苦剛過去就激動的叫起來,她閃身到祁仙跟前,堵住不讓他走,反而俏皮道:“嘿,你猜我剛剛看到什麽了?”


    祁仙努力忽視因為身高看的遠的問題,睜眼說瞎話的附和她問道:“看到什麽了?”


    荼苦苦嘿嘿一笑,拉著他的衣袖往前麵走,隨即伸出蔥白的玉指指了指前麵:“看,一座城。”


    祁仙果真配合她露出了點驚訝的神色:“沒想到這裏還會有城,我們過去看看。”


    “好。”


    外麵烈陽高照了有半天,留影石上一個個沒有一點動靜,龍茴早就已經無聊死了,但為了維持住自己的形象,端坐在長廊裏半分不敢有別的動作。


    反觀陸叁生就肆意灑脫的很,他實在無聊的緊,先是跟著同行的陸家小童暗罵了一頓自家弟子蠢,而後又開始暗暗期待這第一人的出現,過了會兒眼見還沒等到,就開始犯困了。


    靠在欄杆上說睡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都醒了,見那個紫衣裙的修士還是原樣,本以為過了不久,問起旁邊無聊跟自己下棋玩的付啟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這麽久。


    “那、那有人出來了嗎?”陸叁生咽了口口水,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但隻見付啟搖搖頭,也不急也不燥迴道:“可能那群孩子都睡了吧,聽人說前麵出來的不少,但是進來的就沒有了。”


    陸叁生聞聲更慌了。


    他當然是明白這裏的“出來”和“進來”的含義,這出來就基本上意味著失去了繼續測試的資格,保不齊應該是第二場試煉的開頭淘汰一關沒挺過,直接被送走了。


    而“進去”就更好理解了,第二場以後不出所料都會有一段五花八門的淘汰規則,進行淘汰的時候是連他們這些掌門人都沒資格看的,順利通過測試的弟子則會出現在留影石中,開始一段真正的試煉。


    雖然目前有不少弟子走了,但也有不少弟子沒有走不是嗎?


    他們隻是暫時沒有找到一個進去試煉的契機而已——陸叁生自我寬慰的想。


    隻不過這自我寬慰的想法沒撐過幾秒,就聽涼亭那邊有了動靜,在場都是有本領的修士,打聽清楚躁動的原因也不是什麽難事。


    陸叁生隻聽了一耳朵,就把目光緊緊的放在了留影石上,上麵的少男少女白衣勝雪,祁仙的衣服暫時辨別不出來是誰家的弟子,但荼苦苦衣襟上鮮豔的紅封卻讓他激動的拍了拍欄杆。


    “誒誒誒,付啟老兄——”


    付啟還在慢悠悠的下棋,聞聲看了他一眼,又往留影石上瞧了兩眼。


    嗯?


    荼苦苦怎麽這麽不開竅,這小子難以知根知底的,這麽看著臉色也不是正常的白,雖然也有了紅潤,但明天看出他修為應該還差一些……


    渾然不覺得自己跑偏了思想的付啟,在陸叁生佩服的眼神下心頭將祁仙的上上下下內內外外編排了個遍。


    最後得出一結論:此人,不拿彩禮休想上山。


    付啟為自己定下的水平線點了點頭,這看在其他人眼裏可就不一樣了。


    這兩人的出現代表著什麽?


    第一人——


    整個仙盟大會的第一人!


    雖然這隻是第二場試煉,雖然能過來也多虧了荼苦苦劇情看的多,門道也知道的多。


    但看在眾長老的眼睛裏可就不是這樣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拖住眾弟子的淘汰測試究竟是如何,但既然有一人走出來了,這就意味著她是走在這場測試的前頭。


    陸叁生也精神了,開始暗暗期盼自己家的弟子爭氣點,別給他丟臉。


    人卻是已經抬腳來到了付啟所坐的石桌對麵,這時候龍茴也跟了過來,兩人一開口就是道喜,反應過來的付啟這才意料到荼苦苦這孩子幹了什麽,不由得鐵樹開花,眼角上了點真正的笑意。


    “啊……咳咳,也就是這孩子傻有傻福。”


    龍茴幽怨的眼神已經三番五次的瞟向他了,她實在不明白這人好好的非要罵自己弟子傻做什麽,不喜歡給她一個吧!


    等等——


    跟在荼苦苦身邊的那個修士是誰?


    龍茴仔仔細細去看了一遍,衣襟很幹淨,都是先下修仙界常見的修士服裝,也沒看出來是個法寶什麽的,更是沒有門派標誌。


    那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說明她有機會了?


    龍茴抓緊時間湊到付啟的麵前打聽消息,表麵上她端莊溫婉,但神色上已經有了一些迫不及待,她笑笑:“付前輩,你可知道跟在你徒弟身邊的那人是誰?”


    其實剛過來龍茴就後悔了,能跟荼苦苦走在一起,就算以前不是青靈山的人,那他這一出來,遲早也得是青靈山的鬼。


    她這樣一問無非就是在自斷後路,反而還把青靈山往他身前推近了一步。


    龍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但出乎她的意料,付啟聞聲隻掃了一眼荼苦苦身邊的祁仙,態度算不上冷淡更算不上不在乎,隻是撇下眼瞼,淡淡道:“不清楚,大概是哪裏救的修士吧,我這徒弟一向喜歡管閑事。”


    龍茴以為他說的話隻是表麵上客氣一些,隻是看的久了,見付啟的確沒有對出現在荼苦苦身邊的祁仙抱有別樣的態度,甚至連看都不想看的模樣,以為這可能是高人的通病,正心裏狂喜,甚至已經傳令下去,等第二場試煉結束了,就專門在門口堵這個人!


    勢必是要把人拐迴龍家為止——


    但龍茴不知道的是,從某個方麵來說,並不是祁仙做不得青靈山的鬼,隻是因為付啟覺得自家花被采走了,心裏鬱悶呢。


    這樣是平白無故把荼苦苦這貨給領走了,付啟是肯定不同意的,起碼得讓祁仙扒層皮才行。


    付啟暗狠狠的想,全然沒有在乎過美夢開始著龍茴的想法。


    不過他們兩人的出現也隻是引起了稍微的動亂,過了差不多有一會兒,等荼苦苦和祁仙兩人都進了城,那頭傳送陣就陸陸續續從不同方向進來了人。


    首先是陸家的弟子,這讓鬱悶了許久的陸叁生一下子心情美好起來,並且停止了對自家徒弟的繼續追罵。


    又過了一會兒,這次是蕭家的烏苟壽與青靈山的付子之了,他們兩人一白一黑的裝束格外顯眼。


    顯眼倒不是裝束引起的,主要是這兩人太過於慵懶的氣質和不緊不慢的態度,看的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個皺眉。


    這哪有試煉的樣子?啊,你看看,那個白色的倒還好,走路雖然慢了些,好歹也是挺拔筆直,反觀那個不成調的黑色,這白色衣服的弟子說不定就是被他拖累的!!


    這誰家的弟子,真是太沒有態度了——


    別全場質疑的蕭家長老認出了來人,連忙搖頭:“二公子他就那個樣子,平時散漫慣了,但好歹還是有些靠譜的。”


    不過這會兒隨著越來越多人的出現,罵聲漸小,也不是全都盯著烏苟壽那一個叛逆模樣的弟子看了,紛紛開始討論起自己家的弟子,互相誇讚聲不絕於耳。


    但這其中除了幾個人。


    一是付啟,二是那天出題的玄機夫子。


    這會兒功夫他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正巧就從假山處繞了過來,直直走向付啟,毫不客氣道:“道友讓個地方可好?”


    站在付啟身後跟別人互相恭維的“知書達理”的龍茴一頓,然後偏頭去看這奇怪的人。


    竟然還會有人讓付啟主動讓坐的,她倒是越來越好奇這人的背景如何了,一張生的麵孔和名字也的確沒有在修仙界聽說過,難不成是蕭家的長老?


    也不可能,蕭家雖然近幾年弟子式微,但底蘊還在,這人作風雖然像蕭家那群腦殘能做出來的事,但就算再怎麽猖狂,也是絕對都會給付啟一個臉麵的。


    畢竟這人談起來,無論是戰績還是成就,無論是身家還是他這個人,不可否認的是同輩無人能及,能與上三代祖輩同起同坐之位哪裏能是浪得虛名。


    付啟倒是好脾氣的收了棋盤,開始看桌上的人勾勾畫畫。


    龍茴鬆了口氣,原來讓個位置是想寫字……


    隻不過這人也實在太過無禮了些。


    “這上麵的弟子,是仙師你的弟子嗎?”


    這是玄機夫子主動開口朝在坐修士裏,單獨問的付啟第一句話。


    付啟約莫已經猜到了什麽,笑眯眯道:“正是。”


    玄機夫子也笑眯了眼,這一刻,才是兩個真正的老狐狸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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