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苦苦也不明白烏苟壽跟她扯這個做什麽。


    看樣子他跟祁仙也不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樣子,想來也就是跟她隨口一談。


    果然,烏苟壽不過問了兩聲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而帶著初來乍到的荼苦苦參觀似的出了茅草屋。


    一路上沒遇到過什麽奇形怪狀的獸,當然,也不可能再遇到點什麽人了。


    荼苦苦還是沒忍住問出了烏苟壽為何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就聽烏苟壽反問她道:“你知道,這畫誰畫的嗎?”


    這個荼苦苦還真不知道,她甚至在此前根本不知道畫還可以這樣用。


    烏苟壽也不說話,一直看著她笑,笑的荼苦苦毛毛的,撫了撫雙臂:“不是……別吧前輩……”


    荼苦苦忽然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然後像是為了要給她映證這個想法似的,烏苟壽笑著指了指自己:“當時喝醉酒,耍了個酒瘋,非要跑來這裏畫畫。”


    烏苟壽摸了摸有點胡渣的下巴:“然後吧,從劍上摔下來摔山頭上了,結果一抬頭便是整個秘境,一畫就是美景。”


    荼苦苦酸他酸的牙疼。


    隻不過她忽的想起來一件事,好笑道:“那前輩呢,為什麽這畫流落在外麵,前輩的分身卻在這裏?”


    烏苟壽老臉一紅,不自在道:“這是個意外,咳咳。”


    原本荼苦苦就注意到,越往這北方走,這裏的溫度就越怪異,叢林和植物就越稀少,起碼有時候還有個山丘可以擋擋視線,但直到被烏苟壽帶來了一處山丘後麵。


    這之後的地,可謂就是最常見不過的平原地區了。


    荼苦苦甚至覺得,這被光照耀的地麵在閃閃發光,那種沙漠之光的景象在此地一覽無餘。


    烏苟壽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把大鐮刀,荼苦苦正出神看著麵前這景色呢,餘光忽然瞥見,不由得嚇了一跳。


    烏苟壽安撫道:“沒事兒,我又不吃花,我拿出來砍竹子的。”


    荼苦苦沒聽明白,這時候忽的一陣冷風吹來,凍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感歎一句:“這妖風真是奇了怪了,它快凍死……”


    “我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身旁的烏苟壽忽的一鐮刀撲向自己正麵前的沙地上,也不知道他怎麽看到的還是感應到的,等烏苟壽提著一截晶瑩剔透的東西過來的時候,荼苦苦傻了一秒。


    “這是……”


    荼苦苦驚訝的看著他手中拎著的東西:“這這這……”


    烏苟壽給她補上:“這是竹子,在這鬼地方唯一能啃的。”


    荼苦苦搖搖頭,沒見過。


    烏苟壽可惜的歎了口氣,看著她用憐憫的目光看了兩秒,看的荼苦苦又開始不自在起來,不過他這次主動出擊:“前輩,我們在外界,都不啃竹子的呢,這幾年也就常常能在個山頭看見,今天要不是您提起,我都快忘了。”


    烏苟壽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好得很,不過我記得你不是窮比嗎,怎麽又吃得起飯了?”


    荼苦苦也跟著烏苟壽踏進那邊的平原地帶,就很奇怪,這會兒功夫烏苟壽已經砍了有三四根。


    不過聞聲她還是非常不滿(優雅)的迴懟了幾句,順便把同他分開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林林總總的給他說了個大概,最後聽完的烏苟壽恍然悟了一句:“也就是說你現在又跟著你師傅混吃混喝了。”


    ?什麽叫跟著她師父混吃混喝,荼苦苦表示自己一直都是很努力的試圖養活自己的。


    雖然現在看來也還是不盡人意。


    “對了前輩,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你分身會在這裏,既然是你畫的畫,難不成還能困的住你不成?”


    “啊這個啊……”烏苟壽將鐮刀收起來帶著她往迴走,聞聲撓了撓頭:“這個畫雖然是無心創出來的,可是那時候也巧,恰逢被一些同輩佼佼者看到,這一來二去的起哄,所以也就在其中出現了多重陣法,我原本倒是想試試玩玩的,可是一不小心玩大了,就把自己困這裏了。”


    荼苦苦仍舊很好奇:“怎麽個玩大法?如果我們任務做完了的話,是不是也可以把前輩帶出去?”


    烏苟壽想了想先迴答了她後一句:“按理說應該也可以,爺就不信就他那破陣法還能一直強留著我不成。”


    關於烏苟壽口中的他,荼苦苦想,應該就是那位畫陣的大佬了,隻不過她還沒有再向烏苟壽多做更多的打聽,就聽他自己開啟了迴憶往事模式——


    “說來話長,在這之前沒去處的時候吧,我曾經來過這裏很多次,次次都跟迴家一樣,根本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被留在這裏。”


    到了茅草屋,烏苟壽將手中晶瑩透明的一根竹子塞給荼苦苦,自己也拿起一根,竟然是直接啃。


    荼苦苦也跟著他咬了一口,入口沒有一點硬邦邦的感覺,隻能給出一個清脆甜甘甜的評價。


    然後她就察覺到絲絲靈氣充斥在她經脈裏,味道雖然很淡,但這東西貌似還不錯。


    沒等她做過多的迴味,荼苦苦下一口就差點因為烏苟壽的話而噎住。


    烏苟壽道:“所以有時候一進來就喜歡東闖西闖的,惹事惹多了就跟那些靈獸打架,幹架幹多了,也不知道自己殺過多少,總之天長地久,有天我再踏進來的時候給我的任務竟然是擊殺倒海金離狸,可恨的是這東西我就殺過一次,我跑了這麽久,就沒再見過一次。”


    明明是入口即化的東西,荼苦苦此刻卻覺得很噎得慌,噎的喘不上氣。


    “咳咳咳,你說……你說啥呢?這裏就一隻倒海金離狸?”


    烏苟壽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昂,我自己殺的我還能不知道,這麽久以來我都快把這地方的陣破了,也沒再瞧見另一隻倒海金離狸。”


    荼苦苦聽了表示很快樂,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烏苟壽:“好巧哦,我們的任務也是擊殺倒海金離狸呢,前輩。”


    烏苟壽:……


    他巧它媽。


    “怎麽迴事?認真的?”


    荼苦苦點了點頭:“自然是認真的,這下好了,我的仙盟大會不僅去不了了,倒海金離狸沒了,我們仨也別想出去了。”


    烏苟壽表示他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夢,荼苦苦不來也好,來就是讓他心情添堵的。


    等等,這不對。


    烏苟壽敲了敲桌子,敲迴心情低落人士荼苦苦的注意力,他問:“如今你們人在哪兒呢?”


    荼苦苦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在你麵前啊,我,你屋子裏床上還躺著另一個呢。”


    烏苟壽往她腦袋上拍了一下:“蠢,我是問你你們兩個人在哪兒呢,進來之前?”


    荼苦苦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在城北的小街上看到了一個客棧,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客棧被祁仙給預定了房間,然後糊裏糊塗以為自己占便宜了的荼苦苦出不去了。


    聽她的描述,烏苟壽恨鐵不成鋼道:“要你何用,你師傅咋沒把你扔了的,養這麽大脾氣想來得好到炸。”


    荼苦苦捂著腦袋表示委屈:“那不對,付啟老頭兒脾氣一直在他該有的時候自動變換,他這個老狐狸第一次養徒弟,雖然沒扔過我,但他罵過我的次數每天都數不過來,嚶嚶嚶,我好可憐,前輩就別再去跟我師父告狀了吧。”


    烏苟壽見鬼似的看了荼苦苦足足有兩秒,然後一偏頭,大有殺人的氣勢進了內屋。


    想到祁仙,荼苦苦覺得不對,她立馬跟著進去,正好就見烏苟壽拿著鐮刀在往祁仙身上比量。


    荼苦苦連忙叫住他:“前前前輩,刀下留人。”


    烏苟壽轉過頭來陰測測的一笑:“快想,再想不起來就把這小白臉砍醒,讓他迴答我你們究竟去了哪裏。”


    荼苦苦咬手帕式委屈,然後飛速轉動腦袋,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是看過這個客棧的名稱的,她大喊:“是嵐雲,嵐雲客棧。”


    烏苟壽心滿意足的收起自己手上一直舉著的鐮刀,笑容可掬道:“這就對了嘛,你等等,我切換一下自己,讓我來救我們。”


    喔,會分身真的了不起。


    烏苟壽說完之後就坐在那兒沒了聲,荼苦苦明白他這是去切換他自己的大號去了,也就沒有打擾,反而在一旁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他的茅草屋來。


    有一說一,這茅草屋起碼“蓋”的挺精致。


    不過這茅草屋雖然大,卻也顯的跟空曠,許多荼苦苦自己能想到的東西這裏都未添置過,完全跟付啟差不多的設定。


    雖然付啟這些年也因為她而在洞府和房間裏添置滿了東西……


    荼苦苦還出神中,這時候烏苟壽卻輕鬆道:“好了,我正在讓我趕過去,你們要去仙盟大會哪裏?”


    好家夥,還能雙開。


    荼苦苦讚歎了一聲,這就是元嬰修士的魅力嗎,這牛逼哄哄的設定,她以後也要這樣玩!


    看她愣住了,烏苟壽又暴躁的問了一遍,跟他懟慣了的荼苦苦絲毫沒有慌,反而點了點頭,一臉希翼:“前輩你是要帶我們過去嗎?”


    烏苟壽斜瞥她一眼:“不然我把畫燒了,我報廢一個分身,讓付啟報廢兩個第子?”


    說完,他還喔了一聲自動更正道:“那小白臉還沒做上門的呢,算不上青靈山弟子。”


    荼苦苦皮笑肉不笑看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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