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念頭剛一出來,就被扶綏可惜迴道:“今日怕是不能了,救你的人已經醒了。”


    她將手中的一顆黑子隨意放到了棋盤中間,帶著鬥笠的頭抬起對著荼苦苦方向看道:“下次吧,下次一定記得請你。”


    荼苦苦點頭應了,還沒有問心中正好奇那個“醒來救她的人”究竟是誰,整個世界便開始飛速飄雪,在眼前閃過一片白茫茫之際,她又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


    剛感知歸位的荼苦苦差點沒憋住那口氣吼出來——


    疼!!!


    真他媽的疼。


    不僅疼,荼苦苦僵硬的動了動腦袋,她迷糊了嗎,總覺得腦子裏邊還有個什麽聲音在亂嚷嚷的,吵的她頭疼。


    表情管理失敗的荼苦苦擰著一張苦瓜臉,很想喊一聲別吵,可是周圍都是黏糊糊的漿稠物,根本無從開口。


    “吧嗒——”


    好像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仿佛時間過的隻是一瞬間一眨眼,荼苦苦終於從那陣恍惚間醒過來。


    燈光昏黃,荼苦苦隨意動了動胳膊和腿,她猛然起身,還沒從逃脫險境的那股喜悅中反應過來,就猛地扯住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袍。


    她麵色驚疑不定,甚至懷疑自己麵前經曆的這些可能都是跟付啟一塊兒拚酒拚多了爛醉後做的噩夢。


    並且在做噩夢前還跑去不知名的地方果奔了一遭……


    啊草了,她抬手揉了揉臉,打眼就能看到頭的狹窄石洞,距離她身下不能叫床,應該是木板聚合撐起的能睡覺的地方三步遠的地方,置隅石桌下有一蠟燭。


    她決定這可能也是她喝醉酒幹的,不然誰會把蠟燭點在桌子下麵呢。


    荼苦苦無可奈何,將身上不知道誰的白色衣袍挽成浴巾的模樣擰在身側,赤著腳下去端蠟燭。


    隻是這次手還沒碰到,剛伸過去的胳膊就被白玉無瑕的手給攥住,荼苦苦驚疑不定的一抬頭,眼神就撞進了付子之看過來的目光。


    一瞬間萬千思緒,荼苦苦呆了一秒,看到付子之以後心裏那份似乎是一直懸著的情緒才定了下來,一股無端又莫名的情緒充斥上頭,付子之一愣,被反身纏過來的荼苦苦給嚇到了。


    或許是橘色的燈火適合重逢,它會讓深藏情緒的人也會在碰到在乎的人麵前,展露出一份多餘的情緒。


    荼苦苦哭了。


    哭的挺大聲的。


    反正一點點形象都沒有在乎過,所有害怕,不安,焦灼,膽怯,一切的弱點都暴露給了付子之。


    哭了很久很久,荼苦苦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什麽時候被付子之抱上了那個木頭聚合在一起拚湊的木板床上。


    直到她打了個嗝兒,眼角還掛著兩滴欲出不出的淚時,才把一臉呆滯的付子之的臉推到旁邊。


    一抽一抽威脅道:“不……嗝兒,不能笑我嗝兒……也不能……嗝兒,不能跟別人說……”


    付子之笑意淺淺的點了點頭,荼苦苦同他挨的極近,但發泄完情緒後就一直低著頭,內心已經在尷尬的摳摩天大樓了。


    過了會兒,荼苦苦沒聽到自己麵前的付子之有什麽反應,索性一抬頭,恰好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魔性特征。


    據說魔域那些血統高貴的魔都會在額頭那裏出現紋絡,那象征的是魔域中高等魔族的身份。


    荼苦苦慌了,她緊忙低下頭,裝作自己並沒有看到付子之的怪異,故意繼續威脅道:“聽到沒有,嗝兒……”


    付子之此刻用聽起來比平時溫柔百倍的聲音道:“聽到了,荼苦苦。”


    這要放在平時誰不心動,可荼苦苦心裏直打突突。


    剛醒來的腦袋裏本就空蕩蕩的,她搜遍了自己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從頭到腳隻得出來一個雞肋的想法:難怪付子之會有個朱砂痣在眉間,原來這是封印。


    荼苦苦不說話了,可是麵前這個明顯不對勁的付子之卻不打算放過她。


    “怎麽了,荼苦苦,為什麽……這麽害怕?”


    付子之的氣息撒在荼苦苦的臉上,她猛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不對勁。


    付子之就算是個魔,他也從來在任何人麵前藏的好好的,何時這樣反常過?


    麵前這人是不是一個純魔假扮付子之還說不定呢,絕對不能這樣先下定論——


    穩了心神,荼苦苦立刻抬起臉把自己笑成一朵花兒,故意用往日付子之最討厭的笑和眼神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眼前。


    果然見付子之頓了一頓。


    “不是呢,子之師弟,我……我隻是好久沒有跟你一起這般相處過了,有、有點緊張。”


    荼苦苦低下頭,眉眼笑的恰到好處,既沒有一點跟從前相似,又沒有一點跟現在相似。


    沒錯,她就是那個終極版的舔狗王。


    隻要她湊的近,像付子之這種男主,按照正常劇情來看,不會把她拍死在這洞裏已經算是他幹的最溫柔的事情了。


    果然,麵前的付子之正笑著的臉上出現了點點凝固,這時候不待荼苦苦想其他,隻見她將自己衣袍緩緩解開,癡迷對著付子之道:“哥哥,娶我吧。”


    這無疑給付子之下了一記猛藥。


    他已經不僅僅是在僵硬的微笑了,荼苦苦掐了掐手心,正準備將自己惡寒且沒節操行為進行到底,就聽那頭付子之傳音道:“荼苦苦,你別胡鬧。”


    荼苦苦心下一驚,抬頭看著麵前表情管理快失敗的付子之,心想:這肯定不是他。


    她也立馬傳音過去:“我這是在哪兒?”


    不料,在她麵前的“付子之”反倒調笑道:“當然是在一個山洞裏,師姐怎麽害怕的連話都同我說了?”


    荼苦苦心下一驚,壞了,能聽到自己的傳音,那麽自己麵前這個“付子之”極有可能就真的是“付子之”,可為什麽……


    正當她迷惑之際,那旁付子之又傳音道:“這些事情,容我以後同你慢慢解釋,現在聽我的,他神識不穩,想辦法施個發逃開他,保全自己,別讓他碰你。”


    聽到麵前的“付子之”神識不穩的時候,荼苦苦咧開嘴噤不住傻笑一聲。


    這一舉動果然引的麵前付子之稍有疑惑,伸手攏了攏她的頭發,笑問:“在傻笑什麽?”


    荼苦苦收斂了一下神色,將付子之給她攏起來的衣服無聲收緊,但她抬頭又重新緩緩笑開,用上她六年修煉出來的金剛不壞之臉皮,嬌滴滴道:“付子之,我記得你很喜歡我送你的那串手釧來著,它怎麽不在了?”


    付子之臉色一僵,荼苦苦無聲大笑。


    當年荼苦苦纏上付子之的時候,別說一串手釧了,什麽她沒送過。


    可是唯獨這串手釧,它是荼苦苦從菩提山求來的“合契串”,寓意著戴上以後,簡單的傳音知心之術已經是最普通的使用方法了,這手釧最為神奇的是,兩方都戴上以後不僅能隨時用自己的情緒去感染對方,還能知曉另一方諸多未在人前說的事情。


    除非極其恩愛的老夫妻會來求一串,在當時上山的青年還真沒有過。


    當然,除了一個明目張膽荼苦苦。


    付子之原本戴上時候根本不知情,後來聽說了以後才冷冷的將荼苦苦送的手釧捏粉碎了……


    看過原著的荼苦苦自然知道,那時候因為這事付子之有多想一劍捅死她,可惜那時候她被付啟看的好好的,付子之隻能忍氣吞聲哈哈哈哈嗝兒~


    然,現在提出來的效果看起來也是一樣的——至少付子之看起來更加不對勁了不是嗎。


    荼苦苦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下,趁著付子之疑惑看過來之際,神識大開,一下子戳進付子之的識海裏。


    果然,一進付子之的識海,荼苦苦整個人就被濃鬱到讓人窒息才好的魔氣重重包圍住,付子之這時候自然也已經做出了反應,不過容荼苦苦沒想到的是,他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出手將她彈走,反而是想把她留下來吞噬。


    荼苦苦勝券在握的一笑,吞她?


    怎麽可能。


    出來吧——大白龍!


    等荼苦苦把躺在她識海中攤屍的山河龍靈甩出來的時候,付子之整個識海中的魔氣猛然暴動,山河龍靈雖然在借助她的識海努力養傷,卻還是對麵前這突如其來暴漲不停的魔氣有些忌憚,卷著荼苦苦的神識連人帶魂退到了外麵。


    荼苦苦這才發現這裏不是什麽別的地方,正是她們剛飛躍到上空時就被卷入深潭——的左側麵山崖底洞裏。


    裏麵的人似乎沒什麽動靜,荼苦苦從洞口往裏張望,正好巧不巧裝到七竅流血的付子之走了出來,效果堪比恐怖片。


    付子之滿不在乎冷著一張臉衝著荼苦苦一步步走來,剛剛山河龍靈能控住付子之一時已經是它最後剩下的力氣了,現在已經鑽迴了她識海。


    逃是不可能逃的了的了——


    “剛剛,那不是我。”


    付子之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話,荼苦苦馬上反應過來麵前的付子之應該才是真正她見到的“付子之”,立馬鬆了口氣。


    她滿不在乎道:“說起來,我這些天遇到的奇葩事哪件讓我搞明白了?沒事兒,不在乎你這一個。”


    付子之愣了愣點頭嗯了一聲,隨後看著荼苦苦道:“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你盡可放心。”


    荼苦苦表麵上應了,實際上在內心翻了翻白眼,她要是信了付子之這話,那被捅死好幾次的人可能就不是她荼苦苦了。


    氛圍一時間凝固。


    荼苦苦累了,沒有開口的欲望,這就導致付子之想說點什麽,然他一開口卻沒想到自己問的是:“你為什麽,那會兒做那些事,說那些話?”


    付子之:“……”


    荼苦苦:“?”


    不會說話少年你就積點德。


    但她荼苦苦是誰,表情僵住了一秒後自動化開:“因為不了解你怎麽會知道你內心討厭的?你看,奏效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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