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處理了右臂上的傷後,荼苦苦一路上緊貼著烏苟壽走。


    沒辦法,右邊是剛把她砍了的不正常女主,左邊是已經基本確定了的鬼,任誰走在這種奇奇怪怪的隊伍裏4都得發怵好麽!


    約麽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道繞過了幾個破爛村子破爛井頭,前麵就傳來轟隆隆的水聲了,荼苦苦原地眺望了一下,麵前的水流算不上多大,一眼到頭的寬度實際上隻能叫條條河,但這不絕於耳的轟鳴聲確實是河麵上發出來的,上頭有隱隱發青的一層霧,但河水很清澈,甚至能數的清河中枯草下麵藏了幾條魚。


    跟想象中那種黑壓壓的大河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時,荼苦苦聽到身後好似有些什麽動靜,她迴頭瞥了一眼,頓時愣住。


    那是......雅蕭他們?


    這河流走向也是七拐八繞,自西向東而去,離她們還有些距離的一行人浩浩蕩蕩乘著船隻,河麵上有霧,看不真切,但看裝束卻是沒錯了。


    “雅蕭——”荼苦苦大喊道,但看那起來離她們並不算遠的雅蕭一行人卻始終沒有絲毫反應。


    是幻境?


    這念頭剛一出來,但很快眾人的注意力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去,一葉小舟,蕩蕩悠悠的從上方霧中飄出來,恰好停在荼苦苦他們一行人腳底下。


    上?不上?


    唯一確定的是,上去的危險肯定要比在這裏的危險大得多,但不渡河作為唯一出去的一條生路,這個說法也隻是荼苦苦在不知道有何目的雅蕭那裏得知的並不明確的一個消息而已,陸地上尚且可以一戰,但荼苦苦自認為自己水性並不好。


    她看向了烏苟壽等人。


    作為這裏身份最高,勉強稱得上是一個老大叔模樣的烏苟壽,他摸了摸短的紮手的青胡渣,沒怎麽猶豫道;“上吧,人家船都送來了,不如就去看看他是請的哪一門子客。”


    荼苦苦是沒什麽意見的,她又把目光放到文桉桉跟房湛的身上,文桉桉麵色沉靜的點了頭,一旁尖酸刻薄的房湛替身也表示沒什麽問題,乖巧的不像話,但荼苦苦跟烏苟壽打了個眼色,絕壁是不能帶上這貨的,指不定半路上又多出什麽別的幺蛾子。


    烏苟壽輕輕頷首,示意荼苦苦到他身後邊兒去,這是要動手了。


    於是荼苦苦前腳剛往船隻的方向踏去,在眾人措不及防的神色中,僅僅一巴掌就拍碎了身後的房湛。


    “前輩這是.......”


    文桉桉僅看一眼就沒再多話,荼苦苦也偷偷掃了一眼身後,想象中的血淋淋畫麵並沒有發生,不知道是這個冒牌房湛法力太弱還是製造它的人根本沒對它上心,烏苟壽那一掌,直接把冒牌房湛拍成了一個七零八散的紙糊人。


    這和她踢飛的自己仿真腦袋可不同,做工粗糙到了極點。


    這可能就是炮灰的命運吧,荼苦苦心想。


    並且,她發現,烏苟壽的實力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一點,那麽修真界稍微大她一輩的人基本就可以排出了,付啟曾說過,大她一輩的那些人,曾被認為代表著修仙界的隕落期,沒幾個能拎的出手的人,所以科普課到這種近代史就基本可以跳過了。


    修真界年齡成謎,外表已經不能代表修士的身份了,想到此,荼苦苦更加鬱悶,所以——她這是間接開啟了女主路線,遇到世外高人,走向世界巔峰?


    這邊荼苦苦把思想飄至外太空,那邊烏苟壽跟文桉桉已經登上了船。


    直到船尾都漸漸隱進了霧中,荼苦苦猛然迴神,急忙上前幾步,但看似近的觸手可及的船隻她卻是怎麽也碰不到,荼苦苦又試著喊了幾聲,果然如前麵見到的雅蕭他們一樣,文桉桉他們根本聽不到,哪怕文桉桉坐的是麵對她的方向,但也無濟於事,根本看不到她。


    荼苦苦懷疑這霧中一定有什麽幻境影響到了他們,不然船上少個人看不見就算了,中彩票也不見得此刻有誰能比烏苟壽笑的開心。


    荼苦苦原地蹲下,有些糾結要不要迴去找雅蕭,起碼到目前為止,雅蕭是她在見過的最正常的一個人了。


    還有黑衣兄,荼苦苦雖然覺得他並非尋常人,但也的確感覺並非是這裏的人。


    不稍片刻,又有人替她做出了選擇。


    原本就不算多大的河麵,黑壓壓行來了一艘大船,如之前那小舟一般,又恰好停在荼苦苦麵前,看這陣仗,說對方不是衝她而來她都不信,這明顯就是想辦法把她們弄散,然後再故意讓荼苦苦落單,到他船上一續。


    荼苦苦站在原地半天,並沒有想動一動腿走上去的意思,但也沒有掉頭離開,那船主人貌似也不急,就在裏麵耐心等著,荼苦苦見自己左右是走不了了,隻能歎一口氣,認命的挪進有幾層樓高的豪華大船。


    一進這裏,她就黑了臉,跟船外邊幹淨利落的形象不同,裏麵光線算不得好,門窗基本就是個擺設,光線全靠牆壁上鑲嵌的幾顆夜明珠照亮,最可吐槽的,船主人或許是想給自己船添加點裝飾,然,這頭頂掛的花花綠綠的紗蔓委實讓她欣賞不來。


    但逼格總還是有的,正門一進去,直直而上的是一樓梯,階梯上不知道撒了什麽東西,磷光閃閃,比室內幾個夜明珠還管用。


    看這布置,荼苦苦嘴角一抽,她大概是知道來人了。


    徑直踏上二樓,意外的是這裏竟然還設置了一道走廊,走廊盡頭有一尾衣角漏出來,荼苦苦沒有馬上過去,她先是扒著木欄杆瞄了一眼外邊,果不其然之前她們所見的都是幻覺,原本一眼能看到頭的不渡河現在已經是個堪比江海的河了,哪有什麽頭尾,更別說清澈見底,這水麵呈墨綠色,看久了荼苦苦都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她在這兒猶猶豫豫,那邊的人卻是一點也不急,依舊坐著,紅邊的衣袖在荼苦苦看過去的時候被刻意撫了撫,這一幕看的她眼疼。


    終究還是提著一口氣走了過去,坐著的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書中少年特有的姣好狗比樣,對荼苦苦笑的那是一個山河為之傾倒,風月為之繚亂。


    但荼苦苦少有的拿出了她的那張麵癱臉,並不吃這一套的客氣道;“見過付道友。”


    “付子之”稍微收斂了點笑,但依舊用著頗為跟人設不符的神色道:“我清楚你是誰,跟我就用不著再客氣什麽了。”


    聽著語氣整的跟他挺熟似的。


    神經病。


    荼苦苦喔了一聲,頓了頓也坐了下來,順帶跟他互相揭穿道;“我知道你是誰,祁仙兄,就還是別頂著這張臉了吧。”


    麵前的付子之挑了挑眉,像變戲法兒似的,眨眼就換了另一張臉。


    不得不說作為反派人物都會有兩個顯著特點,一是長得好看還壞的有腦子,一種是長得歪瓜裂棗還沒腦子,而在這之前,荼苦苦給同為反派的祁仙下的定義是腦子有病啥也不是的那種,但她現在馬上立刻決定改了——再加個第一種吧。


    本以為祁仙幹的那些鬼事兒一看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但果真就,看到這張笑盈盈的臉,荼苦苦的麵癱屬性一時間不好發揮了。


    “你從青靈山就在算計我。”荼苦苦這是說的一個肯定句。


    她皺眉,如實問道;“你要不迴頭去看看劇本,看看是不是自己找錯了人。”


    祁仙的臉不同於付子之的清冷,也不是烏苟壽那種灑脫陽光的模樣,可能是因為他是個鬼修的緣故,皮膚是瑩瑩的瓷白色,比荼苦苦這朵較弱的白蓮花看上去還精致幾分,那雙看起來沒有什麽心思的杏眼下麵是一點紅色淚痣,他一直在笑,聞此更是大笑起來,完了還要撩撥一句:“你好可愛啊”這種屁話,關鍵是對方表情真誠,配上那雙看起來沒什麽心思的眸子,荼苦苦簡直要溺死在這裏。


    唐僧還取什麽經,不如跟我迴高老莊的了——


    呸,她是不是被美色誘惑過頭了?


    荼苦苦心裏翻騰不止,不過還好她麵上起碼看起來仍舊是個麵癱,還是對方越風騷越麵癱的那種,別問,問就是僵住了。


    祁仙見她並無太大反應,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臉,隨後收了神色,換迴付子之的臉跟她承認道:“沒錯,青靈山那次,我本是去準備順道除了你師妹,但你師父在你身上察覺到了我的氣息,當晚追了我分身三個山頭來警告我,原以為他是個護短的,前來給他弟子除了我這個隱患來了,沒想到他隻是拍了我個半死,逼我的分身發誓別靠近你而已,我後來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又去了一趟你的洞府附近,遠遠就看到他守在外邊了。”


    荼苦苦聽完並沒有多大反應,付啟護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付啟老頭兒在文桉桉上山前,對她的偏心是青靈山眾人一向有目共睹的,她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被他打死了。”祁仙攤了攤手,在荼苦苦的注視下解釋道,“靠你太近,當晚就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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