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扶蘇,蒼白的臉色中吃完。


    王離也帶著一大群牛羊迴來了。


    “啟稟帝師,此戰共斬敵四萬八千人,我軍傷亡共一千兩百人,繳獲牛1200隻羊5000餘隻,戰馬餘,金銀共15萬兩。”


    臨淵微微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後說道:“嗯……這牛就送迴邊關吧,通知內史,由他來負責分配事宜,至於這些羊嘛,則運往貿易城賣給巴家,再讓他們把錢送入宮中。接下來就是這些戰馬了……”


    當提到戰馬時,王離的雙眼突然綻放出光芒,但瞬間又收斂起來,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


    臨淵見狀,問道:“怎麽?難道你想要這些戰馬?”


    王離用力地點點頭,應道:“是,這批戰馬著實不錯啊。”


    臨淵微微一笑,爽快地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和黃金火騎兵就一家分一半好了,這樣也免得迴去之後蒙恬埋怨我不公平。”


    聽到這話,王離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地迴答道:“好嘞!帝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公平公正’地進行分配的!”說完,便興高采烈地一溜煙跑掉了。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後來蒙恬因為這‘公平公正’的分配沒少追著王離打。


    時間轉眼來到了次日,經過一夜休整的扶蘇終於恢複了些許精神。


    此時,曚力和胡姬也被帶到了他的麵前,跪在了地上。


    一見到那老老實實站在臨淵身後、正低眉順眼地端著茶水伺候的諾敏時,曚力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門兒,心中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壞了原來是有內鬼!


    他怒不可遏,當即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般,對著諾敏破口大罵起來:“賤人!你竟敢背叛於我!長生天在上,祂一定會降下最惡毒的詛咒來懲罰你這個草原的叛徒!讓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然而麵對曚力這般歇斯底裏的咒罵,諾敏卻表現得異常淡定,她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原地,對於曚力的叫罵充耳不聞。


    心裏暗自冷笑一聲:哼,開什麽玩笑!你曚力又算個什麽好東西?若不是我的家人曾經受到你那可惡父親的威脅與掌控,我豈會聽從你的擺布?”


    罵完諾敏之後,曚力猛地轉過頭去,用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臨淵,咬牙切齒道:“屠夫!你這個毫無人性的屠夫!長生天不會放過你這個屠夫!”


    聽到這話,臨淵卻是一臉戲謔地掏了掏耳朵,然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喲嗬,怎麽?沒吃飯啊?連罵人都這麽有氣無力的,長生天?他有幾個師,來讓他出來跟我對線。”


    而胡姬則是非常老實,進門後的第一眼便是迅速地將屋內眾人掃視了一遍,隨即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老老實實地跪倒在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畢竟,在這裏麵實力最弱的恐怕就要數扶蘇了,但即便是扶蘇,那也是不低於自己。


    至於其他在場者,哪一個不是修為達到了大宗師級別以上的強者?


    就連在那吃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肥貓自己好像都打不過。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說吧,你們這個組織到底是怎麽迴事。”臨淵微微眯起雙眸瞥了一眼那如同鵪鶉般瑟縮在角落裏的胡姬。


    胡姬嘴唇囁嚅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抬起頭,輕聲說道:“那個……帝師大人,其實我真的很想把一切都告訴您,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開口啊,您能夠體諒我的苦衷嗎?”


    臨淵冷哼一聲,隻伸出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按在了胡姬的腦袋上。


    刹那間,一股雄渾無比的真氣從他掌心唿嘯而出,猶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徑直鑽入了胡姬嬌弱的身軀之中。


    胡姬頓時渾身顫抖起來,心中喃喃自語道:“好多……好強……這股力量簡直太可怕了!”


    她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狂風巨浪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然而,臨淵卻絲毫不為所動,他緊緊地按著胡姬的腦袋,持續不斷地將真氣注入其中。


    片刻之後,一縷漆黑如墨的詭異氣息竟然從胡姬的頭頂緩緩升騰而起。


    臨淵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手腕一抖,一道淩厲無匹的劍氣瞬間激射而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那縷黑氣。


    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黑氣在劍氣的衝擊下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現在可以說了吧!”臨淵冷冷地喝問道,同時撤迴了按在胡姬腦袋上的手。失去了真氣支撐的胡姬如遭重擊,身體猛地一顫,隨後便毫無防備地癱軟在地。


    不過,此時的胡姬臉色不僅沒有絲毫蒼白之色,反而顯得格外紅潤,眼眸之中更是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光芒。


    “是,帝師大人。”胡姬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激動情緒,然後開始講述起組織的秘密,“我們隸屬於羅網的暗麵勢力,總共有二十八個人,因為每個人都對應著天上的一顆星宿,所以也被稱作二十八星宿。


    而在我們之上,還有一位掌控全局的星主,他便是羅網真正的主人,我們這些下屬都尊稱其為統領。”


    “蚩尤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臨淵皺起眉頭,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的胡姬,語氣嚴肅地質問道。


    胡姬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抬頭看著臨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迴答道:“帝師大人,如果您答應不殺我的話,我便將所知曉之事全部告知於您。”


    “好,我答應你,我不殺你,我保證。”


    得到了臨淵的承諾,胡姬心中稍稍安定下來,可卻沒看到臨淵眼中閃過的戲謔之色,深吸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其實對於蚩尤劍,我所知實在有限。我一直潛伏在草原之上,從未涉足中原大地。


    隻是約摸在十年之前,我們的統領率領著十六位星宿以及一名身份不明之人一同前往了樓蘭。


    然而當他們歸來之時,隊伍裏竟然僅僅剩下區區七人而已。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蚩尤劍出現在了羅網之中。


    而自那以後,我也徹底淪為了這個組織的傀儡,被其牢牢掌控。”


    臨淵聽聞此言,麵色愈發凝重起來,他緊接著追問道:“那麽你們的統領究竟是何人?如今又藏匿於何處?”


    胡姬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帝師大人,小女子著實不知統領的真實身份啊。統領向來不以真麵目示人,就連組織中的其他成員也都是終日佩戴著麵具。


    至於我,因為任務需要是個例外。


    至於統領的藏身之所,那就更是變幻莫測了。


    據說每個月都會更換地點,像我這樣久居草原之人,自然是無從得知了。”說完這些,胡姬一臉忐忑地看向臨淵,生怕自己的迴答不能令對方滿意。


    臨淵微微點頭,緊接著開口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消息?”


    胡姬搖了搖頭,“沒了。”


    聽到這話,臨淵沉默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安心上路去吧。”


    胡姬聞言,刹那間雙目圓睜,滿臉驚恐之色,高聲喊道:“帝師,您怎能如此行事?您明明答應過我,絕不會殺我的!”


    臨淵麵色平靜如水,緩緩迴應著胡姬的質問“的確,我確曾應承於你,可…”


    就在此時,曉夢身形一閃,迅速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長劍應聲而出,寒光閃爍。直接接過了臨淵的話“他雖應了你,但我可沒答應!”


    胡姬見狀,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擺手求饒:“不要啊,不要殺我!隻要能饒我不死,無論讓我做什麽事都行,求帝師開恩饒我一命!”


    說話間,胡姬竟不顧一切地扯開自己的外衣,妄圖憑借自身姿色來引誘臨淵迴心轉意。


    然而,未等胡姬的動作完成,隻聽得“噗嗤”一聲輕響,下一瞬,胡姬已然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美眸之中仍舊殘留著滿滿的不甘與憤恨。


    是曉夢毫不猶豫地揮劍刺出,出手狠辣決絕,那張俏麗的臉龐之上此刻亦沾染了些許煞氣。


    曚力默默地注視著胡姬的屍首,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轉頭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諾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咬牙切齒地道:“我會在地獄中等著你,你不會以為這個屠夫會放過你吧!”言罷,曚力猛地一頭撞向地麵,當場氣絕身亡,就這麽靜靜地躺在胡姬身旁。


    諾敏聽著曚力臨死前的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緩緩轉過頭,朝著扶蘇艱難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略微發顫地問道:“你……你會遵守承諾的對吧?”


    扶蘇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輕聲迴應道:“當然,我定會遵守承諾。”


    可是,望著扶蘇如此溫柔的笑容,諾敏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的安心之感,反倒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處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瞬間,扶蘇再次開口說道:“聽聞你們月狼之裔部落之人,個個皆是養馬的高手,此事當真?”


    諾敏強忍著內心的驚懼,連忙點頭應道:“確有此事。”


    扶蘇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光芒,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往後便由你們部落負責為大秦飼養馬匹吧。”


    “你們的部落需遷移至貿易城附近,我自會派遣一隊精銳的黃金火騎兵去‘保護’你們的部落。隻要你們養的好,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必定能讓你們衣食無憂,溫飽無虞,可若是養出的馬不盡人意……哼哼!”


    說到此處,扶蘇故意停頓下來,不再言語,但其中威脅之意已然不言而喻。


    諾敏趕忙點頭“公子放心,我們一定讓公子滿意。”


    扶蘇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恭喜你,你和你的部落活下來了。”


    “王離將軍去把她的部落接過來吧。”


    身後的王離適時的歎了口氣說出的話卻讓諾敏後背冷汗直流“唉,我的軍功啊。”


    然後一臉煮熟的鴨子飛了的表情說了一句“是,公子。”


    諾敏低下了頭不敢有一點不敬“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心裏卻是“大秦人都這麽可怕麽?以後絕對不能得罪他們,這一個個的比草原麻匪都麻匪!”


    扶蘇“嗯,另外我送你一句話,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諾敏似懂非懂,其餘幾人都是憋著笑,臨淵教給扶蘇的《掄語》他們也是看過的隻能說是,嗯,很臨淵。


    見諾敏一臉懵懂,不理解為什麽扶蘇說了這麽一句話。


    扶蘇好為人師的性格被激活,當即開始給諾敏掃盲“意思就是,隻要你家人部落還在,不論你跑多久,跑多遠,我都能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諾敏看向扶蘇的眼神滿是驚恐,而在扶蘇眼中這就是學生想要向他請教《掄語》的信號。


    一時間扶蘇更興奮了,什麽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什麽三十知天命…之類的就是一套一套的精神汙染不斷向著顫抖的諾敏瘋狂文化輸出。


    王離第一個蚌埠住衝了出去,隨後是曉夢幾人,最後是臨淵。


    幾人站在遠處,王離第一個忍不住開始笑,然後就是一個個都笑了起來。


    約摸兩個時辰後,諾敏才從帳篷裏走了出來,滿臉的懷疑人生,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而扶蘇則是站在門口,一臉欣慰,“等過幾天,有空了我再給你講講聖人周遊列國的故事!”


    肉眼可見的諾敏渾身一顫,頭也不迴的朝著自己的帳篷跑去,仿佛後麵的扶蘇是洪水猛獸一樣。


    接著,一頭紮進了帳篷裏,抱著自己的巨狼瑟瑟發抖,口中喃喃道“秦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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