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家哪來的白麵?”


    家裏的麥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夠蒸饃的。


    “是你小叔送來的。”


    “我小叔家一家老小七八張嘴,他們還不夠吃,這糧食莫非是拿的.....。”


    莫非是老大老二家的?


    張氏聽出了畫外音,抿著唇點了點頭。


    “這可不是小事,讓他們曉得了,還不知道怎麽鬧騰呢。”


    老大和老二家視財如命,隻能沾光不能吃虧。


    “你別擔心,明年打了糧食,咱還給他們家。”


    蘇晴擔心的不是娘還不還的事,擔心的是老大老二家發現了拿這件事情做文章。


    “這事一定讓我小叔瞞著點,明年偷偷還給他們,別聲張。”


    “放心吧。”


    蘇晴看過弟弟妹妹的傷勢後,拿了一些棗花饃匆忙迴去。


    秦羽川正在往車上裝行李。


    公婆隨身行李很少,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這裏多停留。


    一個草編的箱子,收納著些許衣裳,除此之外,幾乎沒什麽貼身的東西了。


    秦夫人看見兒媳婦站在車旁邊發呆,笑著招唿她過來說話。


    “晴丫頭,你來,娘跟你說幾句話。”


    蘇晴迴過神,跟著婆婆進屋裏說話。


    床榻上收拾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桌上的帶著煙火氣的茶具果盤全都不見了,桌麵擦拭的纖塵不染。


    這個屋子幹淨的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蘇晴環視一圈,心裏莫名有些傷感。


    秦夫人拉開梳妝台,拿出一個錢袋子。


    她笑吟吟的朝蘇晴招手,:“來。這是給你的。


    以後羽川就交給你照顧了,這孩子自小愛自由,如今成家,娘也放心了。”


    蘇晴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子,知道推辭不掉,隻能先收下來。


    “娘,我給你們做了些路上吃的幹糧。”


    紅皮雞蛋,燉狗肉,還有張氏做的棗花饃。


    掛在車外頭,這冰雪天就是個冰箱,走上一個月都不會壞。


    蘇晴跟侍衛們交代這些食物怎麽加熱,怎麽存放,趁機把錢袋子塞進秦夫人裝衣服的箱子裏。


    門廊處。


    秦夫人和秦羽川麵對麵說話,是母子,卻沒有對蘇晴那麽溫柔。


    蘇晴低頭看著空蕩蕩手,想到婆婆拉著她手親切的說話。


    可是公婆對待秦羽川的態度,更像是長輩訓話般嚴肅。


    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麽。


    公公使勁拍了拍秦羽川的肩膀,秦夫人轉身的時候偷偷擦了下眼角。


    侍衛們也是沉默不語。


    院子裏的空氣放佛凝結了一樣。


    站在樹上的鷹落在車上,撲棱著翅膀。


    秦羽川走到鷹跟前兒,一抬胳膊,老鷹就飛到他的手臂上。


    “你們把它也帶走吧,它屬於草原和藍天。”


    侍衛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話不敢說,借著老鷹的事情念叨,:“一個不留?好歹留下一個嘛。”


    秦羽川沉默得把老鷹的眼睛蒙上,套上腳鐐,交給侍衛。


    “走吧,再晚天就亮了。”


    趁著天邊將亮未亮,車緩緩駛出村子。


    蘇晴挽著秦羽川的胳膊站在門口送行。


    “不送到村口?”


    “不必,”他頓了頓,又說道,:“習慣了。這些年都長在中原,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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